武安太行孔子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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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经出来的孩子,不仅记忆力超过美国,思考力批判力也超过美国

2019-10-31 武安太行孔子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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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

我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年,在美国的一个小学做过义工。我有一个特别大的体会,就是我们比较缺乏批判性思维。西方人比较强调逻辑的思维、批判的思维,西方人认为批判性思维是创造力的基础。西方人从小学东西的时候,就要去理解、去质疑有没有道理,判断自己是否接受,然后和父母沟通。我观察到他们学生的文化基础很差,但是他们是经过这种批判性思维和创造力的系统的训练的。美国的大学生,被大学的通识教育培养出来以后,有相当强的解决问题的基本能力。所以呢,我感觉到他们有一定的创新精神……那么,咱们这个读经的系统呢?读经、背经,我们会怎么样呢?也有创造力的培养吗?这点我还没有领悟到。我现在领悟到的是,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懂得中国文化,因为我们的文化非常伟大。我们先把传统文化学好了,再吸取西方的东西,这样就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得上我们。不过,读经教育在创造力方面该怎么实践?

王教授:

西方文化有西方文化特别的成就,这是由于他们的教育从小就培养认知这方面的能力。思辨、理解、运用、综合、批判、创造,是一系列的“文章”。这都是由于人类天性本有理解的能力,而且人类可以做最恰当的理解,所以他对别人不恰当的理解会有反应,会进行批判。刚才讲过了,西方人在这方面的开发是相当精到的,西方的这种能力我们要学。

但是放在教育上,怎样增强一个人的理解能力、应用能力、批判创造能力?我看西方人并不见得就做得尽善尽美。其实,从整全的人格发展来说,他们只走了一偏的路。刚才讲,要理解、要运用、要综合批判,甚至要创造,那是理解力发用以后的事,而理解力是在13岁后才正式发展的。13岁之前,是吸收能力发挥的时候。但是,美国人不教儿童吸收伟 大的智慧,从小就要他理解。小孩子能理解什么呢?理解小猫小狗。所以美国人就教孩子小猫小狗的事,那是不合人性的。一百年来,中国学美国的教育,也教孩子们理解小猫小狗的事。人家不对的,我们却完全学来了。

所以,现在反省教育问题,应从人性上反省起。人类有两大基本学习能力──记忆力和理解力,都需要好好开发。先说理解力。儿童在那么小的年纪,他的理解能力是很不好的,我们只好放任他去,他理解得很浅也无所谓。所以美国的教师让孩子随便发表,讲错了、讲得很肤浅,老师也不会责备,这就是美国孩子长大以后之所以敢思考敢发表的最大原因──保护孩子的理解力不受压迫,以待他长大时有真正的发挥。但中国人不会思考不是因为从小没有思考的训练,而是从小就被压抑了。中国的老师不让孩子自由地思考,专用很深的科学课程来压迫他,学不会便责备他,于是一个人从小就养成不敢思考的习惯了。因此,中国人不会思考,不是语文背太多,而是数学科学教得太深,家长和老师又要求太过所致。
符合人性的教育,是在该记忆的时候就要记忆──13岁之前,让他把人类最伟大的智慧都吸收到肚子里面。只记忆,不求理解,保护了孩子的理解心灵,不受破坏;到该理解的时候,他自己就会去理解。而且,吸收记忆的同时,也促进了脑神经的发展──脑神经是理解的交通管道,是理解力的主体建构,主体建构建设得好,将来就好用。读经使孩子增进了聪明,等他慢慢长大,理解力自然有良好的表现,不必从小就训练理解力。而且经孩子的性情和平中正,他比较不会偏激,不会片面,不会先入为主。这种孩子不仅理解能力好,批判能力也强。所以,不要因为美国的孩子拥有思考批判能力就羡慕他们,以读经的方式培养出来的孩子,将来不仅记忆力超过美国的孩子,他的思考力批判力也要超过美国。假如只跟着美国走,我们中国也会像美国一样,民族生机日渐衰退。

听众:

我还是有一点担心,就是小孩儿读经读的是古文嘛,和现代社会是有距离的。经典,他就是背下了的,也不能完全理解。我担心他会养成习惯,就是,有些东西不能理解,但只是背下来就完事了,以至于长大后无法养成理解批判的习惯……我在国外看到一些中国学生的状况就是这样,到美国以后,他批判性思维建立不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太大了。所以我们要关注这件事,如果他只是背背背,在不理解的情况下,一定要担心他养成一个“只要背下来就好,理解不理解没有关系”的习惯。一旦他养成这个习惯,你再让他去批判,他就做不到了,这是我的一个想法。

王教授:

我要提醒你一点,你的孩子是活的!你一定要记住:一个活的生命,越长大越喜欢理解。尤其到13岁以上,基本以理解为他的生命的核心,所以你不要怕他不去了解。而一个读经的孩子,该背诵的时候尽量让他背诵,该理解的时候就给他理解。你所看到的那些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是体制学校教出来的。一百年来,我们体制学校的教育是──他不理解的时候,硬要他理解;且只考他体制那一套东西,他只好只学老师教的那一套,自由的思考习惯被障碍了。等到他能理解的时候,因为没有读经的根基,没有广阔的心胸和高远的见识,到时只能变得没志气,没理想,心灵变成死的,只能混日子过了。总之,不是小时候只教读经,不教思考,才把我们的学生教得不会思考;而是因为我们从小就教他理解不来的思考,不教读经,所以他才一辈子不会思考。
(选自2009年8月16日王财贵教授在北大国学社的讲座《国学之涵育与时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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