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萧衍帝（即梁武帝）心中乐善好爱修行，礼拜志公和尚为国师。

惟有郗氏皇后，心不信善，造业深重，死后腐化，作一蟒蛇之身。武帝得师，究竟指明，心向修行。一日宫中夜卧不睡，起往乘凉，转瞬之间听得殿下蟋蟀之声。武帝举眼一观，只见一条蟒蛇，直至殿下。帝见失神，叹而言曰：“朕宫严洁，何更有此蛇怪？”只见其蛇，口作人言，告知我主：“不要心惊。妾今不是别怪，乃是王宫中郗氏遭贬。妾因在生，不信佛法，至今腐化，得此苦报。尚且无穴藏身，肚中肌饿，遍身鳞甲，多诸毒虫，恒抱苦楚，无有歇息。只得奔投，乞赖我王，慈悲为怀，悯念往日，夫妻之情，施恩救拔。吾若得脱此苦，衔环当报，不负主恩。”

武帝见说，丧魂失魄，闷倒龙床，良久方苏。不见蟒蛇，坐守天明，嗟叹而曰：“人苦不能积德，岂有超升之分。”是故即发诚恳，投拜志公和尚。

启问师曰：“不知我郗氏夫人，何人缘故，死后堕作蟒蛇之身？”

志公答曰：“此郗氏娘娘。只因不信佛，嫉妒六宫，不敬三宝，不修片善，祇说此间，就是天堂，不必另求天堂。倚福受福，不信因果，不惧罪业报应，广造无边恶业。不堪言也。所以随业受报，打失人身，作一蟒蛇之报也。”

帝复请曰：“乞赖我师，佛力究竟。云何懊悔，得度他去？”

禅师答曰：“若要救拔超度，然当我主发心。合宫斋戒大办斋供，延请五百高僧，启建道场，称扬佛法。我皇亲自礼拜，检寻藏典，礼忏诵经，求哀懊悔。毕竟出离苦海，超生天界也。”

武帝见说心生欢乐，即发诚恳，合宫斋戒，依师之言，命请五百圣僧，建筑道场，投佛懊悔。圣僧检寻藏典宣出大藏灵文十卷，号曰梁皇宝忏。帝乃诚恳恳切，仗承三宝威光，接引郗氏灵魂，现出蟒蛇之迹，直至道场。坛下盘川几匝，丑恶惊人。僧众登坛礼佛诵经，行道绕旋。果真郗氏受恩荐拔，即脱蟒蛇之体，获得天人之身。影现云端，礼谢而去。良因已竟，因果昭然。自后武帝，又加信心，精进修行不时不昧良因，刻刻搜寻义埋。

帝又复曰：“已蒙指导，超拔夫人。如是观之善恶业缘，受报好丑，如影随形，果真不昧。吾今复问：‘寡人今作一朝人主，未知前世，作何功德而来？’请师究竟。”

志公答曰：“我主欲问前世，修因之事。吾今不便言说。”

武帝闻言，心中忸捏。又复问曰：“朕今拜你为师，云何不说？学生愿欲闻知。”

志公答曰：“我皇前世，是个樵夫。只因上山吹柴，碰见山间灵坛古庙，庵宇朽烂，惟有古佛一尊，雨淋日晒，无人侍奉。汝自提议善心，将己头上箬笠一个，隐瞒佛身。佛以天眼观见，有此善心，赞言：“善哉善哉！穷苦布施，甚为希有。汝于下世，算作上人。”是故今生，得此福报也。”

武帝见说，心中喜悦。自思念之：“苦舍这些，就得为帝，我今更作大福不难。”厥后武帝，又敕圣旨，遍行世界：建立五里一庵，十里一寺。不觉日久岁深，武帝惹得大病，仍去问师：“寡人今发大善，遍造庵宇，今且大兴善因，若何反加大病耶？”

志公答曰：“汝说兴善因，我言作恶业。”

帝曰：“我师何故措辞倒置了。以前说我舍笠盖佛，今得帝位。是故我今发大善心，敕旨建庵，兴崇佛事，更是大福。云何说我造恶也？”

　师曰：“我王前世，舍笠盖佛，乃是无意之中，倾慕布施，故得大福。你今敕行世界，广造庵宇，自己又不舍财施利，惟使世界庶民之力，但为主上造庵，以此人人刻苦，个个艰辛，磨杀世人，不知几何。所以世界军民，尽皆怨叹。虽是真命皇帝，难当万民尤怨。故曰：‘汝是造业人也。’”

武帝闻说，心中忸捏，复问师曰：“吾今太子，遍身疮疥，日夜不安，未知是何缘故？”

师言：“皆是以业累及于他。”

帝曰：“如斯万望吾师，究竟寡人若何懊悔得生福也？”

志公答曰：“我主若要懊悔，仍然快敕圣旨晓谕世界，即将钱粮赐给工资，自然有福，太子安康。若欲修诸善事，不得空劳众力。若用众力者，务宜偿赐工资，或是矜孤惜寡，爱老怜幼。或有僧道及贫子，来化讨者，宜当发心不得轻欺。为僧有善者，身贫道不贫，故来化引者，能令汝等为善变乱。若空慢他去，元是自己错过了也，自后你家，祖宗烦恼，香火神不安矣。”

武帝又问：“人不修善作福，祖宗香火神为何生烦恼？”

答曰：“人家祖宗或有生前未修善作福，死后久滞幽冥刻苦，专望阳世子孙为善积福，有善因互助，能得受惠减罪。所以子孙不为善事者，他无所靠，故生烦恼。人家香火神，恰是门丞户尉、井灶神君、地盘神等，掌管人家室庐，亦复爱人积德，亦可同沾善力也。”

帝又问曰：“僧道修行，信是好事，若何又要去化缘？”

志公答曰：“我佛释迦如来，有大慈大悲，悯念众生，如同赤子，平等救度。佛在兜率天上，观见一切众生，虽得人身在世，只知恩爱贪恋，但知受福，不肯作福，只知造业，不知懊悔，受尽阳命，死入幽冥，受大忧?，无有出期。故从兜率，下降人世，托生净饭王宫，为悉达太子，弃舍皇宫，雪山修道成等正觉，普济群生。法说四十九年，教启三百余会。教化佛门学生，住在一方一所，且要教化一方人们，回心向善，修办前程。恰是与佛掌教，所以佛陀欢乐，龙天拥护。若为削发者，游手好闲，不务究理，不肯看经念佛，不去搬柴运水，不顾常住，空消信施，辜负四恩，如斯之人罪业不轻也。若是好僧道人，日夕之中，务要勤参三昧，苦下周密之心，勿起懈怠之意。看见常住恬澹，或是庵堂佛像朽坏，应当提议英勇精进之心，募缘修整。施主钱米，弗成私自受用，务要公平允直，交入常住，公使公用。乃是化缘者之功德也。前人云：难行能行，难做能做，方是削发之佛子，学道之大好人。是以天宽地阔，男女善心者多。若不去化他，纵有钱米，他也无处下手作福田，乃是僧道有过，枉在佛门，为人无慈悲心，不肯引他出苦。僧道善人，化到你家。汝若悭吝不舍，是自己当面错过了也。”

武帝又问：“有等不善僧道及俗子，不务正事，作队成群，打哄过日，冒借善事为端，提疏化缘者若何？”

志公答曰：“化缘者，个中有论。若是真正僧道、善人来化缘者，事因正直，不作伪事。或是创立庵宇，装塑佛像，或修桥砌路，或供佛斋僧，或建修道场，或念佛诵经，或隐关坐禅。一切公用者，其事不伪，功德难量。如或在世，懒惰过日，不务做个大好人，不顾父母家乡，投入山门，依然懒惰，喝酒吃肉，愚迷邪见，不听师言，不肯屈下身心，参求明师开示，不读经书，不持戒律，不知修行因果，不惧罪业报应，虽在山门，不顾常住，又不尊上礼下，不顾佛祖门风，只图自己身命之乐。又将提疏，遍地化缘，冒端强化，忘因昧果。世人不能辨其真伪，见他来化，即施与他。他将施主钱米，欠妥重意，或将俗家，给送六亲家属，或将结交同伙姊妹，奸曲为亲。邪心炽盛，求情注欲，糊作乱为，污名一出，退息十方信施，废弛佛祖门风，谗谄一切大好人，难行好事，——如斯者，古德云：是地狱萌芽，是畜生群聚，是光头庶民，快脱法衣来，快出山门去，且自做俗人，莫与我同住。又有一等俗汉，装个善人样子，冒将某处，一件善事为题，各方抄化，诈人钱米，肥家润己，养子供妻，——这等呆人，可悲可痛，一朝罪报，神鬼不容。以上冒端抄化者，莫言有福，带累父母，六亲家属，同入地狱，刻苦无尽。自己一日命终，如犹落汤螃蟹，怎求解脱也。所以好心为善事化缘者，自然有其下落，化有钱米，自无私曲，公平允直，知因识果，成就好事。莫说招提公物，就是人供一个果子，亦弗成私昧，要将供众结缘。以此公心，可学佛心也。

武帝又问：“人用钱米，供佛斋僧，功德若何？”

志公答曰：“其福甚大弗成量。若人有此信向自有无量功德。经云：供佛又礼拜，福等虚空无比量。斋僧复施，如同业路著脚跟。譬如耕耕田园一般，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然虽如是，全要后代修行人脱俗离尘，守戒清净，剃除须发，不离道场，参求明师，英勇精进，明心见性，宏法度人，接引后来，报佛恩义。若有如是僧道，应受人世赡养。所以舍财施主要信心不退，切莫生疑。异日有人缘，亦同得此道也。”

武帝又问：“世间人死后，请僧道建立道场，超荐父母，未审超得不得？”

志公答曰：“譬如我主超度郗氏皇后，一般世人死后若有人缘，得值一个戒行僧道与他诵经礼忏，莫说一个亡魂，十个百个，亦可超得。莫说要作道场，他若肯到灵前嘱咐一声，承斯善力，即将超升，死活两利也。又复多见世人不知因果，请那喝酒食肉僧道，来作道场敲钹擂鼓，不以经忏为主，专事热闹为胜。不知教人清净斋素，反更令人杀生害命。又将酒肉熏污佛坛，休言超度亡人，反与父母增加重罪。古德云：刀山剑树地狱，皆因杀生害命所感。经云：但毕业缘，转增深重。此等僧道，自己不怕地狱，若何度得亡人。古云：欲度他人，先须度己。果真度得自己出苦海，莫道度亡一个，然则汝等上祖先亡，并及乡中，枉死鬼魂，承他善力俱获超升。

叹僧偈曰：

有德僧人作道场　　坚持斋戒讽经章

诚恳礼佛多功德　　利益死活获吉祥

训僧偈云：　　　

手提铙钹响叮当　　喝酒茹荤做道场

熏秽佛经真可惜　　亡人反更获灾殃

又问：“有等僧道，身穿好衣，受用好物者何故？”

答曰：“是他前世为善，布施结缘，修来之福。经云：‘周密还自受，福报反己当。’然虽如是，弗成受福太过，务要知觉，早求解脱。切弗成倚福受福，更要福中重作福，来生复胜此生人。今若昧却前因，不进修者，受尽前生福报，后来毕竟刻苦也。”

武帝嗟而问曰：“凡为僧为道者，又复在山门中杀牲害命、喝酒吃肉、毁谤处死、坏佛伽蓝、为非作恶、损害常住者，何如？”

志公答曰：“如斯之人，乃往日如来初成道时，有一等妖魔嫉妒佛法，故来扰乱，却被如来束缚摧坏，心犹怀恨，关键佛法。于末法中，混入僧伦，一贯信受邪师邪教，只言不用斋戒，只要心好，任意杀生，烹煮食啖，相伴俗人传杯喝酒，共相作乐，占住庵堂，污秽净地。自称为佛门学生，吾谓是光头庶民，又号魔家家属，而今废弛佛门，死后决堕阿鼻地狱，苦弗成言也。”

武帝又问：“世人得闻佛法，奥妙广大，能度死活。有欲为僧学道，超出轮回，何故幼入佛门，受师恩义，不喜为僧学道，反起邪恶狠心，将山门钱米搬去还俗、娶妻受用者，后日若何？”

志公答曰：“此辈罪根深挚，福力浅薄，不信削发是解脱道，不知懊悔是安心行。这等人，从畜生中来，初转人身，邪心易炽，处死难知。吾佛窍门中钱米，却是海外行粮，如同官物一般。或是念经礼忏，或是布施斋僧，各种皆是佛祖之余粮功德，庇荫修行学生育膳。三心不了，信施难消，况复搬去反俗，娶妻受用！畜发是生尾，眠妻卧铁床，有日无常到，追见老阎王。那时节，我蛇王菩萨，方才与他算数，将他所作罪业涓滴清算，打落无间地狱，自作自受。入地狱如箭，好似秤锤落海，再无出期矣。”

又曰：“当初有个杨和尚，是个德性好僧，在山修行，功成果满。一日思维，云游参方，方才发足出发，就被蛇王（护法神）扯住：‘汝要还匹绢去。‘杨和尚曰：‘我在山门，并无过犯。为何要我还绢？’蛇王对曰：‘恰是汝无过犯，是你当初在我常住，拿纸一张，包果子寄奉母亲去了。算至于今，该还绢一匹。’杨和尚曰：‘即今世界，一切不学道者，若干好多胡作乱为、废弛山门者，你都不去寻他。若何独来扯我？’蛇王曰：‘他世人不学好，胡作乱为，凭他自作自受，我岂不去寻他？等他阳命将尽，我不容他，铢录对算，打他地狱，受罪知足，罚出阳间，作各种畜生了偿人之夙债。你今肯入地狱，我也不来扯你。’杨和尚曰：‘拿纸一张，若何要还绢一匹。’蛇王对曰：‘我往日在灵山会上，受佛嘱咐，教我治理山门常住之事。故我当时。对佛发大誓，愿毫茅寸草，什物诸般，凡是我山门物器，吾等尽皆掌管守护。十方信施进门稀有，出门注簿日长三分，夜长七分，一日一夜，对充利息。我发誓：砖瓦成灰，吾才不管。所以算至于今，你该还我山门一匹绢去。’杨和尚，见说分明，胆碎心寒，急速拜倒，万望宽恩，容转俗家，办来还你。蛇王赞曰：‘善哉善哉。快须办来，还我去，免作负恩欠债人。’和尚回舍，即取丝银三两，填还常住，拜辞伽蓝。乃作一偈警诫后人：

日操勤奋夜坐禅　免得伽蓝算饭钱

若不依吾言警诫　腐化地狱万千年

说偈已毕。只见云生足下，腾空而去。

蛇王菩萨复作偈曰：

蛇狱灵王弗成欺　威灵显应不思议

往日灵山会发誓　茎茅寸草尽保持

损害山门人绝种　偷盗常住祸相随

不信但观杨和尚　拿张纸去还匹绢

若不填还常住物　万劫轮回没了期

帝又问曰：“有等僧道，积聚钱米广多，虽无倒置还俗、邪淫等项，又复悭贪，不肯布施作福，后日若何？”

志公答曰：“此等僧道，与俗不异，只是与别人，死守财宝，自己亦犯悭贪罪报。一日命尽福消，所有财宝，悉属他人，自己无分。为僧有钱米余剩，切莫借与俗人，对他利息。若他填偿不了，僧道同受牵缠果报。但可修营功德，作诸善事，无罪有福也。”

又云：“吾佛门中人。切弗成懒惰懈怠，放逸自恣。日夕之中，莫贪睡眠。若欲睡眠，弗成脱衣，须防戒神起单不便。添香换水，钟鼓莫缺，念佛礼忏，功课勿缺，上报四恩，下资三有，如斯行持，渐积阴功，终成道果。如或不信因果，不看经律，自执愚见，夸会夸能，毁谤三宝，破坏常住，慢待师长，不识尊卑，如斯之人，若不悛改改过，当来必竟腐化拔舌地狱，刻苦无尽。所谓道：

欲得不招无间业　莫谤如来处死轮

武帝又问：“舍财宝造宝造佛菩萨形像，功德若何？”

志公答曰：“此乃最胜无漏功德也。《大藏造像功德经》云：‘有人能于我法未灭尽时造佛像者，于弥勒初会皆得解脱。’当知此是三十二相因，能令成佛。又《优填王经》云：‘王白佛言：‘作佛形像，当得何福？’佛告王言：‘此人世世生生，不堕恶道，天上人中，受福快乐，身体金色，面貌正直，人所爱敬。若生人中，常生帝王、大臣长者、贤善家子，豪尊富贵。若作帝王，王中特尊。若作天主，天中最胜。过无数劫，当得成佛。’然福虽如是，造像画像，要择其精晓良匠，同起敬心。《诸经集要》云：‘若佛师造像不具好相者，五百万世，诸根不具。第一用心，得上妙果。’佛在《金棺敬福经》云：‘造像刊经，当与匠人同发心，清净斋素。’喝酒吃五辛之人不依圣教，造佛刊经数如恒沙，其福甚少。劫烧之时，不入龙宫。不敬之罪，死入地狱。主匠无益。若肯敬心斋戒，福报无量也。”

武帝又问：“僧道隐关坐禅，功德何如？”

志公答曰：“为僧道人，坚持斋戒，福德难量，何况一心静虑坐禅！清除杂念，离诸妄想，细观万法皆空，心中不生一念，守到功成果满，必定成佛不虚。但要个大好人护法，久远坚心不退。切莫好高骛远，亦要清规细行。前人云：‘宁动千江水，莫动道人心。’又云：‘若人静坐一转瞬，胜造恒沙七浮屠。浮屠毕竟化为尘，一念不生成正觉。’法界人天应当赡养。此则名为，真净福田也。——如是之人者，永嘉云：‘四事赡养敢辞劳，万两黄金亦消得。’所以舍财施主若能诚恳诚意，功德岂可称量也。

武帝又问：“诵经功德，所得福田若何？”

志公答曰：“念经功德，弗成思议。但须严净道场，如法持诵。猷列为三。”

武帝问：“吾师恒说。佛法平等，无有高下。若何复有三等？请为讲解。”

志公曰：“佛法虽然平等，作福却有上中下。何以故？若人延僧到俗家诵经者，为下品。若人山间野地，作个供寮祈福者，为中品。若往山门中作答福、诵经者，为上等。所以在家为污地，山间名净土。但凡属庵堂寺观，乃伽蓝净地。诸佛神祇，常住不离，是故为上也。佛经浩大，不比平常。经筵方启，龙天拥护；邪魔闻著，合掌皈依。所以香灯供果，不时勿缺。如有欠缺；等于慢待圣贤不敬之罪，了弗成休。奉事之人，也要知因识果，弗成行动粗躁，动念经者之心。古云：一动念头，时隔如千里。譬如行路，失却伴侣，所以获罪非轻。或是僧道嬉笑，无有诚恳，不具威仪，不信经中之理，不解经中之义，心猿乱走、意马奔驰者，是他自己有罪，不涉别人之愆。若有诚恳斋戒、礼诵如法、字句清楚者，何须定要许多？但诵几卷，功德甚多。若当游玩，纵多枉然。偈曰：

念经不恭敬　纵多也枉然

依法无欠缺　方为大福田”

武帝又问：“不持斋戒僧道，礼佛经诵福德若何？”

志公答曰：“不持斋戒僧道，诵经礼佛，全无功德，有甚福田！经云：求福要斋戒，斋戒是求福。佛事门中，斋戒为本；若不斋戒，福从何来？《大乘戒经》云：口吃五辛酒肉，四十九日，污秽不净，尚且不敢登佛殿浮屠，何况礼佛诵经！又《楞严经》云：吃五辛人，夜卧之中，有鬼来舐唇吻，受其污气，令人福德日消，罪障时增。《戒疏发引》云：提壶相劝，感五百劫无手足报。况自饮乎？噫为僧道尚不信斋戒，况施主作得有甚福田！白费资财，徒劳心力。《大藏经》云：昔有三小我，欲度大海，要过海东。有一大智士，就造一只船，渡海而去。又有一人，用一大牛，拽住牛足，亦渡海去。又有一人，不造船，不用牛，止用一猪，拽住猪尾，亦欲渡海。其猪焉能渡得海，连人拽下海底，反惹大笑难当。此喻上中下三等，好坏不合。所以求福要择戒行僧人。若不依此，甚为迷惑，如梦说梦也。”

武帝又问：“念经功德若干，请为指导？”

答曰：“《金刚经》、《弥陀经》、《观音经》、《地藏经》、《心经》，是无价之宝，载在大藏中。凡有念经祈福消灾者，须是志诚恳切，身体力行，举心动念，闲邪存诚，礼拜懊悔。斋主若无信心，亦莫起此念头。僧道若无斋戒，切莫起此贪心。偈曰：

藏经功德大如山　劝君莫作等闲看

若无信心休贪望　僧道无戒也是闲

三乘妙法古今传　开度人天大人缘

死活海中念佛胜　人天路上作福先”

武帝问云：“拜塔礼佛功德若何？”

答曰：“拜塔礼佛，功德无量。须当预先斋戒，洗澡更衣，礼佛一拜，罪灭河沙，况多拜乎！经云：礼佛之人，从自足下，至金刚际，一尘一转轮王王位之报。以此礼佛功德人缘。当得百福相好之身。礼拜之时要五体投地，如同品字模样。合掌当胸，好似皓月团聚。三业投诚，一身正直，当如面对真佛真菩萨，弗成左斜右侧，不得回头转面。谈论戏笑勿吐痰涎，污佛净地。香灯茶果，日夜周密。礼佛如是，拜供亦然。所谓毗卢塔、华严塔、多浮屠、阿育王塔、佛舍利塔。佛有无量浮屠，弗成具说。凡欲礼塔，俱是八万四千拜为一藏。依前所说，拜塔礼佛，竭诚尽敬。若依此法奉行，当来必竟成佛。”

武帝又问：“念佛功德福田若何？”

志公答曰：“念佛功德，广大无比。虚空可量，福德无穷。经云：若有善须眉善女人，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一日甚至七日，一心不乱，其人临命终时，即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十六观经》云：志心念南无阿弥陀佛一声，灭八十亿劫死活重罪。又能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必定见佛往生净土。”

复问：“放生功德若何？”

答曰：“放生功德，弗成限量。经云：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只因迷妄人缘，遂使升沉互异，以其死活轮回，互为六亲家属，改头换面，不复了解。若能发喜舍心、起慈悲念、赎命放生者，现世祛病延年，未来当证菩提。颂曰：

放生合天心　放生顺佛戒　放生观音慈　放生普贤行

放生无忧恼　放生少疾病　放生嗣胤昌　放生官禄盛

放生免三灾　放生家门庆　杀生与放生　果报明如镜”

武帝又问：“世人多积财宝，勤加守护，凡所善事，不肯布施者若何？”

志公答曰：“此人前世,在因地中，布施结缘作众善因，今生得此福报。而今昧却前因，闻说布施作福，心生吝惜。《药师经》云：其心不喜，说不获已，而行施时，如割身肉，深生怅然，是人受尽夙福，来生必受穷苦。如人下岭，一步低一步。个中复有穷苦者，又有减口斋僧，随喜积福，如人上岭，一步高一步，受尽今生之苦，再生必得其福。

偈曰：

施舍好似井中泉　　早期打去暮来填

待等三朝不去打　　井水何曾满出塍”

武帝又问：“世间之人，却有不平。贫者太贫，富者太富，苦者太苦，乐者太乐。是何人缘？”

志公答曰：“我佛观见其因，才说其法，教人要修。今生富贵者，系他前世，积功累德。现世穷苦者，是他前世，不肯修因。所以贫富苦乐，皆由夙世分定，谁人强求不得也。”

罗汉偈曰：

富贵贫穷各有由　　夙缘分定莫强求

不曾下得春时种　　空守荒田望秋收

武帝又问：“富贵之人正好享福，却有夭折者；穷苦之人忧闷忧?，有八十而命长者，若何？”

志公答曰：“富贵夭折者，是他前世，肯修肯舍，虽然布施，不肯斋戒，又好杀生。富贵而夭折，是以被杀生灵，俱在阴府呈怨，所以善恶业缘，罪福纤毫无差。如是祸福相连，还他自受，所以今生，正好享福。奈因夭折，断他一半福田，以补生灵去了。又有孤贫八十而命长者，是他前世，不肯布施，虽无布施，为人不曾杀生害命。是故今生，注他命长刻苦也。”

偈曰：

因果分明定不差　　古今种豆岂生麻

善恶若无罪福报　　圣贤岂肯信服他

又问：“施饭钟月米，及打盆头米，其福若何？”

志公答曰：“如斯积善，有大利益，亦要信心久远，欢乐不退。若无喜舍，福田也薄。信施难发善心，僧道要知忸捏。戒律云：‘一计功若干，量彼来处不易。我食一粒米，耕夫汗淋漓。若然消不得，披毛戴角还。’须知勤事三宝，诵经礼佛，奉报四恩，现发展福消灾，异日同登佛地。”

偈曰：

若要开通佛窍门　　周密供佛及斋僧　　　　　

如来启教多方便　　人世天上种福田　　　

滴水添河积福多　　毫厘施舍感恩波

不信但看梁武帝　　曾施一笠管山河

罗汉偈曰：　

朝中宰相与贵爵　　富贵皆由夙世修　　昔世为人肯布施　　端严边幅佛中求

不是修来何所得　　成道做佛是清修　　释迦原是皇宫子　　观音也是圣女修

育王不恋皇宫贵　　弃位入山吃苦修　　普劝男女众高贤　　切莫悭吝退善缘

莫教一日官事到　　说著官司便有钱　　唆人树敌罪无边　　斗乱两家枉用钱

劝君息却心头火　　何消怒气到官边　　世上迷人第一蛮　　纵有仙人化也闲

恶求千贯轻易得　　善化一文端的难　　肯修之人莫道难　　喜舍慈悲不等闲

面前保得无凶祸　　他时免过铁围关　　闲饮闲饭养闲身　　苦恋奔走不肯休

山中静坐佛欢乐　　闹市场中勿耽留　　螺蚌修成珍珠子　　鳝鳅诰斗日夜求

蚯蚓尚能知听法　　人不修时空错过　　善人端的似青山　　惟有青山不改颜

你问青山何日老　　青山问你几时闲

武帝又问：“世间富贵之人又得福寿双全、边幅圆满者，是何人缘？”

志公答曰：“如是之人，是他先世，向佛门中，清净持戒，作诸善业而来。是以今生，在富贵之家，长者之门，托生为人，边幅端严，六根清净，无病无苦，受用大福。若到夏天，便有凉亭水阁；若到冬天，便有红炉暖阁。进出往来，纵横安闲。人人恭敬，个个钦崇。好亲好戚，好妻好女，好子好孙。阁下奴婢，不时拥护；财宝丰盈，受用不尽。是他前世行布施、结缘修来的自然之福，有谁人强分得他！虽然如斯获福，更要及早回头。颂曰：受福有时尽，人寿有几长，若复不再修，也是梦一场。诚哉实言欤！”

志公长老叹富贵偈曰：

寒风凛凛雪花飘　　若干朱门富贵娇　　暖阁红炉炙炭火　　金瓶酌酒尝香羔

身穿绫罗并锦缀　　日食馨香满口消　　观察迟疑如斯受大福　　夙生曾种善根苗

今生富贵受荣华　　皆是前生种善芽　　莫道人世无活佛　　分明报在长者家

阁下婢女围拥护　　绣鞋三寸罗裙遮　　又向福中重作福　　如同锦上再添花

武帝又问：“有一等不善之人，不营家计，不务心理，不作大好人，不修片善，结党成群、去为强盗劫贼者，若何果报？”

答曰：“此人历世，不植善根，多造众恶，悭贪嫉妒，毁辱良善，所以今生注定，贫穷困苦人。不耕田种地以为活计，不生好善之念头反起邪恶狠心，结党成群，遍地为盗，劫虏人财，只图己富，不顾他贫，——这等人，如同雪上加霜，苦上加苦也。一日大命将尽，或遭官府刑禁，笞杖徒流，或分尸，或锉斩，一死入狱，再无前途。阎王殿上，业镜台前，照出分明，涓滴不昧。该杀之辈，带累父母，及其家属，同入地狱。刻苦知足，罪毕为人，贫穷诸衰而自困苦，衣不盖形，食不充口，恒为他人之所恶贱。无量苦事，说不能尽也。”

志公禅师叹贫子偈曰：

手持羹碗叫长街　　头无巾帽脚无鞋　　夜宿桥亭并冷庙　　日携袋棍倚门挨

寒风凛凛雪花飞　　若干贫人尽皱眉　　家内无柴并缺米　　腹中饿冻受孤悽

妻儿身上衣破烂　　子女声声叫肚饥　　不恨前生无善种　　犹怨寰宇有高低

贫穷困苦受灾殃　　夜卧眠床不安康　　破衫烂裙难遮体　　无鞋贴地屋无墙

竹钗插鬓遮头面　　手指糙粗似生姜　　观见这些穷困相　　皆由前世不烧香

“往日幽州有一人，姓毛名侃，平生为人不善。家里贫穷，不去营生，懒惰过日。不信因果，遍地骗诈僧人钱米，归家度日。其妻劝谏，全不依从，用心奸恶。一日阳命将尽，即被当山伽蓝拿去，铢录对算，一夜之间，即将毛侃，改变畜生之形，猪头驴脚，象耳狮鼻，拘入山门，来扫佛地。是时庵中众见，尽皆惊吓，不知是何怪异。毛侃即时开口，告世人言：‘我今不是别怪，恰是毛侃，只因心不信善，往往骗诈汝山门钱米，归家度日，至今被尔蛇王（护法神）拿去，将吾改变这个形像，拘入山门，清除佛地。受斯罪报，苦不堪言；往后果报，落在地狱。’说是话毕后，再不能言。故载因果，流传于后。”

偈曰：

幽州毛侃斯人流　　负骗山门债未酬

两片鱼腮并象耳　　一双驴脚带猪头

早年做作无边业　　佛地从今扫未休

奉劝山门来往者　　僧物切莫生贪求。

复问：“山门中这等因果浩大，无人敢向山门来往，如斯究竟，不得了也。”

答曰：“山门中虽然因果浩大，但要人人深信因果，勿向山门闲扰，骗诈僧人财物。吾佛门中，正要善人来，何妨恶人至。虽是恶人，若肯放下屠刀、去恶从善、不贪不取者，乃是降恶之菩萨。有等人装点个善人样子，却又贪取僧道财物，这等人可谓善中之罗刹也。”

又问：“布施僧人法衣戒衣、钟鼓法器者，其福若何？”

答曰：“施法衣者，七世不脱人身；舍戒衣者，生生世世饱暖；舍钟鼓法器者，出世为人，音声响亮，得好名声之报也；舍鞋袜者，再生不用入厨房，有人奉事；舍草鞋者，前途有人扶直，不经险隘。”

武帝又问：“再有僧道来化，吾则多施与他，不许他到处去化缘好不好？”

答曰：“不好也。我佛启教平等窍门，欠妥一人独自得福。务要普化世人，各发善心，同修福慧，共出苦轮。经云：宁受千家供，莫受一家恩。以此乃是我削发人之愿力也。但凡积福，不拘多寡。可量家中之有无，随心而作福。滴水虽微，渐盈大器。小善不积，何以成圣？小恶若为，足以灭身。若论财多而为胜，则富者可作，而贫者永不能种善根。见工资善，发欢乐心，称赞一言，可以同得其福，何况随缘布施者乎！

古德颂云：

面上无瞋真赡养　　口里无瞋出妙香

心上无瞋无价宝　　无挂无碍是真常

三宝门中福好修　　一文喜舍万文酬

与君寄在坚牢库　　世世生生福不休

志公长老说：“世人好善、要积福者，只可扩充心量，亦当善对妻子说。恐有妻子不贤，打退丈夫之道心，能令丈夫而不得人缘也。昔有一长者，十分大富，与佛有缘。激动仙人下凡来，欲来度他，化作白叟，去卖草鞋，直至长者面前叫卖。长者见其草鞋甚好，心中欲买，问白叟曰：‘要价若干？’白叟答曰：‘长者欲买，可与我黄金三两。’长者依允，回家去取。就被婆婆骂了一场：‘公公你是痴了，若何一双草鞋要黄金三两？’长者就听婆婆之言，出辞白叟曰：‘我且不买你草鞋，因你价太高了。’

仙人闻说，乃作一偈而去：

三两黄金价不高　　草鞋做得甚坚牢

长者莫听婆婆说　　也得仙家走一遭

长者听偈已毕，回头不见白叟，方知是仙人来讲究我。当时捶胸，大懊大悔。福缘浅薄，太无造化。世间多有妇人不贤，打退丈夫好事，能令不得善缘也。

偈曰：

昔世已曾植福田　　今生自有大人缘

悭贪不舍仙人去　　大悔捶胸也枉然”

又问：“有等僧道，掌管山门不为死活大事，专图财宝丰盈，刻薄待众，肥养己身，自不持戒，反谤他人，倚大压小，不照公平，打骂徒众，恒使歪心，——此人日后何如？”

志公答曰：“掌管山门，扶持常住，为人师者，岂是轻易。自己行藏倒置，又无处死教人，清规不识，戒律不明，又自争大，要人恭敬，傲慢贡高，行邪险境，不知廉耻，沽酒食肉，吃了聚头喧喧，但说人世杂话，恰是一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坑。有日时衰运退，祸灾临身，损害山门，罪业不轻。现生当受诸苦报，命终入阿鼻如箭也。”

武帝叹曰：“居佛地，而不信因果；吃檀那，不思报恩惠，吾未如之何也。是事且置。”再问一端：“朕今殿下文武百官受朕俸禄，更有恃执官势，不依公平允直，判断究治，苟用酷法刑杖骗民财者，后日若何果报？”

志公答曰：“其官受尽前生福报，待他阳命一尽，阴府阎王，业镜照出，涓滴不昧。依他自己，本业判断。罪轻者，罚出阳间为水牛——鼎力之畜，与人耕田，了偿宿债；或有罪重者，罚作蛟龙，拘向四世界行雨，浇灌山川，滋养万物，偿民夙债，恒被风伯雨师铁棒捶打，遍身鳞甲，生诸毒虫，鲜血长流，日夜刻苦，无有休歇也。”

又问：“或有为官清廉、公平允直、无骗害者，若何？”

答曰：“为官清正、无私曲者，命终之后，得做城隍，或为名山洞府之神明也。上受天敕，下受民供，享祀之报。个中又有阴德互助者，得为冥司主宰，做阎君也。”

武帝又问：“世界衙门中，一切干事当差人等，不依公平，倚官为势，吓骗良民，及各乡里中父老白叟、地方绅甲人等，心不公平，不依事理，骗害民财者，有何报应也？”

志公答曰：“衙门中干事当差之人，恃官骗害民财者，死后罚作山中野兽，见人疾走，惊吓之报。他因吓骗良民，而今惊杀报他。又有地保乡绅人等，心不公平、私骗人者，命终之后，罚作牛马猪羊六畜还人夙债，直待还清，再托为人，贫穷困苦，人所贱恶，不得安闲也。”

武帝叹曰：“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祸福无门，随人自召。想我郗氏皇后，生前造何等业，死堕蟒蛇之恶报？再祈我师，说其人缘。”

志公答曰：“我主郗氏皇后，生在宫中，暗造轮回。我主不识贰心各种不善，扯破我佛妙法莲经，嫉忌我主学佛修行。妒憎六宫，欺负良善，诽谤三宝，假意斋僧。又将五种秽污羯［原作“羊＋星”］膻之肉，外用面裹，供佛斋僧，特来破我众僧净戒，坏佛清规。幸我山僧，各得明心见性，不中他计所坏。所以吩咐徒众，自造香斋，藏在身怀，尽将娘娘污斋，换在袖中藏隐，取自素斋。食献娘娘。斋犹未结，郗氏娘娘，掩口而退，大笑入宫。他却心生欢乐，没奈神祇恼怒。山僧转庵，即把污斋，丢在园中，出生葱蒜薤韭胡葱几种秽污菜，是故吃了五辛者，礼佛诵经悉皆搪突。所以祸福随心作，苦乐自家当。是以郗氏娘娘，每被三界善恶神祇，计其过恶纤毫不昧，死去阎王殿上业镜台前，照得分明，善无一羽，业重千钧。故贬落蟒蛇之形。若非我主修善，娘娘永不超升。古云：‘善恶若无罪报，乾刊必定有私也。’

佛法从来不妄言　　只因毁谤自招愆

世间国母何尊贵　　堕在蟒蛇虫类边”

又问：“早年不知因果，故作误为，做作五逆十恶，毁谤三宝，不敬尊经，自己不能布施持戒，而反毁谤他人修善，后有忸捏，回心向善，——如斯者若何？”

答曰：“苦海茫茫，回头是岸。又复知罪悔忏，知过肯改，知福肯作，贴心肯修，作佛亦不难矣。”

武帝含笑欢乐而曰：“朕今于百尺楼，焚鼎香问我师，前生当代、后来因果、善恶报应，学生一一皆知，心明意解，喜赞不尽也。经云：我若未能发问者，惟愿师重宣说。能令大众，咸得闻知，可以上报佛恩，下度群品。唯愿吾师，转大法轮。”

志公叹曰：“我王所问者，犹恐推而不信，况复大法，难信者哉！已发如是之意，吾将忏法，显果报事，宣说几种，令人加信。大众当知，善恶二轮，不曾暂辍，果报连环，初无歇息，贫富贵贱，随行所生，非有无因，而妄招果报。

故经言：

为人豪贵，国王长者，从礼事三宝中来；为人大富，从布施中来；为人长命，从持戒中来；为人正直，从忍辱中来；为人勤修而无有懈怠，从精进中来；为人精明远达，从聪明中来；为人意声清彻，从歌咏三宝中来；为人干净，无有疾病，从慈心中来。为人长大殊好，恭敬人故；为人短小，慢待人故；为人丑陋，喜瞋恚故；生无所知，不学问故；为人颛愚，不肯教人故；为人喑痖，谤毁人故；为人下使，负债不偿故；为人丑黑，遮佛光明故。生在裸国，轻衣搪突故；生马蹄国，著屐履佛前漫行故；生穿胸国，作福布施生悔惜心故；生獐鹿中者，惊怖人故；生堕龙中，喜调戏故。身生恶疮，鞭挞众生故；见人欢乐者，多结善缘故；生遭官事者，笼系众生故。闻说法语，于中两舌、乱人听受者，后堕耽耳狗中；闻说法语，而心不参采者，后发展耳驴中。悭贪独食者，堕饿鬼中，出生为人，贫穷饥饿；恶食饲人者，后堕猪、猫、蜣螂之中；侵掠人物者，后堕羊中，人剥其皮，食啖其肉；喜偷盗人者，后生牛马中，为人下使；喜说妄言又传人恶者，死入地狱，烊铜灌口，拔出其舌以牛耕之，罪毕得出，生鸲鹆中，人闻其声，无不惊怖，皆言变怪，咒令其死；喜喝酒醉，后堕沸屎泥犁之中，罪毕得出，生猩猩中，猩猩罪毕，后得为人，顽无所知，人不齿录；贪人力者，后生象中。若处富贵，为人上者，鞭扑其下，为下之人告诉无地，如是之人，死入地狱数切切岁，受诸苦报；从地狱出，生水牛中，贯穿鼻口，挽船牵车，大杖打扑，偿往宿债。为人不净，从猪中来；悭贪不施舍者，从狗中来；狠戾自用，从羊中来；为人轻躁，不能忍事，从猕猴中来；身体腥臭，从鱼鳖中来；为人含毒不息，从蛇中来；人无慈心，从虎狼中来。 　“如经所说，甚可怖畏。一切大众，当依佛语，改往修来，勿生毁谤。经云：‘不信之罪，众罪之上。’前人云：‘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处死轮。’”

武帝赞曰：“善哉善哉！吾今听师说，如日当空，似月印潭，澈底分明，心无困惑。吾师说法如流水，学生闻经似甘露。朕今记载，给付臣僚，流布世界，咸得闻知。普愿一切，人天众信，入佛法大海中，信受奉行。”作礼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