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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富二代、才子、高僧,一辈了活了大多数人的几辈子

2020-01-04 青年佛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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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标准的富二代、高富帅。

他是公认的通才和奇才,最早将油画、钢琴、话剧引入中国,擅长书法、诗词、丹青、音律、金石,在当时是整个学术界神一般的存在。
 
他是词曲作家,写出流传甚久的《送别》,直到N多年后,朴树在翻唱这首歌时仍满怀感慨地说:“如果这是我写出来的歌词,让我当场死在这儿都可以…”
 
他前半辈子是风情才子李叔同,后半辈子是一代高僧弘一大师,人生充满了传奇般的故事。

— 富二代的佛缘 

1880年,李叔同出生在天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祖父李锐经营盐业和银钱业发家,父亲李莜楼是同治年间进士,官至吏部主事,后辞官回乡继承祖业,将李家发扬光大,成为津门巨富。

据说,李叔同降生之日,有喜鹊口衔松枝送至产房内,大家都认为这是佛赐福兆。后来,李叔同将这根松枝携带在身边,终生不离。李叔同的父母家人都笃信佛教,其父晚年虔诚拜佛,终生乐善好施,是众人口中的“李善人”,更是在李叔同出生那日买下门外所有的水产,拿去放生祈福。
在他5岁那年,老父亲病重,家中延请高僧诵经,其父在《往生咒》的诵声中溘然长逝。李家常邀僧人诵经拜忏,李叔同与侄儿李圣章以床单做袈裟,扮成法师,口诵佛号,形神俱备。

与佛的结缘,也许从儿时就已开始了。

— 才情满溢 — 

李叔同是个早慧的天才,十岁时已经熟读诗书,他多才多艺,诗文、词曲、话剧、绘画、书法、篆刻无所不能。

他是我国最早出国学文艺的留学生之一。1905年,李叔同母亲王氏因病去世,料理完母亲的丧事后,他选择远走日本留学。在日本,他先考取了东京美术学校,又兼在音乐学校学习乐器和编曲。
他还和同学一起创办了中国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1907年春节,中国淮北发生百年不遇的水灾,春柳社决定举办一次义演,定的曲目是名剧《茶花女》。社团里都是清一色的男性,女主角玛格丽特的演员迟迟没有着落,李叔同突然灵机一动,京剧的花旦就由男性来扮演,这个戏为何不试试反串呢?于是,他自告奋勇扮演女主角。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特意节食,瘦出了杨柳细腰,还花重金定制女式礼服,剃掉留了好久的小胡子。
回国后,李叔同不久便被南京高等师范请去教图画、音乐,后来又应杭州师范之聘,同时兼任两个学校的课。他当上老师,便不再穿漂亮的洋装,而是换上了灰色粗布袍子、黑马褂、布底鞋。因为他凡事认真、严肃,而且“他有人格做背景,犹如佛菩萨有光”,学生们都敬重他。一开始学生以为他是古板木讷之人,他却教学生画石膏像,将裸体模特带到写生课上,假日里跑到野外写生,大开学风,成了社会上的一道新景。漫画家丰子恺、国画大师潘天寿、音乐教育家吴梦非、书画家钱君陶、著名音乐家刘质平、画家李鸿粱都是他的得意门徒……

— 三段情缘 — 

浑身充满艺术气质的李叔同,早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情窦初开了。由于常和母亲去戏园子,他喜欢上了一个叫杨翠喜的坤伶。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福仙戏院给杨翠喜捧场。戏院散场后,李叔同经常提着灯笼,送杨翠喜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两颗年轻的心越来越近。无奈因为杨翠喜的名气越来越大,她被天津的地方官员段芝贵当做礼物送给了京城王爷。
李叔同因此事郁郁寡欢了好久,母亲和大哥希望通过婚姻让李叔同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于是很快就为李叔同物色到了一个殷实的茶商的女儿俞氏。李叔同坚决反对家人包办自己的婚事,俞氏虽贤惠温婉但他却毫无感觉。但李叔同是个孝子,考虑到在讲究长幼尊卑的大家庭里,母亲总觉得压抑,早就想出去单过了。于是,孝顺的李叔同屈服了,1897年,虚岁18岁的李叔同和俞氏结了婚。
李叔同的第三段情缘是其在日本留学时相识的日本女子诚子,她是他画油画时的模特,因艺术结缘,因宿缘相伴数载,直到他做了出家的这个决定。

在电影《一轮明月》里有一个场景记录了李叔同和日本妻子的诀别:
1918年春,西子湖上雾气氤氲。
水天一色的灰蒙晨雾里,一南一北划来两艘木舟。
一男一女各立船头,一人着素朴僧衣,一人穿异域和服。
两艘船缓缓靠近,女子盯着那僧人凝视许久,开口道:明天,我就要回国了。
僧人道:好。
女子含泪悲唤:叔同···
僧人答:请叫我弘一。
女子低头,沉默良久,问: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僧人答:爱,就是慈悲。
 
从此,世间少了“李叔同”,多了“弘一法师”,那一年,他39岁。

— 万般抛下入佛门 — 

对于李叔同的出家,真正了解他的学生丰子恺做过通透的解释,他说:“人的生活分为三层,前两层是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是大多普通人所追求的。而李叔同追求的是我们普通人都达不到的灵魂生活——宗教。宗教信仰是一个人历经世事后去追求的一种超然忘我的境界。
 
弘一法师曾给自己曾经的妻子诚子写了一封信,其中有这样一段话,表明了他出家的原因:“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

在此后二十六年的时间里,弘一法师逐渐断绝了俗世的往来,及至去世。每天只食一餐,除了留下少量衣被和雨伞。为了弘扬律宗,他四处奔波,编修佛典,一边讲学,一边云游,他在佛法上的造诣越来越深,被尊为律宗第十一祖。
 
有许多在平常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体现出弘一法师的惜福与慈悲。法师出家24年,一件僧衣缝缝补补穿了十数年,布丁还都是从垃圾堆里捡回去的破布条。
有一次,法师的好友夏丏尊邀请法师去家乡上虞做客,并安排他在自己执教的春晖中学一间宿舍里住下。法师自带铺盖卷而去,只有一床破席子,一副旧被褥,有天早上拿出一块破得像抹布的毛巾去洗脸,夏丏尊终于忍不住了,要给他换一块新的,法师却说:“哪里,还受用着哩,不必换。”夏丏尊几乎落泪:这还是那个一掷千金的李叔同吗?
 
弘一法师晚年到学生丰子恺家里,坐藤椅前总先轻轻摇动,然后慢慢坐下去,丰子恺不解,问其老师,弘一法师说:这椅子的藤椅之间,也许有小虫,突然坐下去,会把它们压死,先摇一摇,避开它们,便不会压死它们了。这就是“怜虫摇椅”的故事。

— 一轮明月耀天心 — 

1942年10月13日晚,弘一法师圆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圆寂前再三叮嘱弟子他的遗体装龛时,在龛的四只脚下各垫上一个碗,碗中装水,以免蚂蚁虫子爬上遗体后在火化时被无辜烧死。
 
传说弘一法师吉祥圆寂,右肋而卧,神态甚是安详,火化后检出舍利子一千八百余颗,舍利块六百颗。关于舍利的传言不知真假,只知他这样的人,世间罕有。赵朴初评他是“深悲早现茶花女,胜愿终成苦行僧,无尽奇珍供世眼,一轮圆月耀天心”。
弘一法师一生做什么像什么,丰子恺曾概括过弘一法师的一生:“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名士;做话剧,像个演员;学油画,像个美术家;学钢琴,像个音乐家;办报刊,像个编者;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像个高僧。”
 
在他眼中,人生终归是悲欣交集,快乐和痛苦、喜悦和悲伤总是如影随形。只有放下尘世中一切,追随佛法,才能获得真正的爱和自由,而具足慈悲的爱才是超脱一切痛苦的解药。这就是弘一大师的一生给予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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