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牛词》高启

尔牛角弯环，我牛尾秃速，

共拈短笛与长鞭，南陇东冈去相逐。

日斜草远牛行迟，牛劳牛饥唯我知；

牛上唱歌牛下坐，夜归还向牛边卧。

长年牧牛百不忧，但恐输租卖我牛。

图片 | 网络

在中国漫长的农耕文明里，牛一直都是人们生产生活的好帮手，《礼记》有云“诸侯无故不杀牛”，从古代开始牛就受到人们的珍视。对中国人来说，耕牛不仅是人依存于土地、自然的纽带，也是讲求万物和谐、天人合一之道的见证。

而另一方面，牛朴实敦厚、吃苦耐劳的特性，契合着中华传统美德的内涵要求，这令它能在各种文学、艺术作品中成为一种精神力量鼓舞着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爱好者，笔者也是对牛颇有感情的。而最近网上热议的一件事，触动了我的神经。

图片 | 网络

斗牛是西班牙的一项传统活动，甚至被许多支持者视为西班牙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年3月~11月西班牙的斗牛节期间，斗牛场里都有大批斗牛爱好者蜂拥而至。

据西班牙动物保护团体官方表示，西班牙每年有12000头斗牛被杀！

△视频内容可能引起不适

今年的5月10日，在西班牙塞尔维亚斗牛广场上，一场残忍血腥的斗牛表演已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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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华丽斗牛服的斗牛士Morante de la Puebla，站在背上插着四根花枪的公牛面前，以一种从容淡定的姿态，伸出自己满是血迹的手，用纸巾擦去牛眼边的眼泪和鲜血，并向公牛做出了一个被斗牛界公认为“对牛致敬”的手势。

霎时间，四周看台上响起阵阵掌声。

斗牛爱好者们认为Morante de la Puebla的举动是在向公牛致敬，向生命致敬。

图片 | ins：@Silvia Barquero Nogales截图

“只有有扭曲和变态思想的人，才会折磨动物，直到看着鲜血顺着动物的腿流下，然后用手帕擦拭它的脸。斗牛士只是在掩饰他令人毛骨悚然缺乏同情心的真相。现在就应该废除斗牛！”

Silvia Barquero Nogales，西班牙反对动物虐待的动物党主席，对斗牛爱好者们的鼓吹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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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网友们在看到那段“为公牛擦泪”的视频后，亦纷纷表示了难以忍受的恶心，直指Morante de la Puebla的行为是变态、伪善。

有一位网友却说：我不怀疑他对牛的同情与怜悯，我也不怀疑他杀死牛的决心，他尊重自己的职业，也怜惜眼前的生命，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非对即错。

对此，反对者都无法认同。

图片 | ins：@PACMA截图

持反对意见的人认为：如果真的为生命动容，对生命有所敬意，又如何能淡定坦然地虐杀一个生命？斗牛士这份职业的本质就是以虐杀生命来证明自己。真正心有怜悯，就不会选择让自己双手染血，一次次地享受浴血而出的欢呼，因为两者之间的矛盾必然会让自己的良心不安。

出于自我保护，人会本能地排斥一切让自己感到痛苦的事物，所以我想很难有人能若无其事地尊重一份让自己良心感到痛苦的职业。

图片 | 纪录片《73 cows》

这让我想起了《从畜牧农场主到素食者，他们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一文中写到的杰伊·威尔德（Jay Wilde），他对农场里的动物们充满同情，当一个畜牧农场主、不断伤害动物的生活让他内心备受煎熬，所以他最后放弃了奶牛、肉牛养殖，还开辟了一片专属于动物的庇护所。

△西班牙萨拉戈萨的反斗牛示威

图片 | Google

两相对比之下，Morante de la Puebla杀死公牛前给牛擦泪的行为，与其说是在向生命致敬，不如说是再一次把自我的“高尚”建立在公牛的痛苦和悲哀之上罢了！

想到倒在血泊里流泪的公牛，我的心中又泛起一阵悲伤。

在斗牛爱好者眼中，斗牛彰显的是英勇无畏的精神、临危不乱的优雅，是一种与危险、死亡搏斗的艺术。

我们公认达利的画是艺术，高迪的建筑是艺术，罗德里格的音乐是艺术····但又哪一种艺术会是赤裸裸的斗争、杀戮和虐待呢？

图片 | Google

斗牛不仅让观众对残忍无动于衷，反而还以此为乐。澎湃的热血里涌动着的是躁动、暴力的因子，所有的善良、慈悲、宽容、温柔仿佛都集体“失踪”了，观赏斗牛就像在用鲜血刺激释放人性中残留的兽性。

人类进化千万年，从四肢着地到直立行走，建立文明的社会，为的是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可是也有一些人因为对人生缺乏思考，再一次往野兽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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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即使是西班牙本土，也有越来越多的民众意识到这项“国粹”背后的残酷、野蛮、血腥、暴力，开始反对斗牛，“不能把一个生命受难死亡的场面搬上公共舞台！”。

1991年西班牙出现了首个立法禁止斗牛的地区——加那利群岛。

尽管在2016年加泰罗尼亚实行数年的斗牛禁令，被西班牙宪法法院认为违宪而撤销，但Silvia Barquero Nogales及其党派PACMA并没有丝毫气馁，他们承诺在西班牙议会争取全面禁止斗牛。

图片 | ins：@PACMA截图

而其他动物保护团体、人士也在为了这一共同目标而积极努力着。

我们的社会在进步，文明在发展，人类对生命的关怀也在不断深入，不管是斗牛节、奔牛节或者其他伤害动物、践踏生命这类性质的活动，都已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了。

相信这样的残忍的运动，将来一定会被取消吧！因为没有人想要成为一个残忍的人，也没有人真正愿意做残忍的事。

之所以还有人在做，是因为他们“不知道”。

图片 | 网络

 PS：斗牛这项活动的凶残不止在于虐杀公牛，对于斗牛士来说，同样也面临着随时伤残甚至死亡的危险。在很多新闻报道里都能找到斗牛士重伤、死亡的消息。

比如29岁的斗牛士巴里奥胸腔遭牛角刺穿，不治身亡；36岁的斗牛士凡迪尼奥被牛角刺穿肺部，不治身亡；阿帕里西奥在斗牛场上被牛角刺穿下颏，经过两次手术才侥幸存活·····简直数不胜数，那些发生事故的现场视频、照片恐怖得让人有种如同亲历的毛骨悚然。

生命珍贵，失而不返。唯有推己及人，推人及物，才能懂得人与自然、与动物该有的相处之道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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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编者 | 砍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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