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到这副画时便问外祖母：“那是什么？”

“那是死亡。”她回答。

“死的时候会怎么样？”我问。

 她说：“你的身体会遗留下来，只有心继续下去。”

“心去哪里呢？”

“问你外公去吧。”她略带愠色的说。

我的外公还在世，而且是一位证悟很高的大禅师，我总爱在他禅修时坐在他房间里，但那时我太胆怯，不敢问他关于死亡的事。

很快的，死亡无常便发生在我身边，和我外祖父母住在一起的一位牧人病了。在努日，我们有几十头的牛、牦牛和犏牛，有两位帮我家照顾牲口和土地的人，他们也负责把牛奶做成奶油和乳酪，家人再卖给从加德满都来的商人。

其中一位牧人特别和蔼善良，经常和我玩，还带我去远处的草场放牧。我们家住在相连的三间房屋的中间，那位牧人住在我们隔壁的二楼，傍晚外祖母会给所有人准备晚餐，但这个牧人从不准时来用餐，等他最后出现的时候，外祖母总是会责怪他。其实他们感情很好，就是会拌嘴。

后来，这位牧人病了。我那时七岁，他应该也有五十岁了。他无法起身去照顾牲口，更多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那段时间，外祖母非常照顾他，做他喜欢的食物送去给他。有时候我也送餐给他，发现他躺在床上，我在他身边坐下，他会安慰我说：“我好起来了，但是今天走路有点困难。”

我告诉他：“你真的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康复。”

几个月之后，他死了。我为此伤心了好几个星期，虽然不是每天哭，但也是断断续续。我想念和他和他的爱护、幽默，这样一位我在努日的家人，我从没想过，一场病就会把他从我们身边带走，即使我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去，我也没有意识到，每个人的生命都那么飞速消逝。

到了秋天，在大雪封闭努日和加德满都间的山路前，我和母亲回到那吉寺。一天傍晚，我和侍者跟几位尼师坐在屋外和父亲讲话，其中一位尼师请求父亲，为一位刚往生的人念诵祈请文。

祈请文中，父亲用了西藏的一个方式来形容死亡：这座山上一个人死了，是对那座山的人捎来无常的讯息——每个人迟早都会死去。轮回中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的。

从那时起，我心里便开始有了一种模糊的认知：如果我没有理解死亡无常，我会始终在周围的人事物，甚至我自己的身、心中寻找一种稳定性。事实上，一切都在改变。我开始看到：寻求根本不存在的稳定和恒常，只会让心不断处于执着和痛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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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བོད་བརྒྱུད་ནང་བསྟན་ཆོས་ལུགས་ཀྱིས་འཛམ་གླིང་བདེ་ལ་འགོད་པར་སྨོན། -

愿所有众生都能离苦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