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名人与佛教的故事
地狱一出鬼神惊——阳翟
唐朝阳翟(今河南禹县)人吴道子,乃唐朝画家。吴道子少年父母双亡,家境贫困,于是从张旭、贺知章学书法,尽管用功,但书法欠佳,于是改习绘画。吴道子学画远学南朝梁人张僧繇,近学张孝师,刻苦用功,年未二十,已有成就。他的画,笔迹磊落,势状雄峻,生动而有立体感。他浪迹长安、洛阳,在此两地的寺观作壁画三百余间,形状各异,落笔时,或起自背,或从足先,能不失尺度;写佛像圆光、屋宇柱梁,或弯弓挺刃,都是一笔挥就,不用规矩。名声远播,先被宰相韦嗣立看中,委以小吏,改任竟州暇丘(今山东兖州县)县尉,后被唐玄宗知晓,召为宫廷内教博士,改名道玄,在宫廷作画。
吴道子作画,喜用焦墨勾线,略加浅彩,自然超出素绢,称为“吴装”;有时则只见墨踪,意态已足,后人不能加彩。同时,兼工山水,作蜀道之景,自成一家。据传曾在大同殿壁画嘉陵江三百余里山水,一日而毕。唐末五代荆浩认为他的山水画具“有笔无墨”,宋苏轼则说:“画至吴道子,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 故世誉之为 “画圣”。
由于吴道子长期作佛道壁画,与佛结缘,深受佛教感染,一生之中画了许许多多的佛道尊像,一像而成,争相供养,世称为神品。吴道子曾在景云寺画《地狱变相图》,其画一出,京都长安城惊恐,特别是那些屠宰、煮酒、卖酒、打鱼、卖鱼之者,更是见知变色惊惧,不敢再作孽造孽,改行从事其他职业以为生计。
僧人苦推敲 遗作修辞范——贾岛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是修辞学上常常引用的典故。这个典故来源于唐朝诗人贾岛,人们只知道他是诗人,而却不知是僧人。贾岛 (779 - 843),字浪仙,唐朝范阳(今河北涿县)人。青少年时,人虽然聪明伶俐,但家境贫寒,读书困难,不得不出家为僧,法名无本。他虽然落发,但仍然志趣诗赋,对写诗作赋也十分痴情。据传,一次他骑驴往街上去,见曲江树上鸟儿盘旋栖宿,随口咏了“鸟宿池边树”的诗句,但无下句,正好有座寺庙,联想出“僧推月下门”。连起来就是“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又觉得“推”字欠佳,不如敲字,于是边走边思索修改之词。行到长安街头,凝神驻足,一边苦咏,一边用手作“推敲”之势,试图肯定“推敲”二字,哪个词最佳。咏呀!推呀!敲呀!竟忘记一切,连时任京兆府尹韩愈车骑过路也不知觉。跟班呵责,韩愈问明情况之后,觉得贾岛是一个可造就人才,收到府衙,教授诗作,并劝慰还俗。贾岛听从,举学进士,授长江(今四川蓬溪西北)主簿、普州(今四川安岳)司仓参军。韩愈与贾岛成为朋友,曾写诗赠贾岛说:“孟郊死葬北邙山,日月风雪顿觉闲。天恐文章浑断绝,再生贾岛在人间”。
贾岛在仕途上并无长进,在诗词上,也比较一般,但就因为他苦炼精神,才在文学上雀噪。贾岛正因为他曾为僧,而且仕途不发达,故他的诗多为写景、送别、怀旧之作,荒凉凄苦,语言清淡朴素。以五言律诗见长,注意词句锤炼,刻意追求工整。后虽还俗,但仍然注重佛法修持,不违师恩祖训。
欲求佛道 岂离红尘——裴休
裴休,字公美,唐代河东人。为人方正,持守谨严,进士及第后任官,后举贤良方正优异。唐宣宗即位,太和时(太和元年即公元847)以兵部侍郎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秉政五载,兴利除弊,人皆称善。后罢为宣武节度使,迁昭义、河东、风翔、荆南等节度使。裴休为人少言寡语,举止雍容,宣宗帝常对人讲:“休,真儒者也”。裴休,虽然身为宰相,但常萌发出世之心,意欲辞官,专事佛法。故为官之时,常与圭峰大师友善,圭峰所著经疏,休皆为撰序。每读《华严经》,夜以继日。镇守淮泗之日,迎黄檗禅师到宛陵,参禅问道,笔记其言,而成《宛陵集》,送禅师印可。其后更加敬重檗师,并写偈以赞:
自从大士传心印,额有圆珠七尺身;
驻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滨;
八千龙象随高步,万里香花结胜因;
拟欲事师为弟子,不知将法示何人?
黄檗禅师看后说道:“心如大海无边际,口吐红莲养病身,自有一双无事手,不曾口揖笔闲人”。
裴休所处年代,正是佛教衰微之时。唐武宗发难佛教,休挺身而出,以重臣之身,出而翼护,不数年间,方能恢复元气,故佛教史上称述“懋绩钜勋,不可及也”。
裴休护持佛法,也有一段因缘。在幼年时,曾经遇到一位异僧,自云:“从清凉来”。并赠送三颗舍利和一书简,但书简非汉文,乃梵文,人不识其文,遂放于书箱之中。出仕之后,迎见黄檗圭峰二和尚之后,栖心佛道,不乐世俗,志求超尘脱俗。一日拣故纸,忽见昔日五台山僧所赠之梵书,呈于圭峰。大师派人翻译,乃一偈,曰:“大士涉俗,小士居真;欲求佛道,岂离红尘”。裴休阅后,心喜,遂不弃禄,但为道日切。
自居易作念佛偈——白居易
念佛法众,常以“行也阿弥陀,坐也阿弥陀,纵饶忙似箭,不废阿弥陀”来督促自己精进念佛。其实,这四句乃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所作的《净业颂》中的四句。
白居易(772 - 846),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唐代太原人,或作下邽(今陕西渭南)人。初学字,便能自识“之无”,长于经文,尤工于诗。贞元时登进士后,初拜学士,后任左拾遗,以儒学之道处理时世,因鲠直获罪,贬为江州司马,后又升为苏杭二州刺史。文宗时为刑部侍郎,武宗会昌时迁尚书,以太子少傅封翊侯,致仕,留守洛阳。
白居易早年不信佛,曾一度批评朝廷佞佛。其后官场失意,先卷入“永贞革新”政治漩涡,后跌进“牛李党争”,加之直言敢谏,触怒龙颜,屡遭贬斥,才投身佛门,参究禅法。曾拜许多禅师,如惟宽、智如、道林等。《五灯会元》为白居易立传,将他列为佛光满禅师法嗣。晚年又信仰净土宗。致仕之后,在东都洛阳结社念佛,发愿生西,从不懈怠,念佛不辍一日,在七十岁之时,根据学佛的切身体会,写了《净业颂》其颂曰:
我今已七十,不复事吟哦;看经费眼力,
作福畏奔波;行也阿弥陀,坐也阿弥陀;
纵饶忙似箭,不废阿弥陀。世人应笑我,
多却阿弥陀,达又作什么?不达又如何?
普劝法界众,同念阿弥陀。要脱轮回苦,
须念阿弥陀!
及至会昌六年(864),无疾而终,享寿75岁,有《白氏长庆集》行世。
宰官护法一方——王延彬
王延彬,五代时人,乃闽王王審邽之子,举家信佛,自幼蒙佛教感化,终身勤持。登第之后为官,累有升迁,为检校太尉,再任泉州刺史,在任廿六年,实施善政,黎民受惠,一方太平,及至年老致仕。
王延彬,不仅为官实施善政,而且他多才多艺,诗词歌赋,擅长书法绘画,更且深研佛教,通达禅理。在任之时与长庆寺之高僧稜禅师,过从甚密,探讨佛理,参悟禅机,很有悟性。身为俗家弟子,又系州牧,在公务旁午之暇,不忘佛法护持:凡有法会庆典,从不缺席;凡有寺庙兴建,总是带头施资撰写碑序;若遇阻挠,必躬行排遣。因之,在他所辖之地,赖他之力,佛教兴隆,故佛教史籍称道:“闽越佛法之兴,半由其手”,实不过誉。
身居相位 不辍诵经——富弼
富弼(1004 - 1083),字彦国,北宋河南洛阳人。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籍,豁达大度,乡里称誉,名士称贤。进士及第后,仁宗庆历二年 (1042)以枢密直学士出使辽国,坚持原则,拒不割地,回国被任为廷臣。范仲淹主西夏兵事,富主内政,文武内外协调,宋廷一时安稳。至和二年 (1055)得吕蒙正之推荐,与文彦博同为宰相,后因参与司马光、文彦博等十三人反对王安石变法的“耆英会”罢相。司马光执政再度复相。富弼历事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四朝,居相位,以清廉称著于世。
富弼清廉深受历史上有名清官赵抃称道。赵抃在给富弼的一封信中讲:“执事富贵已极,道德甚盛,所未甚留意者,如来一大事因缘而已,愿益勉之”。富弼阅后,深受教育,加之他早年阅读过佛经典籍,一拨即明。故每用事,都以佛法为尺度,处理一切大小事务,平和公允,更加受人称赞。神宗熙宁年间,因反对变法,被谪贬出任舒州(今安徽亳县)刺史。听说舒州投子山寺修颐禅师任住持,前往拜谒,在交谈之中,很有省悟,便延请到府中,日夜垂询,师居两月,富宰相心地豁然明彻。勘破红尘,上书辞官归家,日诵楞严不辍,晨参晚拜,缁衣素食,时时人寺或谈论,或演绎佛经,行止犹如僧人一般。元丰六年(1083)预知时至,作书辞别众亲友,届期,正襟危坐而卒,世寿八十。
宰相结社念佛——王旦
王旦(957 - 1017),宋朝人,字子明,祖籍大明(今河北),太平兴国进士,宋真宗时为相。因他遇事无争,随缘而定,人缘自好,上下相善和睦。同时,遇有毁谤,置若罔闻。一次早朝,有人议论王丞相的不是,他虽听到,但无愠色,后有人告诉说:“丞相,有人在朝房议论你,应当惩治”。王旦回答:“虽如是说,但未点名,设若点名说我,我亦当鉴戒”。他为丞相提拔许多官员,即使被他推荐和提升,也从不会令人知晓。在他执政之时,常把那些小事,比如水患、旱灾、饥馑、盗贼之小事等,奏给皇帝,有大臣反感说:“方今太平,不应把琐事上奏”。旦回答道:“就是要让圣上时时把万民放在心上,国家才会长治久安”,议者不以为然。后旦退位,他人改弦,政治渐腐,边患叠起,致有“亶渊之盟”,众人叹曰:“旦,真宰相也!”
王旦一生奉佛,老年更加笃信,又与净宗七祖省常结净行社以念佛,早参晚拜,日诵不辍。由是京都士人都以能入社念佛为荣,前后聚集万人礼诵,一时传为美谈,由是净土之教,大行于宋代,旦之影响深广。天禧三年(1017),自知时至,召集子孙诀曰:“吾过去乃是僧人,应以僧制而葬”。临终无病,自在念佛声中而化,世寿61。其子素孝,不忍荼毗,只是殓以僧服。
府尹念佛 湛然坐化——钟离瑾
北宋会稽人钟离瑾,字公瑜。早年丧父,家境贫寒,其母任氏,持节抚孤,勤耕苦织,积攒锱珠,送公瑜读书。公瑜人虽年少,很谙时事,听从母教,仿古先贤,偷光夜读,终于成才,一举而登龙虎榜。进士及弟之后,放任德化县知县。
公瑜之母,出身书香之家,自幼信佛,虔修净土。丈夫辞世之后,更是专心念佛,严持八关斋戒,称诵弥陀圣号,一日不废,直至九十八岁,临终之时,还念佛不辍。任氏临终之前,叮嘱公瑜:为官要廉、为政要简、为人心善、为学修佛。公瑜本性纯善,事母致孝,母之遗训常存于心。故在德化之时,忠于职守、体恤民情、轻赋减税、奖掖耕织、兴办学校、甄拔人才、日用节俭,从不靡费,本应公费开消,亦自担当。比如,署衙杂活,本应公费雇工,他却自家雇用。一日,公瑜到市上买了一个女婢,回衙之后,探问身世,才知乃前任知县之女,因为家贫才沦为佣人。公瑜深敬前任知县清廉,故将其女收养,遂与自己之女一同出嫁。此事在德化传为美谈,后仁宗闻知,即迁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尹。
钟公瑜,受母之教,持斋念佛,虽在官府,出则尽瘁国事,入则不寐念佛,晨参晚拜不辍。在德化之时,就与当时名僧慈云遵式成为方外交,或邀至县衙,或同游林泉,或到遵式驻锡昭庆寺、天竺寺酬唱,谈经论道,静听法语,酷似黎庶。因慈云遵式,所撰忏仪甚多,世称百部忏主,尤喜与遵式讨论,往生指要。公瑜受教良多,很重视行仪与戒律,特别注重念佛法门,清修弥笃。后预知时至,忽然催促家人起床,说要沐浴更衣,口诵弥陀圣号,举家见瑜乘青莲花,随仙乐飘然而去。其遗著有《论往生指要》笔记。
学士参加念佛会——苏易简
苏易简(958 - 997),字太简,梓州铜山(今四川三台)人。太平兴国进士第一(状元)。任昇州通判,充翰林学士,同知京朝官课考,淳化四年(993)迁参知政事,入为宰辅。
苏易简,自幼饱读诗书,信佛诵经,不仅明理,而且执教以身。苏之为人,不仅性情温驯,态度谦和,持事恭谨,而且方正敢言,不苟营营。宋真宗时,奢侈之风盛行,群臣趋和,而苏易简却不苟同,犯颜直谏,主张帝王崇尚节俭,上行下效,国富民丰,真宗嗟叹之至。自信佛以来,数十年课诵不废,均是礼诵完毕之后,方才疏理政事。当时净宗七祖省常在西湖创结莲社,后改为净行社,聚会念佛,他不仅参加念佛,而且为净行品作序。序文写就,即对翰林承旨宋白讲:“予当布发以承其足,剜身以请其法,犹尚不辞,况陋文浅学而吝惜哉!”一时念佛法门大旺,士大夫和群众参加念佛不下万人。当是时,政通人和,世风淳厚,众人称赞,皆受学士影响。
宰辅倡首念佛——向敏中
向敏中(949 - 1020),字常之,祖籍开封,北宋初大臣,太平兴国进士。初任地方官,以清政廉洁和通晓疏畅民事,善于处理繁剧的政务著称当世,故被宋太宗召为工部郎中,百余日间,竟升至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中虽受谪贬,但两次加任同平章事(副宰相),后任宰相。据佛典记载,圆净法师,号省常,为净宗七祖。住锡杭州西湖昭庆寺,慕庐山慧远公之风,在西湖结莲社,后改为净行社,当时宰相王旦、向敏中倡首入社,一时士大夫百二十三人参加,其比丘千余人。念佛法门大兴,盛况空前。向不仅如此,晨昏礼拜,从不间断,吃斋念佛,甚过缁衣,从发心之日,直至毕命。天禧四年(1020)预知时至,沐浴更衣,手执数珠,念佛而逝。
神童学佛 誉为领袖——杨億
北宋文学家、史学家杨億(974 - 1020),字大年,建州浦城(今属福建)人。自幼聪敏过人,七岁之时文才称名,十一岁时宋太宗闻知,即派人试其诗赋,下笔成文,太宗叹为神童,淳化年间进士及第。据史载:一次,时任中书平章事的寇准,与人闲谈时问:“水底日为天上日”时,众对答不上来。恰巧杨億来商量公务,众皆请他属对,他像未加思索的一样,回答道:“眼中人是面前人”。足见其才思敏悟。宋真宗时,任翰林学士、侍郎、编撰等官,参与编修《太宗实录》、《册虎元龟》。与刘筠、钱惟演等友善,他们相互唱和,将其所唱和之诗辑为《西昆酬唱集》,时人称之为“西昆体”。
杨億为官,持身清正,不畏权势。他初不谙佛法,后在学士李维勉策发之下,遂生深信,矢志不移,一边为官,一边自修佛法。其后闻汝州(河南临汝)广慧院元琏禅师之名,拜之为师,参禅修道,深得其法要。当其时,宗门兴旺,龙象辈出,与杨億护持佛法,弘扬佛法有关。当时许多士大夫,多以杨億为榜样,归依佛门,研习佛教,故尔被推为士大夫学佛的领袖。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杨億屡屡奉诏编纂大藏目录、刊校《传灯录》,并参与译经院所译经文的修删润色。常与高僧慈明楚圆、居士李遵勗(节度使)相友善,或于府中,或于林泉,谈经论道,终日不眠不休。天禧四年(1020),身染小恙,预知时至,乃书偈遣人送与李遵勗,偈罢而逝,时人称赞,策发更多的人修学念佛法门。
节度使与僧酬偈而逝——李遵勗
北宋初年李遵勗,乃大将李崇矩之孙,世代奉佛。李崇矩,字守则,上党(今属山西)人,先事后汉,后入后周。宋朝建立拜枢密使,太宗时为琼、儋、万、崖四州郡巡抚使。是时正值少数民族黎族谋划反叛,崇矩只身深入黎族的聚居中心,不畏生死,苦口婆心劝勉和安慰,终于说服黎族人,因之,功封六军司事。崇矩,虽为武官,但信正法,执身持戒,晨参晚拜,直至毕命。故尔举家奉佛,传及子孙。后其孙李遵勗,又功追其祖,佛道更超益先辈。
李遵勗,字公武。自幼跟随祖父习文练武,文韬武略不亚于祖父。后荫袭受职,忠于朝廷,很有政绩,累加封赏,终被封为节度使,成为封疆大吏。李遵勗虽为大吏,但笃信佛法,研经习禅,从不因政务繁忙而废弛。每有筵宴,他总屏却腥荤,独啖青素。他遍研经教,尤好禅法。后参拜谷隐禅师,得心法之要。到了晚年,他无心于仕途,潜心于佛法,数次上疏朝廷,归隐山林,帝觉人才难得,总以国家多事为由而不许。李遵勗只得随缘,流水官场,其心已栖林泉,常与当时高僧慈明楚圆和文学家兼史学家的杨億相善。在政务之暇邀其到府与僧众聚会,讲经论道,常常是整日不休,彻夜不眠。每大德讲法,不论远近,都要赴会参请。他的举动,在僧俗二众中影响很大,也备受尊敬。终身如是,直至毕命。临终之前,他预知时至,沐浴更衣之后,邀慈明楚圆禅师到榻前,二人对坐,作偈唱合,李遵勗即在酬唱之间,从容而逝。他有《景德广灯录》传世。
丞相读《楞严》开悟——张方平
北宋张方平(1007 - 1091),字安道,号乐全居士,祖籍应天宋城(今河南商丘)人。幼聪明颖悟,家虽贫穷,刻苦用功。景祐元年(1034)举茂才,任昆山知县,后又中贤良方正,通判陆州(今浙江建德)。西夏犯境,上《平戎十策》,旋知谏院,颇多建言,力主与西夏议和,曾奉使契丹。神宗即位,任参知政事。在蜀州任官时,礼遇苏洵三父子,曾荐苏轼为谏官,苏轼下狱,又抗章论救,故轼终身敬仰。
在当时,宋儒理学大师朱熹,极力维护儒家道统,攻击佛教说:“吾儒万理皆实,释氏万理皆空”,推崇“存天理,灭人欲”。张方平极奉佛法,曾对王安石说: “儒门淡泊,收拾不住,皆归于释氏矣”。故为官之时,广读佛经,结交缁衣,每遇高僧便亲诣其门,叩问法要。因读《楞严经》省悟,遂皈依佛法,自号乐全居士。致仕之后,更是精心佛道,早参晚拜,从未懈怠,每与人谈,孜孜不倦,诱以佛法,让听者均沾法雨。元祐六年末(1091),世寿八十五时,预知时至,香汤沐浴,整肃衣冠,趺坐而逝。
先天下之忧 原出于僧舍——范仲淹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常为志士仁人作为座右铭。此语乃北宋仁宗皇帝宰相范仲淹的名言,流传至今而不泯。
范仲淹(989 - 1052),字希文,北宋时吴人。两岁失恃,家贫母嫁,待晓事之日,泣辞母去,居于里中僧舍,刻苦读书,大中祥符时,进士及第。初任秘阁校理,每慷慨天下事,奋不顾身,一时士大夫皆效法,气节之尚,足见一斑。仁宗皇帝知其名节拜相,经略陕西,以御西夏。仲淹为军,严号令,重赏罚,抚士卒,威慑敌国,西夏不敢犯境。后又迁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裁削冗员佞吏。联合富弼实行“庆历新政”,提出十项改革意见,即:明黜陟、抑佞倖、精贡举、择长官、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推恩信、重命令、减徭役。不到半年,为馋所中,出任陕西宣抚使,继迁户部侍郎,徏青州,皇祐四年(1052)卒,寿64。卒谥文正,赠兵部尚书。
范仲淹,幼时居佛寺,常闻正法,严持戒律,刻苦砺志,借佛道之菩萨行以御政事,“先天下之忧而忧”之语,即源于菩萨利乐有情之意也。是故,出仕为官之后,不违圣教,喜近高僧,积极参究禅法,乐善好施,自奉节俭,佛戒寓心。将所节之俸禄,广置义田,瞻养缺食之族人,又兴学校教育孤弱。当逝世噩耗传出,巷闾悲嚎,如丧考妣。
范仲淹以法传家,世代兴隆,子范纯仁又继而为相,世所钦羡。
文彦博,集十万人念佛——文彦博
文彦博(1006 - 1097),北宋宰相,字宽夫,汾州介休(山西介休)人。自幼聪明,击瓮故事流传至今。进士及第后任官,后因处理西夏边防事务有功,升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庆历七年(1047)冬,恩州(今河北清河)王则起义,他为宣抚使,与明镐前往镇压,翌年出任宰相。熙宁年间,王安石变法,极力反对,称:“祖宗之法俱在,不须更改”。后赋闲洛阳,与富弼、司马光等十三人,用白居易九老会故事,置酒赋诗相乐,谓之“洛阳耆英会”,成为反对变法的大本营。哲宗元祐初,司马光为相,荐文彦博同为宰弼,废除新法,五年(1090)辞官。
文彦博历仕宋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乃宋皇之股肱。但素信佛法,崇信三宝,专修净业,居京师之日,与净严师结社念佛,专念阿弥陀佛名号,发愿云: “愿我常精进,勤修一切善,愿我了心宗,广度诸含识”。集十万人为净土会,一时士大夫多所度化,力参净土。士大夫曾赠偈曰:“知君胆气大如天,愿结西方十万缘,不为一身求活计,大家齐上渡头船”。文彦博年九十,临终无疾,念佛而坐化。
中国禅宗史上的一桩美谈——欧阳修
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极尽所能反对佛教,比起唐朝韩愈更是有过之,但被云门宗的庐山圆通居讷禅师说服,归依佛门,则成为中国禅宗史上一桩美谈道誉。
居讷(1009 - 1071)字中敏,四川梓州中江,蹇氏子。居讷“生而英特,读书过目成诵”(《五灯会元》1020页),十一岁出家,十七岁即讲《法华》而得度,自此以讲学冠于两川。以马祖道一“学道不还乡,还乡道不香”之镜鉴,出川到荆楚。遇洞山子荣禅师,器之令讲《华严经》而开悟,遂成法嗣,为云门宗的主要传人。宋仁宗下诏要他去汴京振兴禅席,他却以目疾谢绝。不久,离开襄阳洞山到庐山弘扬云门禅法。居讷说服反佛的欧阳修归依佛门的故事就发生在庐山东林圆通寺。
欧阳修(1007 - 1072)字叔永,江西吉安人。四岁丧父,家里又穷,其母只得用荻杆画地教他识字。想不到竟成就了一个状元,廿四岁时高中进士榜,登上政坛高位,成为范仲淹锐意革新的积极支持者和文学革新运动的首领,然而也是反对佛教的得力干将。
欧阳修紧步韩愈的后尘,以辟佛为己任,决心恢复儒家道统。所以,北宋初年掀起阵阵排佛的浪潮。而且欧阳修反佛,有甚于前人。韩愈在《原道》中把佛教称为 “夷教”;“宋初三先生”的孙复、胡瑗、石介三位道学家,都只说不合中国国情。而欧阳修则在《本论》中,称佛教为魔教,是中国之大患,其害无穷,“千年佛教贼中国”。同时,在手法上也很霸道,他利用各种机会和渠道攻击。例如,编《新唐书》时,利用对佛教的态度为标准评论皇帝,反佛的唐武宗以同情而赞赏的口气;反之,凡支持崇拜佛教的一概斥之为“庸主”,就连千古一帝的唐太宗也说是 “中材庸主之常为”。
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然则,历史给斥佛之徒以可笑之下场。韩愈被贬潮州看鳄鱼,写下“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兰关马不前”的诗句,最后拜倒在大颠和尚袈裟之下,才得解脱。欧阳修被贬去滁州观山玩水,写下“环滁皆山也”的《醉翁亭记》,饮誉学子,最后在居讷禅师处找到归宿,迷途知返。
居讷是怎样说服欧阳修的呢?原来欧阳修来到滁州之后,成天游山玩水,饮酒作乐,自号醉翁,借以消除心中烦恼和不得志之意。一日,无聊,漫到九江,以复杂的心絮去访居讷禅师,欲与居讷较量,借以宣泄反佛受挫之苦闷。
居讷知欧阳修之心,于是借剖析韩愈受挫之原由,比拟释欧阳修之苦闷。居讷先指出三教融通,佛教更甚儒教一筹;再陈韩愈排佛实质,借排佛之名行排外之实,小家之气;进而说明韩愈失足之关键,唐宪宗乃中兴之君,不去匡扶,却以排佛哗众邀功,自诩孟子之拒杨墨,沽名钓誉。观其所为,必招其果,最后指明,今当太祖太宗开国,真宗、仁宗勗继,异时而动,焉有不受挫之理。据有关史料载:“修大惊赧,为之谢曰:修胸中已释然,将何以见教?”师曰:“佛道以悟心为本,足下屡生体道,特以失念生东华为名儒,偏执世教,故忘其本,诚能运圣凡平等之心,默默体会,顿祛我慢,悉悔昨非,观万事之本空,了生死于一致,则净念当明,天真独露,始可问津于此道耳。”
至此,欧阳修肃然心服,痛改前非,当即留东林寺参悟。其后回到朝廷,再也不谈反佛之事,反在公卿面前称扬居讷,不时致信请教军国大事。最后归依佛门,潜心学佛参禅,息心危坐,屏却酒色,还自号“六一居士”,将所出书集,取名为《居士集》。据《华严经传记》载:宋文忠公欧阳修,即将辞世之时,呼子弟诫曰: “吾少以文章名世,力诋浮图,迩来于诸经忽闻奥义,方将研究正果。不料赍志而殁,汝等毋蹈吾辙,轻言三教异同也。令老兵于近寺借《华严经》,庄诵至八卷,安然坐逝。”
苏东坡为其文集作序时云:“永叔不喜佛,然其聪明之所照了,德力之所成就,真佛也。”又曰:“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等等。
吕蒙正祈佛 三世为相——吕蒙正
川剧中有一出戏叫《吕蒙正赶斋》。是讲北宋吕蒙正发愤读书,但家里贫穷,连饭都吃不起,不得已只好到庙里去赶斋饭。但时乖运蹇,他只管读书,却忘了斋饭时间,不是去早了,就是去晚了,斋饭没讨成,只有饿着肚子去读书。此虽戏说,但真是与佛有缘。
吕蒙正(946 - 1011),北宋大臣,三度为相,字圣功,洛阳人。虽然家贫,但刻苦用功读书,馑食,遂寄住僧舍,感受三宝薰陶。太平兴国(宋太宗第一个年号)登进士之后作官,雍熙(宋太宗第二个年号)间调内廷任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平章事(宰相)。淳化(太宗第四个年号)四年(993)二度入朝,真宗即位,进左仆射,咸平四年(1001)三度人相,后进爵为许国公。吕蒙正为官,刚直不阿,敢犯颜直谏,又能知人善任,曾推荐富弼、吕夷简,均成当时名相。在外交上,对辽主张“远人请和,弭兵省财”,使宋朝一度得到安宁。
吕蒙正虽为国公,三度为相,但他虔诚信佛。他在任期中,所得赏赐,恩俸悉与寺僧,用以酬报宿恩。他晨昏礼佛诵经不辍。同时,他每天早晨礼佛时,必在佛前祷告:“不信佛者,不生吾家,愿吾子孙,世食天禄,护持三宝。”果如所愿,其从子吕夷简封申国公,每逢朔望拜家庙之后,即叩礼广慧禅师。申公之子吕公著,亦封申国公,对天衣禅师亦如是。吕蒙正之子吕公弼,以荫袭受职,赐进士出身,仁宗时知成都府,英宗即位官拜枢密副使,神宗时进枢密使,虽为左丞,对圆照禅师亦按父例礼拜;其子吕用中,对于佛照禅师亦如是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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