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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几位高僧的开悟体验

2019-06-05 常蔬素食文化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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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僧虚云老和尚

 

光绪二十一年乙未五十六岁。

 

扬州高旻寺住持月朗到九华。称今年高旻有朱施主法事。连旧日四七。共打十二个七。赤山法老人已回寺。仰诸位护持常住。都请回山。

 

将届期。众推予先下山。至大通荻[dí]港后。又沿江行。遇水涨。

 

欲渡。舟子索钱六枚。予不名一钱。舟人迳鼓棹([zhào],船桨)去。

 

又行。忽失足堕水。浮沈一昼夜。流至采石矶附近。渔者网得之。

 

唤宝积寺僧认之。僧固赤山同住者。

 

惊曰。「此德清师也。」(编者注:虚云禅师,1840---1959年,籍湖南湘乡人,生于泉州,俗姓萧,名古岩,字德清,六十岁后改字幻游,号虚云)

 

畀[bì]至寺。救苏。

 

时六月二十八日也。然口鼻大小便诸孔流血。居数日。迳赴高旻。

 

知事僧见容瘁。问。「有病否。」

 

曰。「无。」

 

乃谒月朗和尚。询山中事後。即请代职。予不允。又不言堕水事。只求在堂中打七。

 

高旻家风严峻。如请职事拒不就者。视为慢众。於是表堂。打香板。予顺受不语。而病益加剧。血流不止。且小便滴精。以死为待。

 

在禅堂中昼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经二十余日。众病顿愈。

 

旋采石矶住持德岸送衣物来供。见容光焕发大欣慰。乃举予堕水事告众。皆钦叹。

 

禅堂内职不令予轮值。得便修行。从此万念顿息。工夫「落堂。」昼夜如一。行动如飞。

 

一夕。夜放晚香时。开目一看。忽见大光明如同白昼。内外洞澈。

 

隔垣见香灯师小解。又见西单师在圊([qīng],厕所)中。

 

远及河中行船。两岸树木种种色色。悉皆了见。是时才鸣三板耳。

 

翌日。询问香灯及西单。果然。予知是境。不以为异。

 

至腊月八七。第三晚。六枝香开静时。护七例冲开水。溅予手上。茶杯堕地。一声破碎。顿断疑根。庆快平生。如从梦醒。

 

自念出家漂泊数十年。於黄河茅棚。被个俗汉一问。不知水是甚麽。若果当时踏翻锅灶。看文吉有何言语。

 

此次若不堕水大病。若不遇顺摄逆摄。知识教化。几乎错过一生。那有今朝。

 

因述偈曰。

 

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

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

 

又偈。

 

烫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语难开。

春到花香处处秀,山河大地是如来。

 

光绪二十八年壬寅六十三岁。

 

岁行尽矣。万山积雪。严寒彻骨。予独居茅蓬中。身心清净。

一日煮芋釜中。跏趺待熟。不觉定去。去岁暮。入定不知时日。

 

山中邻棚复成师等。讶予久不至。来茅蓬贺年。见棚外虎迹遍满。无人足迹。

 

入视。见予在定中。乃以磬开静。

 

问曰。「已食否。」

 

曰。「未。芋在釜度已熟矣。」

 

发视之。已霉高寸许坚冰如石。

 

复成讶曰。「你一定已半月矣。」

 

相与烹雪煮芋饱餐而去。

 

复师去後。不数日。远近僧俗。咸来视予。厌於酬答。乃宵遁。一肩行李。又向万里无寸草处去。

 

(节选自《虚云老和尚年谱》)

 

(2)黄念祖老居士

 

黄念祖老居士,法号龙尊,亦号心示、乐生,别号老念、不退翁。生于一九一三年即癸丑三月初六日。

 

二十岁于北京工学院学习时(大学期间,学业成绩突出,性格开朗,活泼,擅长排球、滑冰等运动)。

 

第一次读佛典为《金刚经》,深体“无住生心”之妙,受大震动,从始至终多次感觉如醍醐灌顶,身心内外清凉润泽。

 

兴起“以凡夫心致臻此境,唯有念佛或持咒”之念,从此对学佛生起大崇敬心。

 

二十二岁于开滦煤矿工作,一次梦中遍览“家”不可得,忽成一片虚空,初开悟。

 

抗战时期,于国难之中,学佛益加精诚,曾皈依当代禅宗大德虚云老法师,于密宗皈依红教大德诺那祖师嫡传弟子莲花正觉王上师,及白教大德贡嘎上师,后于一九五九年继承莲花精舍金刚阿阇黎位,受王上师衣钵及遗嘱。

 

四十岁时,于天津大学任教授,精诚修法读经,一次读到“佛法无多子”公案时,心地豁然开朗,大笑不能自止,继而大哭也不能自止。

 

从大光明中自然流出三段偈子,后恭录两份,分转呈王上师、夏大师鉴览。

 

夏大师见后,拍案惊呼:“念祖开悟了!”

 

王上师见后说:“汝如是,我亦如是。”确定为开悟无疑。贡嘎上师也印证开悟。

 

(节选自《黄念祖善知识事迹简介》)

 

(3)太虚大师

 

二十九年二月在舍卫国对佛教访问团团员讲。

 

我初出家,虽然有很多复杂的因缘,而最主要的还是仙佛不分,想得神通而出家。

 

所以受戒、读经、参禅,都是想得神通。

 

当出家的最初一年,是在这样莫明其妙的追求中。

 

第一年已经读熟了法华经,每日可背诵五六部。

 

第二年夏天听讲法华经,始知佛与仙及天神不同。

 

曾住禅堂参禅,要得开悟的心很切,一方读楞严经,一方看语录及高僧传等。

 

第三年又听讲了楞严经,对于天台教观已有了大体的了解。并旁研及贤首五教仪、相宗八要等。

 

而参究话头的闷葫芦,仍挂在心上。

 

秋天去住藏经阁看藏经,那时喜欢看憨山集、紫柏集,及其他古德诗文集与经论等。

 

如此经过了几个月,同看藏经的有一位老首座告诉我说:「看藏经不可东翻西找,要从头依次的看到尾」。

 

当时我因找不到阅藏头路,就依他的话,从大藏经最前的大般若经看起。

 

看了个把月,身心渐渐的安定了。

 

四百卷的大般若尚未看完,有一日、看到「一切法不可得,乃至有一法过于涅盘者,亦不可得」!身心世界忽然的顿空,但并没有失去知觉。

 

在这一刹那空觉中,没有我和万物的世界对待。一转瞬间明见世界万物都在无边的大空觉中,而都是没有实体的影子一般。

 

这种境界,经过一两点钟。起座后仍觉到身心非常的轻快、恬适。在二三十天的中间,都是如此。

 

大般若阅后改看华严经,觉到华藏刹海,宛然是自心境界,莫不空灵活泼;从前所参的禅话,所记的教理,都溶化无痕了。

 

我从前的记忆力很强,只要用心看一遍就能背诵。但从此后变成理解力强而没有记性了。

 

我原没有好好的读过书,但从那一回以后,我每天写出的非诗非歌的文字很多。

 

口舌笔墨的辩才,均达到了非常的敏锐锋利。

 

同看经的有后作金山方丈的静观和尚等,他们疑我得了憨山大师所说一般的禅病,但我自心中实很安定。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如从这种定慧心继续下去,三乘的圣果是可以成就的。

 

可惜当时就改了途径,因为遇到了一位华山法师,他那时就在杭州办僧学校,暂来藏经阁休息。

 

大家说起我的神慧,他与我谈到科学的天文、地理、与物理、化学等常识;并携示天演论、康有为大同书、谭嗣同仁学、章太炎文集、梁启超饮冰室等书要我看。

 

我起初不信,因为我读过的书,只是中国古来的经史诗文与佛教经籍。

 

当时与他辩论了十几天,积数十万言。

 

后来觉他颇有道理,对于谭嗣同的仁学,尤极为钦佩。由此转变生起了以佛法救世救人救国救民的悲愿心。

 

当时,以为就可凭自所得的佛法,再充实些新知识,便能救世。

 

次年乃从八指头陀办僧教育会;

 

冬天又同去参加镇江所开的江苏僧教育会;

 

继又参加杨仁山居士预备复兴印度佛教的祗园精舍。

 

自此以后,就没有依了以前的禅定去修,这样从光绪三十四年,一直到民国三年。

 

欧战爆发,对于西洋的学说及自己以佛法救世的力量发生怀疑,觉到如此的荒弃光阴下去,甚不值得,遂到普陀山去闭关。

 

闭关二三个月后,有一次晚上静坐,在心渐静时,闻到前寺的打钟声,好像心念完全被打断了,冥然罔觉,没有知识,一直到第二天早钟时,才生起觉心。

 

最初,只觉到光明音声遍满虚空,虚空、光明、声音浑然一片;没有物我内外。

 

嗣即生起分别心,而渐次恢复了平凡心境。自此,我对于起信,楞严的意义,像是自己所见到的,所以我当时就开始著成了楞严摄论。

 

经过这次后,继续看经,著书,坐禅。

 

这一年中专看法相唯识书。当时其他的经论虽亦参看,但很注意看唯识述记。述记中释「假智诠不得自相」一段,反复看了好多次,有一次又入了定心现观。

 

这与前两次不同,见到因缘生法一一有很深的条理,秩然丝毫不乱。这一种心境,以后每一静心观察,就能再现。

 

从此于思想文字等都有改变,从前是空灵活泼的,以后则转入条理深细紧密的一途;在此时所写出的文章不同,亦看得出。

 

上述经过定境三次,都因后来事缘纷集的时间太多,致不能有长时的深造成就。

 

自从经过第一次后,我的记忆力便没有以前好,但理解力很深。

 

那年头发已变白,眼已近视,但后来头发转青了,眼睛到现在未变。

 

经过第二次后,起信、楞严的由觉而不觉的缘起相,得了证明。

 

第三次现观唯识的因果法相。

 

古人所谓不昧因果,实在一一皆有条理、秩然而不紊乱的因果。

 

经过这三次的定境,每一次心理生理都有改变,并曾偶然有过天眼、天耳、他心通的征兆;六通可能,则建基天眼、宿命通上的业果流转相续亦决可信。

 

因为悲愿心太重,未能向禅定去继续深进。所以没有次第,可为别人修证的依止。

 

这里是佛说金刚般若经的舍卫国,我所以把自己的定心境界,从前没有对人讲过的,也同佛与须菩提谈家常一般,因昨晚高文大的请说禅定,专向自家人谈一点。

 

(节选自《我的宗教体验》)

 

(4)索甲仁波切

 

不久,我就请求敦珠仁波切对我开示。

 

每天下午,我都会到他的住处,与他共度几个小时的时光。他的个子矮小,法相庄严,双手细滑,温柔如女人。

 

他留着长头发,像瑜伽师般地扎了发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神秘的幽默感。他的声音充满慈悲,柔美而稍带嘶哑。

 

敦珠仁波切总是坐在铺着西藏毛毯的矮凳上,我就坐在他底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坐在那儿的模样,向晚的阳光,就从他背后的窗子洒了进来。

 

有一天,当我正在跟他学法和修行时,我有了最惊人的经验。过去我学到的一切教法,似乎都发生在我身上,周遭的一切物质现象全部消失了。

 

我非常兴奋,喃喃地说:「仁波切,……仁波切……发生了!」

 

他弯下身来,充满慈悲的脸庞令我终生难忘,他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要太兴奋。它终究既不是好也不是坏……」

 

惊奇和喜悦让我浑然忘我,但敦珠仁波切知道,虽然美好的经验是禅修过程中很有用的里程碑,但如果有任何执著,它们就会变成陷阱。

 

你必须超越它们,进入比较深层而稳定的根基:他充满智慧的话语,就将我带到那个根基。

 

(节选自《西藏生死书》)

 

(5)广钦老和尚

 

老和尚于逊清光绪十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诞生于福建省惠安县黄姓家中。

 

因家境清寒,其兄无钱娶妻,师四岁,父母将其卖至晋江县城南门外李家作养子,父李树,母林菜。

 

师自幼即体弱多病,惟宿具慧根,随母奉佛茹素。

 

稍长,养父母相继去世,所遗田地,近亲觊[jì]觎[yú]之。

 

师深感世事无常,顿萌出家之念。遂将田地分送近亲,投泉州承天寺出家。

 

师常入定,曾一定数月,不食不动,甚或鼻息全无,众人误谓师已圆寂,屡请方丈准备火化。

 

时律宗高僧弘一大师,卓锡永春普济寺,闻之,赶至承天寺,即同方丈上转下尘和尚等数人上山探之,方晓师在定中,甚为赞叹,乃弹指三下,请师出定。

 

参禅极殊胜,但必须上根利智才易契入。

 

常说开悟之人须有七朝天子福,九代状元才,不是凡庸的人都能问津的。

 

并且开悟的人,往往还未断除后有,例如禅宗五祖戒禅师转世为苏东坡。

 

苏东坡仍未解决问题,直到明朝转世为袁中郎,也是喜禅的文学家。袁以作《西方合论》的功德,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方才真了生死。

 

所以永明大师说:“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跎。”就是指这类情况。

 

只是初步明禅,而无求生西方净土之愿,十人之中就有九个人,反而是多废时间的。”

 

(节选自黄念祖老居士的《佛教的大光明与大安乐》)

 

停了一下,金博士开了口,问说:“他曾看佛学书籍中提到有个“念佛三昧”,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老和尚是否得过这种境界?”

 

老和尚这下又说:“你来以前,我莫知你来,你走了,我也莫知你到那里去,现在你问我问题,我凭我的记忆回答你。我在五十几年前,有一次情况我认为是念佛三昧,你以为怎样我不晓得。”

 

金博士一听,精神来了,说他喜欢听。我赶快从旁翻译道:“他请师父开示啦!”

 

老和尚说:“五十几年前,我在福州鼓山时,有一次随众在大殿行香念佛,大家随著木鱼声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我手结定印,边走边念,突然我那么一顿……”

 

老和尚的话我逐句翻来,到了“那么一顿”这里。

 

我头大了,勉强译成“Once-suddenly-a-stop”。

 

老和尚马上对著我说:“你不要翻错啊!不是“停止”哦。”

 

这时金博士看了老和尚“那么一顿”的身势与手势,表示他懂得老和尚的意思,而我也觉得我的翻译有误,惭愧莫名。

 

老和尚接著表示,当时“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先在大殿地面盘绕,然后再冉冉地回旋上升起来,老和尚讲到此处,边作缓缓盘旋手势,同时念佛,声音深沉而浑厚。

 

他说当时没有什么寺庙建筑和其他人事物的感觉,只有源源不断的念佛声,由下至上一直绕转,尽虚空、遍法界尽是弥陀圣号。

 

我问老和尚:“此时师父行不行香?”

 

老和尚说,那时他也不晓得行不行香,也不晓得定在那里,光是“南无阿弥陀佛”而已,最后维那引磬一敲,功课圆满,大众各归寮房。

 

他还是一样“南无阿弥陀佛”下去,二六时中,行住坐卧,上殿过堂,完全融于南无阿弥陀佛佛号声中,鸟语花香,如此有三个月之久。

 

老和尚笑着说:“那真的很爽快!不过这只是我记忆中的体会,是不是念佛三昧,我给你作个参考,我觉得是个念佛三昧,你认为是不是那是你的事情了。”

 

老和尚这么不见外地坦诚相见,以个人实际的修持经验为来者解惑,金博士听了似乎大感受用,法喜充满,高兴得不得了。

 

(节选自《广公上人事迹初编》云林著---广钦老和尚的念佛三昧,此节后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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