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觉舟法师 读诵

如来寿量品第十六

尔时，佛告诸菩萨及一切大众：「诸善男子！汝等当信解如来诚谛之语。」复告大众：「汝等当信解如来诚谛之语。」又复告诸大众：「汝等当信解如来诚谛之语。」

这时，佛对诸菩萨和一切会众说：「诸善男子，你们应该相信如来的诚谛之语。」这样一共讲了三遍。

「诚谛之语」，这个「诚」是真实的意思，诚谛之语就是真实的话语。之所以连讲三遍，这是印度的习惯，重要的事都会讲三遍。

是时菩萨大众，弥勒为首，合掌白佛言：「世尊！唯愿说之，我等当信受佛语。」如是三白已，复言：「唯愿说之，我等当信受佛语。」

以弥勒菩萨为首的菩萨众，一起合掌对佛说：「世尊！请您为我们解说，我们一定会信受您的话。」这样一共说了四遍。可见他们渴求佛法的恳切心情。

尔时世尊知诸菩萨三请不止，而告之言：「汝等谛听，如来秘密神通之力。一切世间天、人及阿修罗，皆谓：『今释迦牟尼佛，出释氏宫，去伽耶城不远，坐于道场，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善男子！我实成佛已来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那由他劫。譬如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三千大千世界，假使有人末为微尘，过于东方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国乃下一尘，如是东行，尽是微尘。诸善男子！于意云何？是诸世界，可得思惟校计知其数不？」

弥勒菩萨等俱白佛言：「世尊！是诸世界，无量无边，非算数所知，亦非心力所及；一切声闻、辟支佛，以无漏智，不能思惟知其限数；我等住阿惟越致地，于是事中亦所不达。世尊！如是诸世界，无量无边。」

尔时佛告大菩萨众：「诸善男子！今当分明宣语汝等。是诸世界，若着微尘及不着者尽以为尘，一尘一劫，我成佛已来，复过于此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劫。自从是来，我常在此娑婆世界说法教化，亦于余处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国导利众生。

本师成佛已极其久远

在菩萨们的再三请求下，世尊终于答应解说这个深妙的因缘，也就是他真实的寿量，他告诉菩萨们：「接下来的这番话，会道出如来的秘密神通之力，你们一定要仔细听！世间都说我是释迦族的太子，离家修道，在伽耶城附近的菩提树下悟道成佛。但实际上，我在极久远的劫数之前就已经成佛了。」接着，佛说了一个譬喻来形容这个时间的久远。类似的譬喻在前面〈化城喻品〉里形容大通智胜佛的久远时也出现过，这里不再详细解释。我们只要注意一点，这个譬喻里的数量更大。形容大通智胜佛的时候，是把「三千大千世界」的地种磨墨，这里磨的是「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三千大千世界」的地种，是前者的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倍！而且，说大通智胜佛时，这些墨是过「千国土乃下一点」，也就是每一点间距一千佛土；而这里是过「五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国乃下一尘」，数量又增加了这么多倍！所以，从这个譬喻的数量上看，释迦牟尼佛成道的时间很可能比大通智胜佛还要久远得多。

总之，就是世尊告诉我们：他不是这一世才在娑婆世界刚刚成佛，而是早在极久远的时劫以前就成佛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常在这个娑婆世界教化说法，也在其他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国土教导利益众生。

看到这里，就可以知道我们的这位释迦牟尼世尊是一尊古佛，他在我们这一期人类文明中成佛，只是一个示现。因为佛在一个国土行教化，不可能直接用佛身像外星人那样从天而降，他要走一个过程：在这个国土出生、成长、得道、传法、涅槃，这个过程是「诸佛常法」，在《长阿含经》里有明确的叙述。我们再看，世尊不只在这个娑婆世界，也在百千万亿那由他阿僧祇国教化众生。前面世尊授记富楼那尊者时，说「其佛以恒河沙等三千大千世界为一佛土」，和这里的情况也有些类似。我们当时讲解时，说富楼那尊者应该不是第一次成佛，这里也可以作为辅证。

另外，前面说为了开启多宝佛塔，释迦牟尼佛的分身佛都聚集到了这个娑婆世界。其实，我们这个世界的释迦牟尼佛可能也是一个分身，当其他分身佛在他们的佛国土演说《法华经》，要开启多宝佛塔时，这里的释迦牟尼佛可能也会过去集会。谁是本尊，谁是分身，这并不重要。总之，这都是本尊和分身合演的度众生的大戏。

「诸善男子！于是中间，我说燃灯佛等，又复言其入于涅槃，如是皆以方便分别。

佛继续告诉大众，他在讲这部《法华经》之前，一直说自己当初在燃灯佛座下得授记，燃灯佛入涅槃后，又经过多劫的修行，现在在娑婆世界成佛，这些其实都是方便分别。「方便分别」，就是用权宜的说法让众生得入佛慧。可能你会想：「佛怎么能说这种不实语呢？」你不要这么想，原因后面会讲到。

「诸善男子！若有众生来至我所，我以佛眼，观其信等诸根利钝，随所应度，处处自说，名字不同、年纪大小，亦复现言当入涅槃，又以种种方便说微妙法，能令众生发欢喜心。

「诸善男子！如来见诸众生乐于小法、德薄垢重者，为是人说：『我少出家，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我实成佛已来久远若斯，但以方便，教化众生，令入佛道，作如是说。

所以，久远劫以来，世尊一直在不同的国土，以不同的分身度化众生。他说法前，会先用佛眼观察这个众生的因缘和根器，再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号和岁数，也会说自己不久后要入涅槃，然后以各种方便善巧演说微妙法，使众生闻法欢喜，精进修行。

比如，如来观察到这个众生志乐小法、福德微薄、烦恼深重，他就会说：「我年轻时出家，之后证得了佛果。」虽然世尊早就成佛了，但为了教化各种心志的众生得入佛道，特别是对善根、信根都很浅薄的众生，这么说是有必要的。这方面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有的人会从太子出家学道的经历得到启发和鼓舞，从而立志修道；也有人会对如来生起稀有想，精进修行。而且，如果直接把真实的如来寿量告诉一般众生，他们不仅不相信，反而会毁谤轻慢，这种人现在就不少。所以，世尊很少明讲如来的寿量有这么久远。

这个「乐于小法」，前面讲过，声闻、缘觉法都是小法，因为其中的因果关系很明确，容易听懂，而且，从开始修行到证得究竟果，所需的时间并不长。就算是在无佛的时代修缘觉法的辟支佛，需要的时间也跟修佛菩提道不成比例。而如果一个声闻人照缘觉法来观行，他证阿罗汉的速度会比一般声闻人更快。《阿含经》里，既有声闻法，也有缘觉法，所以佛座下的声闻弟子不会不知道缘觉法的内容。我们要知道，如果一个人接受声闻菩提，他就一定会接受缘觉菩提。缘觉菩提虽然比较难，但里面的智慧更深细，所以只要能听懂、如法观行，就会成就得特别快。难陀比丘教化五百比丘尼就是一个例子：五百比丘尼听难陀说缘起法，她们一边听一边观行，听了两遍就全都证得了阿罗汉。

相对的，修学大乘需要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成就，所以佛才说能对大乘法起欢喜心的都不是一般人。世间的凡夫都是乐于追求短期的利益，比如，他会为了一个晚上的快乐，甚至短短几分钟的快乐，就把一生的前途都断送掉。稍微好一点的人，会为这一生的平安快乐去仔细规划人生。再好一点的人，他会想：「这一辈子幸福还不够，我要下辈子更幸福，更快乐！」为了追求这种更长远的福报，他会积极去行善。但是，修这些人天善法的人，还是在六道里轮回，就算他积德行善往生到了天界，等福报一用尽，还是会下来，甚至堕到三恶道。所以，他们跟声闻人、缘觉人是不能比的，因为声闻、缘觉人要把六道轮回都断掉，这个志向更大。不过，最终还是大乘法最胜妙，因为佛菩萨们是「利乐众生，永无穷尽」，他们不是为了自己！所以，光从时间上看，我们就知道凡夫和菩萨在志向上差距有多大了。如果一个人才刚觉得做一个凡夫很不好，想要来学佛，我们就跟他讲大乘法，会是什么结果？他要么不相信，要么被吓到不敢修。可见佛度化众生修学大乘有多难，所以他才要用尽方便善巧来摄受各种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