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上人102岁冥诞】我从虚空来,回到虚空去
编按:
宣化上人,名安慈,字度轮,接虚云老和尚法,嗣沩仰,法号宣化。
出生于一九一八年农历三月十六日。年十九出家,庐墓守孝。修禅定,习教观,日一食,夜不卧。
一九六二年携正法西来,在美开演大乘经典数十部。历年来创办法界佛教总会、万佛圣城、国际译经学院等正法道场多处;法界佛教大学及中、小学等教育机构。
一九九五年六月七日,上人圆寂,慧日遽殒,世人同悲。高僧示寂,风范犹存。上人一生无私之精神,与慈悲智慧之教化,已令无数人改过自新,走向清净高尚之菩提大道。
我从虚空来,回到虚空去
恭录自 法界佛教总会 出版
《宣化老和尚追思纪念专集(一)》
我是一只小蚂蚁,甘愿走在一切众生的脚底下,要做“下人”,欢喜处人人之下。在东北,叫“活死人”,来美国叫“墓中僧”,现在是无名的“小蚂蚁”、“小蚊虫”。生时、死后都不愿人提我的名字,因为一切名字都不是真的。
宣公上人如是说。
早在一九七八年,法界佛教总会所组的亚洲区访问团到达新加坡时,宣公为佛青会讲开示。说:
我死后,弟子应把我的身体火化,骨灰磨成粉,和上面粉、蜜糖,喂蚂蚁,与蚂蚁结缘。希望它们吃了发菩提心成无上道。我既预先吩咐,时候到了,弟子就应照着去做。我不愿留肉身给人供奉,更不要人建灵塔或纪念堂。我要去得无声无息,扫一切法,离一切相。
(一九七八年九月十、十二日)
五、六年前,宣公虽透支过甚,积劳成疾,仍抱病弘法,奔命于海内外各道场。不就医、不休息,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直到去(一九九四)年九月间,病倒入院,当时就交代写下遗嘱。经弟子们再三恳请,才继续住世。宣公在独撑代众受业的病痛折磨下辛苦到极点时,仍说:
我甚至不会用一根手指头的力量,来帮助这个躺在床上的自己!
宣公上人一生恒顺众生,勉力住世,因慈愍弟子们还不能承受丧师的打击,所以再一次做最后的警醒。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四日,宣公说:
我要告诉你们准备后事,大家要有心里准备,我是会随时走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定的。我如果不告诉你们,你们到时手忙脚乱,也不知怎样子。我现在把后事说了,到时候你们就不会各有各的意见。
又说:
我走后,大家可以诵《华严经》、念佛,或者一个七,或者七个七,你们要多少天就多少天。火化之后,把我的骨灰洒到虚空去;不要给我造什么塔、什么纪念馆。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走的时候,还是什么也不要,在世上,我不要留什么痕迹!
我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你们,谁都有来也有去的时候,不要悲哀,要和平时一样,要发心用功。我们万佛城是有特色的,要保持一天吃一餐,老人可以吃三餐。年轻人少吃一点好,重要是要修行。好好训练人才,好好教导学生。大家组织起来,把学校办好。小学要办好,中学要办好,大学更要办好!
一九九五年四月七日,宣公不支入院,在前三天左右,气力已极弱,说:
我现在就好像两个人,一个人现在仍然到处救度众生,另一个在床上的身体,我是不会管他的,我不会帮助自己的。
六月七日下午三点十五分,宣公入涅槃,这位无私无我的大慈悲父把无尽福德回向法界,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一针一草!
师父没有离开我们
恭录自 法界佛教总会 出版
《宣化老和尚追思纪念专集(二)》
我自己认为,我的身体还算是健康的,可是年初几次念佛圣号时,突然觉得心脏有一种抽痛感。当时怀疑心脏是不是有问题,害怕会不会因心绞痛而死。直到七月初,在师父的法体旁,在大众念佛声中,由于悲痛,我泪流满面,那种心痛的感觉又出现了。我才知道,那是在警告我,我将失去一位无上导师,我将无所依怙。面对巨大的悲哀,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泪水!害怕自己会像小孩似的号啕大哭,我赶紧退出灵堂。自此,我不敢再去无言堂看师父。
我很听师父的话,乖乖地在大殿诵《华严经》。我学佛的时间很短,曾诵过《华严经》的一小部分。虽家里有整部《华严经》,可是由于福智浅薄,从没想到要去读完这部经。这次对我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把诵经当成是在上课,可是比一般死板的上课有趣。诵经,有唱有诵有拜,有静的一面,也有动的一面。尤其对唱“华严四十二字母”,我深有感触。开始时,我不懂颂偈中说,唱四十二字母可利人天。而且唱得时候,音拖得很长,摸不着顺序,发音也不确定。经过几次揣摩后,我唱得好高兴。竟然不知道我原来也有这么美好的嗓子,真是充满法喜。对于维那师们连日来的辛苦引导,以及同修们的指点、鼓励,内心更是充满温暖感激之情。
从去年几次打七的经验中,曾获极大启示。从此,对人生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转变。知道了一个生命的结束,只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所谓“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的因果关系,是丝毫不爽。拜佛的确不是迷信。更体悟出,以自己拙劣的根性,应该好好地待在大殿内,安分地随众作息。
所以,在这次法会中,依自己体能许可,我尽量睡得少、吃得少、说得少、尽力去洗碗、去拔草、去整理大殿、去洗厕所,以消除业障。刚开始时,只想找时间休息,到了后来,反而精神愈来愈好。尤其,洗厕所后,自己像是脱了层皮,好像把自己的身上的污垢都给冲刷走了。我感觉到师父对我说:“马桶是我的脸!”那么,洗马桶,就等于是在帮他老人家擦脸一样,我何其有幸。而师父所用的字句,更是让我多么惭愧、惶恐。肮脏的、愚痴的,应该是我!
在“赞颂纪念法会”中,高僧大德们的珍贵教诲,字字打动我的心,这辈子从没有听受过这么好的开示。尤其对法师带引大众唱校歌时的印象,极为深刻。为什么昨天觉得难听的歌,今天听起来却很动人,于是赶紧拿一本课诵本跟着唱。无知的我,泪水又洒了一地,真是一切唯心造呀!
我明明知道,焚化炉中荼毗的,只是师父的肉身。而仍然认为,兔子进入大殿听我们念经,以及孔雀凝视着幻灯片,是种种的瑞相。我提醒自己,这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直到谒见了上人最后一面,我非常肯定的是:师父在这里!因为当我观想时,我总看到一个空壳头,而在谒见的那一剎那,有很强的感应,我所观想到的就是师父呀!我们所诵的《华严经》,师父听到了;所唱的“华严字母”,师父也听到了;甚至在烈日下扫地,师父也看到了。这个傻子不悲哀了!也不孤独了!可是,当灵柩经过我面前时,当荼毗的火要点燃时,当骨灰要洒尽时,我怎么也抑制不住那股悲痛!我流着泪,虔诚地叩着头。
当师父的骨灰随着热气球上升到空中时,听到师父对我说:“上面很好玩!”这时,我看到在热气球的下面,棋盘式的分布着藏在发亮泡泡中的诸佛菩萨,天上有座大轿,出现巨大的龙、凤、仙鹤来迎接师父。我问师父:“师父,您要乘什么回去?”师父说:“啊!飞机也可以!”于是,我又像是看到一架飞机的双翼,朝西南而去。师父像是个快乐的小孩,出外远足似的。
仪式结束后,我心里很平静。一抬头,看到一位善知识在向一位义工人员致谢,是呀!能参与这次盛大法会的大众,不就都是活菩萨吗?除了赞美感激这些发心工作的活菩萨外,我更应“见贤思齐”。于是当场我向两位义工人员表达了我的感谢、佩服。可是,念头一动,是在攀缘吗?这时,我感到师父说:“要控制心!”
师父根本没有离开我们!他无处不在!他老人家仍时时督导着我和所有大众。在这崎岖不平的学佛路上,师父不时地把我们从偏离的方向,引回正道。而眼前又有这么多的高僧、大法师、大护法护持这个道场。我深深感觉,这道场将会愈来愈好。由于师父的强大的凝聚力量,定会有人以信心、毅力来实践师父的遗志,秉承如来家业!
南无阿弥陀佛
五戒弟子叩泣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