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征原创 《云梦山》 二十七回 俯瞰世间终有时
看着这些吃谷子的陌生鸟儿们,墨与练想起那些曾经由她喂养长大的自家飞奴。
墨父不叫他们“飞奴”,而是称之飞姑和飞公,因为墨家几次大事件,都是靠这些鸟儿全盘扭转局面。
墨与练自小并未学刀,和父亲共同照顾兵器架傍边的这些小鸟,墨父对所有人不苟言笑,与两个儿子更是严厉有加,唯独会慈颜相对墨与练,且逗她说笑。七岁间有一日,几位邻家小友来院子里玩耍,都很好奇墨家的各种兵刃,小墨与练随意拿起把短刀,给小友们做出个偷学的转身劈挑,墨父隔窗看在眼里,心头暗惊,断定小女习武天赋胜于两位兄长数倍。
从此才开始齐授两子一女刀兵之法。墨与练不喜兵略,但刀法领悟极快,在十五岁时既明显高于两位兄长。墨父也曾对众家人言示,祖传家刀当传之墨与练。但墨母力表歧义,总说应该由长兄得此刀。
墨与练从小并未觉得母亲对自己与哥哥们有何区别,但从那天开始,母女间开始生疏了。
后瘟疫来之急猛,其两位兄长与墨父相继离世,墨父辞世前弥留之际,还看着墨与练笑了一下。
而家里的飞姑飞公,墨父离世当日,全部被官兵赶来毒杀灭尽,说是怕飞传瘟疫。
此刻,墨与练看着面前的鸟儿们,心想:“动物还是在这大山里过的好,跟人在一起,余庆甚少,多为灾殃。”
“两位久等了,请跟我来噶。”墨与练的思绪被一声滇国口音打断。
只见通信人正在前方施礼等候,既与荀列还了礼,随之其后。
登上山坡,感觉这里与云梦山有几分相似,出了山林便是豁然开阔,只是地面植物要少些许,山石更为奇峻,还多了一池清冽湖水。
两人放马去饮,那几位滇国武士也不催促,自用滇语在不远处说笑着。
“发现了吗?这滇国人比楚地百姓要快活很多。”墨与练小声和荀列说道。
“确有此感。”荀列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道:“你再留几日就会发现,此国人但有闲暇,便会歌舞而起,咱们这马儿再饮片刻,那几人就该唱起来了。”
“哦?怎会如此,你诳我欢心吧?”墨与练听闻,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时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两人起身望去,只见服饰炫美的一队骑兵正往此处赶来。
为首骑者是位面容俊朗非凡的滇国男子,可感意气风然,气宇轩昂,只是骑姿和他人略有不同。
当马队快到近前时,墨与练小声惊叹道:“哎哟!这是位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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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如何行走?此船前方也无甚窗口,怎能看到水路?难道有大鱼牵引?”少宣惊问。
“哦,我们不必看,这船识路,但遇江石落木自可躲避,即使碰上也无需担忧,就是水里多了些碎石。大鱼牵引可使不得,那速度咱们一个月也出不得楚地。”呼延姐姐笑答。
呼延妹妹也跟过来说:“你看大山主对小兽那般爱护,怎会舍得用大鱼引船。想看外面也可以,去那个房间找你棠颜姐就好,我们收拾完东西就过去。”
此刻一众人等,除了凛留在山中,他者均在船里开心忙碌着。
少宣帮萨诺搬了几个箱子后,按指引去找卞棠颜,刚到门外就听见荻薇在房间里笑声阵起。
一进屋可好,吓得少宣猛退了几步。只见卞棠颜座于软椅之上,荻薇倚靠在她身旁,而两人面前的整面墙竟然都是俯瞰州城的画面。
“进来进来,没事儿,我初次看到也吓得头晕。”卞棠颜招招手。
“我们不是在江底吗?何时飞到空中了?”少宣惊问。
“嗯,是在江底走呢,你左边那片墙能看到船身周围,但这夜里江水漆黑一片,大山主也没外放明光,所以什么都瞧不见。等明日行至江面浅处,可以过来看个仔细。”
少宣向左走过去,伸手一摸:“棠颜姐,这不也还是精铁墙吗?怎能看到外面?”
“上面那条光,能把该看到的场面舒展出来,我这里也是一样。”卞棠颜向上指了指,接着说:“这面墙是大山主一柄九天飞剑看到的,右边这里是地图,想看何处,手指点点就是。别问我详实奥妙,除却大山主,谁都不知道。”
这时,呼延两姐妹也连说带笑的进来了:“棠颜姐,看哪儿呢?”
“给荻薇瞧瞧都城的灯火市井。”
“瞧都城吗?哎呀呀,我俩都以为你在找夏侯擒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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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
余州城楼上有一老者正怒不可遏,双手扶着墙边向城下军队暴骂:“你这狂妄孽徒,实乃贼心之念,无非欲夺此城罢了!不必做这虚妄檄文!你粮草过吾州界,遇贼人骚扰,怎可算做老夫沆瀣反贼!”
夏侯擒听罢放声大笑,手执马鞭点着城头高声道:“老匹夫,先把头冠正好,再与吾发疯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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