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等大集经卷第九

海慧菩萨品第五之二

尔时，众中有一菩萨，名功德宝光，即从坐起，头面敬礼，长跪合掌，前白佛言：“世尊，如来于是大经典中，说言佛法弗成宣说。若弗成说，云何可护?”

佛言：“善哉!善哉!善须眉，如是，如是，如来处死实弗成说。如来觉知弗成说法，如是处死虽弗成说而有字句，以字句故可得宣示，如是字句受持读诵、书写讲解，是名护法。

善须眉，复有护法，见有受持读诵、书写讲解之者，恭敬赡养，亲近礼拜，尊重赞叹，生于师想，拥护供给衣服、饮食、卧具、汤药、房舍、灯烛，闻其所说称赞善哉，护其种姓所室庐舍，亦复护其侍使之等，闻恶隐蔽，闻善称扬。善须眉，若能拥护是持法者，是人即能护佛法僧。

复次，善须眉，若有能修空无相愿，是人等于护持处死。

复次。善须眉，见有诽谤方等经者，不与同止，言语谈论调伏其罪，是人等于护持处死。

复次，善须眉，若有人能修集悲心无饮食想，怜愍众生，宣说处死，是名护法。

复次，善须眉，不惜身命受持读诵、书写讲解如是等经，是名护法。

复次，善须眉，若有听法一字一句，往一由旬甚至七步入前程顷，是名护法。

“善须眉，以前无量阿僧祇劫，有佛号曰大知声力如来、应、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国名净光，劫名高显，其土纯是青琉璃宝。诸菩萨众一切成就无量势力，具足神通，聪明无碍。一切菩萨悉受天身，真心听法，无有削发、在家差别。尔时，世尊为护法故，与诸大众颁宣处死。彼时，会中有一菩萨，名曰法慧，白佛言：‘世尊，何等是法而言拥护?’

佛言：‘善须眉，夫六入者乐求境界，若能遮止是名护法。

善须眉，眼识于色是名不法，若能远离是名护法;甚至意识于法亦复如是。

善须眉，若见眼空见已，不观于色，不著于识，是名为法;若能真实知如是法，是名护法。甚至若见意空，见已不观于法，不著于识，是名为法;若能真实知如是法，是名护法。

善须眉，若法能生法，于是法中不求不取，心不贪著，是名护法。若有见法能生邪见，于是见中不求不取，心不贪著，是名护法。若有无明不能净心，于是垢中不求不取，心不贪著，是名护法。

善须眉，若有一法求取之后不能施人，此法不法，亦非比尼。若能施者，等于处死，等于比尼。若有无取无求无施，等于处死，等于比尼。夫取求者，等于非道;若不施，等于不法，即非比尼。若能施者，等于处死，等于比尼。不取不求不施，等于不出不生不灭;若非出生灭，云何可施?弗成施者乃名为法，乃名比尼。何以故?未生烦恼作障人缘故。是故无尽，无尽者无出，无出者名为法，名为比尼。于如是法不求不取，是名护法。’

善须眉，尔时彼佛说是法时，三万二千菩萨得无生法忍。

“海慧菩萨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者，法及不法是名为法。何以故?若有分别法、不法者，是人不名护持处死。若作法相，是名不法。世尊，若能了达见一切法是无法者，是名第一真实之义。世尊，若无法、无不法等于无数，若无数者等于实性，实性者名为虚空，虚空之性无边无节;法性亦尔，法性、实性无有差别。何以故?无边无节故。若有菩萨见如是等，即真实见。世尊，我不见一法，以不见故，不见有增，不见有减。世尊，我如是见，将不诽谤如来说耶?是实见不?’‘善须眉，如是见者，不谤如来，是真实见。’说是法时，海慧菩萨及万天人得无生忍。善须眉，汝知尔时海慧菩萨岂异人乎?即我身是。是故我于无量世中，所求处死今以付汝。”

尔时，众中有六万亿诸菩萨等，同共发声白佛言：“世尊，我等当共拥护处死，受持广说。”

佛言：“善须眉，汝今云何如法而住护持处死?”

山王菩萨即作是言：“世尊，惜身命者不能护法;我不惜命，如法而住，故能护法。”

功德山王菩萨言：“世尊，有贪利者不能护法;我无贪利，故能护法。”

宝幢菩萨言：“世尊，若见有法、不法二相，不能护法;我无二相，故能护法。”

福德藏菩萨言：“世尊，具烦恼者不能护法;我有智力，已远离之，故能护法。”

持炬菩萨言：“世尊，不破闇者不能护法;我今破闇，故能护法。”

电光菩萨电光菩萨言：“世尊，若随贰心不能护法，我随自意，故能护法。”

遍藏菩萨言：“世尊，不调诸根不能护法;我今调伏，故能护法。”

净光菩萨言：“世尊，若作各种诸法相者，不能护法;我今于法无各种相，故能护法。”

增行菩萨言：“世尊，心狂乱者不能护法;我修三昧，故能护法。”

商主菩萨言：“世尊，不知道者不能护法;我今了知，故能护法。”

善念菩萨言：“世尊，有怀疑者不能护法;我已断疑，故能护法。”

善见菩萨言：“世尊，不如法住，不能护法;我如法住，故能护法。”

慧光菩萨言：“世尊，愚痴之人不能护法;我今修智，故能护法。”

平等菩萨言：“世尊，取怨亲相不能护法;我今平等，故能护法。”

法行菩萨言：“世尊，不知众生诸根境界，不能护法;我今知之，故能护法。”

神通王菩萨言：“世尊，见我我所不能护法;我今不见。故能护法。”

师子吼菩萨言：“世尊，不知佛性，不能护法;我今知之，故能护法。”

弥勒菩萨言：“世尊，若远菩提，不能护法;我今已近，故能护法。”

功德聚菩萨言：“世尊，若无无量功德聚者，不能护法;我今已有，故能护法。”

文殊师利言：“世尊，如是等语悉是谬语。何以故?如下世尊坐于道场菩提树下不得一法，汝云何言‘我当护法’?世尊，我于诸法不取不舍，为众生故修集悲心，不护不舍。”

尔时，佛赞文殊师利言：“善哉!善哉!善须眉，如来昔坐菩提树下实无所得，无所得故便从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