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思

南無阿彌陀佛

古人有句話說，貴人語遲，現在幾乎沒人講了。其實這句話是很有內涵的。

過去說皇帝是金口玉言，不能輕易說話。中國民間有許多地名呀、遺跡呀、傳說呀，都是因皇帝一句話留傳下來的。比如，中原地區王莽攆劉秀的故事，就留下了許許多多遺跡和傳說。不說這些吧，單就世俗權力而言，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沉浮，或者一群人、甚至更大範圍的人的福禍榮辱。怎麼能隨隨便便說話呢？傳統士人俠客講人要重承諾，“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一諾千金”，這裡的“重”，不只是重視、看重，還有慎重之意啊。一個隨隨便便許諾的人，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諾言當回事，認真去兌現呢？

貴人語遲是因為“貴人”位高權重，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一旦說話不慎，可能造成嚴重後果。這是從結果而論的。一個自重自尊的人，肯定會慎言慎行，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的，不會信口開河，拿自己的話不當話使，說說算一遍；或者，唯我獨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由著自己的個性胡來的。由此看來，貴人之貴，不只是貴重，更有高貴的意思在裡邊。當然，還有後果。“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個招來禍患的“口”，恐怕大多都是心直口快，急言快語、閒言碎語，沒經過腦子引起的。所以，人做事要三思而後行，說話也要想明白再說。

過去宗教中人都講修口的，多少天不說話。他就害怕自己不小心說錯話，影響了自己的修煉。當然現在是另一回事了。你看西方的電影，警察見到嫌疑人，首先要聲明：“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出來的話都要作為將來法庭上的證據。”在這裡，話的重要性凸顯出來了。不僅如此，在人間律法之上，還有天理。人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是有後果的，都要負責任的。有時候，我們說的話未必與律法有關，但很可能會傷害人，甚至嚴重的傷害人，你也許不需要負法律的責任，可是你一定要負責任的，因為還有天理的製約。

貴人語遲，不是要人話到嘴邊留半句，也不是叫人明哲保身該說的話不說，更不是叫人口是心非，而是叫人明白自己說話的責任，叫人明明白白說話，真正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