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夫妻缘同修梵行诺
我不和你结夫妻的缘,但我与你允同修梵行的诺。我若得遇明师,必记挂你还在尘凡流浪。我若得度,必来度你。
鸡足山,大迦叶尊者隐没之地,尊者因承诺佛陀,将在弥勒出世前久住人世,所以他没有涅槃,而是于鸡足山入定。
我们生在佛陀已灭度的时代,未能亲眼目睹佛陀住世的闹热气象,但我们却生在了大迦叶等待弥勒的漫长岁月里。曾有柏格森博士游历鸡足山,后来碰到大迦叶,皈依佛门的故事,在那座含藏着太多典故的远山里,尊者一定在等待着有心人的到来。
我看过关于大迦叶的动画片。影片中,大迦叶经常在树下独坐,有人经由他的身边,他也浑然不觉。衣衫破烂不堪,举止却威严尊贵。
大迦叶,本名毕钵罗耶那,是树下生的意思,发展在一个充裕的贵族家庭。尊者从小聪慧,厌恶世间一切欲乐,惟以修道是从。年事渐长后,父母为他操办婚事,他用了很多种办法,推辞拒绝,但终于照样无奈,迎娶了美丽的妙贤。
据说,他们的新婚之夜,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妙贤颦眉促额,垂泪到天明引起了大迦叶的好奇,他问她,你为什么悲伤?妙贤说,我一心修道,被父母强迫与你成婚。大迦叶听后异常高兴,家里竟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厌恶爱染,乐于清净修行的同修道友做家属!他把自己的情况说给妙贤今后,两小我约定:“我若眠时汝当经行。汝若眠息我当经行。”他们合营实践,彼此成就道业。
这是大迦叶对妻子妙贤的第一次拜别。他告其余是还未开始的婚姻。在他的心里,俗世的爱情,不是他今生的义务。他要做的,就是完成觉悟,完成任务。
对父母,他们行孝道,扮夫妻;对对方,他们修梵行,为道友。这样的生活,经历12年,他们的人缘逐渐成熟。在大迦叶的父母谢世后,大迦叶不再有忤逆父母心愿的挂念,他目睹农人在耕田时,锄头伤及无数土中生灵,心中苦楚无法解决,在家干事,举手投足,都在造业,而业不尽,六道轮回不得出,他真的着急了。与此同时,妙贤听闻家中仆人说榨油时死了很多小虫,对小虫的悲心和对人类的口腹之欲之间的抵触,令妙贤也觉适合下的处境需要反思。就在他们合营面对棘手思维的机会,大迦叶决定离家修道。
他对妙贤说,我走,是为了寻找明师。我若寻到,必来接你。这是大迦叶和妙贤的第二次拜别。此次拜别,是大迦叶对俗世生活的拜别,从此今后,他了断了伦常里的进退,终于可以在修行的寰宇里自由、深入地用功了。此次拜别,也是大迦叶对妙贤的承诺。我不和你结夫妻的缘,但我与你允同修梵行的诺。我若得遇明师,必记挂你还在尘凡流浪;我若得度,必来度你。他们之间的长揖拜别,这样的放手,超越了男女爱人的痴缠,道尽知音同修之间的酬答。
《西土二十四祖纪第二》中记载:大迦叶和妙贤之间的前世人缘。妙贤曾经是个穷苦的女子,为了补佛像,乞讨集资,筹得金珠,而大迦叶彼时是锻金师,二人合力将佛像缺处补足,从此发下誓言,常为夫妻,身为金色。后来及至大迦叶被父母逼婚,他起事说,造一金像,若有女子像它,就娶进家门,不成想,妙贤竟和金像如孪生一般。
大迦叶在寻访之中,碰到了佛陀,经由再三的观察后,于佛陀座前剃度。在佛陀准许女众削发,并且成立了比丘尼教团后,大迦叶最先想到的就是把妙贤接到教团来。
四年的分离中,妙贤为了求法,早已疏散家财,误入外道。当她来到教团后,因为貌美也遭受了更多的诽谤。妙贤为了明志,不再出外讨饭。大迦叶据说后,心中怜悯,在自己讨饭乞食后,将食物分一半给妙贤。大迦叶的行为受到了搬弄长短的人的讥嫌,说:“此二人本来就是夫妻,怎可能清净无染?如今同食一粥,当初怎会分床而眠?”
讥嫌本是妄言,大迦叶阔心无碍,但为了令他人停止口业,也为了鼓励妙贤,他沉默,离开,不再和妙贤来往。他没有向世人辩解,也没有和妙贤嘱托。他只是沉默了。这是大迦叶和妙贤的第三次拜别。尽管没有任何言语,但水中冷暖,于拈花人自知。
妙贤受到了更大的鼓励,道心非但没有退转,反而在逆缘中得以考验增长。不久之后,妙贤经由过程艰苦的修行,获得开悟。至此,曾经有过夫妻的名分,同修的人缘,道友的恩情,在一次次的拜别中,悉数放下。由有欲望的常人夫妻,到少欲知足的优婆塞和优婆夷,再到无欲则刚的阿罗汉,大迦叶与妙贤,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演变和成长。
大迦叶以一己的放下,悲深行苦。剃度后八天便获得开悟。他是结集佛说处死的组织者,三藏典籍得以存世流传,其首功弗成磨灭。他与佛法意相通,佛陀称之为“迦叶功德,与我不异”。他在灵山会上的破颜微笑,成为禅宗的著名公案,也是中国禅宗的西天鼻祖,他的精神是中国禅宗思惟萌生的泉源。而这样的鼻祖,竟是以苦行戒行来示范的。
大迦叶告其余不仅仅是爱情,他拜别了一切欲望的纠缠,从幻相里修出实相,几回再三拜别,几回再三离开。他是一个拜别了充裕生活,却又走进充裕境界的行者。
从苦行里看到舍离,从贫寒里修出充裕,从艰辛里奋发出精进,由梵衲行的信守,方能见证到中道的圆融。那么,痴缠的情爱,由此也被照见执取的痛,不能解脱的启事。大迦叶,和他曾经的伴侣妙贤,是我们所有还在行路中沉浮的男女,能够作为明鉴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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