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宗八祖莲池大师

2024-08-21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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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法名祩宏,字佛慧,号莲池。莲池二字,正注解了大师的生平自愿。

大师俗家姓沈,是杭州仁和人,世代都是名门望族。大师父亲名德鉴,号明斋师长教师,母亲周氏。大师从小就异常聪颖,而且对世间繁华十分恬澹。

17岁那年,大师考中秀才,入县学读书,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品学兼优,名重一时,自觉考举人,中进士,如同捡石头一样轻易。当时大师邻居有个老婆婆,每日念佛数千,大师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我死去的丈夫持佛名号临终无病,与人拱手作揖就走了,故而知道念佛功德弗成思议。”大师听后,从此归心于净土,自书“死活事大”四个字,贴在案角床头。且家中戒杀生,祭奠祖先都用素食

大师元配夫人张氏,生下一子后,子母接踵而死。大师本无意续娶,但因母命难违,只得又与汤氏议婚。汤氏本是贫家女,而且经久吃素。有一个富贵人家,想要大师作女婿,就暗地里散布谣言,说汤氏的坏话。哪知大师听到后,反而急速成婚。大师的本意,只是为了能够有个名义夫妻罢了。

大师27岁那年,父亲去世。31岁那年,母亲去世。大师哭泣着说:“父母之恩,无量无边。现在正应该是我报恩的时刻啊!”从这时起,大师就有了削发之心。

明朝嘉庆乙丑年大年节那天,大师让汤氏沏茶,茶杯刚放进茶盘里就裂开了。大师笑着说:“人缘没有不散的事理。”初三早上,大师和汤氏死别,说:“恩爱无常,死活谁也替不得谁。我走啦,你自己决定自己的事吧。”汤氏回答说:“外子先走,我随后削发。”于是大师作《七笔勾词》,投归性天理和尚削发,不久又从昭庆寺无尘玉律师受具足戒。住了几天之后,大师即独自一人游历四方,遍参善常识。

游五台山时,大师感应文殊菩萨放光,并到伏牛随众练魔。入京师,大师参访遍融、笑岩二位大德,在他们的开示中,受益非浅。离开京师走到东昌时,大师溘然有所开悟,作偈如下:

“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

焚香掷戟浑如梦,魔佛空争是与非。”

大师因母亲丧服未满,故而怀抱母亲灵骨遍游四方,凡就餐即赡养,凡住宿必奉敬,哀思如斯深重。当走到南京瓦官寺时,大师一病几死。正欲举火荼毗时,大师微微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一口气,”方才停止。病好之后,大师南归越地(即渐江东部),曾经五次参加坐禅法会,始终也不知阁下邻僧的法名。

隆光荣未年间,大师乞食梵村,见云栖这个地方山水幽寂,产生了终老于此的自愿。此山本是已故高僧伏虎禅师所居寺庙遗址。居土杨国柱、陈如玉等,为大师建造茅屋三间以避风雨。大师独自一人,住于寒山岩岭。曾绝食七日,跌坐于岩壁之下。

云栖一带多有老虎为患。环山40里内,每年都要伤害数十人,居民苦不堪言。大师发大慈悲心,诵经施食,虎患竟从此绝迹。

有一年大旱,村民乞求大师祷雨。大师笑着说:“我只知念佛,没有什么法术。”世人坚请不已,大师不得已出山,手击木鱼,绕农田念佛。萍踪所至之处,大雨随注。村民惊喜万分,争相出资、出工、出木材,为大师造屋。鄙人地基时,挖出了原来寺庙的立柱基石。人人说:“这是旧云栖寺的。大师福佑我们全村,我们愿使云栖寺气象一新,让福佑代代相传。”新的寺院不几天就建成了,只是外边没有山门,中心没有大殿,惟有禅堂里住着和尚,法堂上供奉着经像而已,所有一切建筑,都不过是遮风蔽雨罢了。

从此今后,净土窍门大兴于世,四海之内的削发人日就归附。云栖寺也就慢慢成了一方大丛林。大师悲悯末法时代,佛陀教导残缺不全,禅宗事理难解,众生业深垢重,将佛陀上等醍醐,贮存于污秽器皿之中,甚可怖畏!为众生得度,佛设立三绝学(戒定慧),三学之中,戒为基本,基本不立,定慧二学何所依从?修正思维言行,必须先加固根本,而今朝大江南北,戒坛已久禁不可了。为了重振颓毁的纲领,大师带领大众,依佛制,每半月诵《梵网戒经》及比丘诸戒品,远近衲子据说后,尽来归附。大师以精严律制为第一行,曾手著《沙弥要略》、《具戒便蒙》、《梵网经疏发隐》三书,以发明戒律的要旨。

大师因自己从参究念佛而得大益,故而广开净土一门,普摄上中下三根众生,死力主张执持名号,痛斥狂禅,手著《弥陀疏钞》10余万言,融会事理,指归唯心。世人都以为大师只弘扬净土,而不知这是末法中的普光明藏。

万历戊子年间,瘟疫风行,每日病死的跨越千人。太守余良枢请大师赴灵芝寺祈祷,瘟疫果真顿止。

梵村原有一座朱桥,但被潮汐冲塌了,行路之人很不方便。太守请大师倡导重造。大师说:“若让我领头重造,无论贫富贵贱,每人只许布施银钱八分。”八卦之中,坤卦第八,坤属土,土能制水,这是大师用八的含义,有人说:“工程浩大,只布施八分银钱,太少了,生怕难以落成。”大师说:“心力多,则自成不朽之功,用不了几天即可积累至千金。”施工时,每打一椿,大师都带领大众持咒100遍,因而潮汐有好几天不来,大桥也竟而是以造成了。往日钱王建大桥时,用万人弩射,以至潮水回头。今日大师却以一心之力当之,是什么法术啊?!

大师道德日高,十方衲子日日投归,大师一如继往以慈心接待。学生与日渐增,栖身也日益狭隘。大师都本着不图好看但求实用的原则,造屋而居。大师所定清规,比他人特别恭敬。大众清修,有通用的念佛堂;若是精进的、老病的等等,则别立小佛堂。每堂各有管事,各有锁钥,准时开闭。也各有警语策句,按期宣读。夜里都有巡逻,击板念佛,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使修行困倦的人从睡眠中清醒,使需要卧床歇息的人安心入睡。布萨羯磨,纠举功过,兴行奖惩,凛然如同冰霜。即使是佛陀如来,在祗桓精舍时,尚且有六群比丘不守清规,扰乱大众;在大师门下众僧之中,竟然没有一人敢诤竞犯律。并未搬照《百丈清规》,而足以救济时弊,古今丛林,没有像这样的。大师所定的僧规寺约,警语策句,就是这样光明绚亮。

大师极意禁戒杀生,推重放生。他的著作久行于世,四海之内多奉读尊敬。大师曾在净慈寺开讲《圆觉经》,天天前来听经的人有好几千,四面八方全是人墙。大师曾赎买寺前万工池作为放生池,并在他80诞辰之际,又增广扩大。在府城中设立上方、长命两个放生池,每年需支出银钱100余金。在山中设立放生所,专门救赎、放养飞禽走兽,费用全从僧人口中节略,每年约需200石粮食。各放生池所,都设有专门守卫,并按期宣示佛法。即使那些爱好鸣叫的鸟类,闻木鱼声声,也都鸦雀无声,寂然而听。等到宣示停止,便一齐鼓动同党、高低喧鸣,这岂不是生物的佛性吗?是啊!佛说孝名为戒,儒家批评佛子只有养育没有恭敬。大师对于生物既养育又恭敬,而且又有礼节,难道不是考吗?

大师道风传播日广,国内圣人豪士,无论在朝在野,无不归心浸染。如兵部尚书宋应昌,吏部尚书陆光祖,内宫宣谕张元忭。再如司成冯梦祯、陶望全等,上门请法的,跨越百人。他们都是专程前来寻找人生大事,闻法之后,无不心服口服,成为大师的入门学生。临司守相,大小官员,一下车来,就伏地拜见。以及圣人豪杰,排队等侯拜见的,全都一视同仁。不多一礼,不另招待,都是粗粮淡饭特别香、草席漏榻自情愿。听任蜥蝎从身上爬过,蚊虫叮咬,面色如常,忘却形骸,忘却权势,倾囊赡养。不是大师精诚所感,又怎能这样呢?

侍郎王宗沐问大师:“夜来老鼠唧唧,说尽一部《华严经》。”大师答:“猫儿凸起时又若何?”王侍郎无话可对。大师替他说:“走却法师(指老鼠),留下讲案。”并写下这样几句颂言:“老鼠唧唧,华严历历,奇哉王侍郎,却被畜生惑!猫儿凸起画堂前,床头说法无消息。无消息,大方广佛华严经,世主妙严品第一。”

侍郎左宗郢问:“念佛能大彻大悟吗?”大师说:“返闻闻自性,性成无上道,又何疑返念念自性耶?”

仁和县令樊良枢问:“心乱妄想多,若何能获得清净?”大师说:“置之一处(心住一境),无事不办。”

有人问大师:“为什么不看重预知先见?”大师说:“比如二人共读《琵琶记》,个中一人没读过,而另一人先已读过,最后二人一同读完,能增减一出戏吗?”

慈圣皇太后异常崇重三宝,读了大师的《放生文》后,赞叹不已,吩咐消磨内侍,带着紫法衣和大批银钱,前来赡养,请问法要。大师拜受后,回信作答。

大师十分悲悯地狱、饿鬼之苦,大师而自习焰口,不时亲自立持设放。经常有人见到大师在法座上现出如来宝相,这是大师观想之力化现而成。

大师天性朴实、简洁、平等,言语打扮无半点虚假修饰,对事对人虚怀若谷。面相温文纯真,体形弱不胜衣,而声音如同洪钟。胸中没有半点机巧虚的伪心,而守护这颗心就象面临仇敌的危城,胜过坚兵。真是善于贮藏他的经天纬地之才。大师经手银钱等事,无论巨细,滴水不漏。即使是筹划丛林中日用钱粮,量入为出,斟酌厚薄,考核因果,发明罪福,养老治病,公待众僧,不渗半点水分。自建立寺院以来50多年中,从没有胡乱花过一文钱。寺中僧人经常多达百人,却从不派专人乞化,听任施主自己上门。稍有一点盈余,老是布施给其他寺院,库中从不留储蓄。凡施主供斋之外,另有金银布施,接手之后,转手散去。施衣施药,救济贫病,没有一天中断过。有时有人翻阅账本,见比来7年之中,除基本扶植及僧人费用之外,总共花费5000余两白银,每年的支出可想而知。

大师生平特别珍爱福报,曾手著32条警语以自勉。到垂老之年,仍然自己洗衣服、倒尿盆,不愿让别人代劳。毕生布衣素服一顶麻布帏帐,本是母亲去世那年做的,直至他自己往生时还在应用,其他器械可以类推而知。

总结大师平生的思惟言行,以平等大悲,摄化一切,不是佛说的不说,不是佛的样子不学,不是佛事不做。佛嘱咐末世护持处死之人,要以四安泰行为师,大师以自己的实践完成了佛的嘱托。我们历观东土净宗历代祖师,特别提倡念佛窍门,并不都是万行皆修。若是从万行中以彰一心、在尘劳中而见佛性之人,从古至人了。先代儒家称寂音和尚为僧人中的班超和司马迁,大师则可说是佛门中的周公与孔子,因为肩挑大法等于荷担大道。大师之才,足以规治世界;大师之悟,足以传佛祖之心;大师之教,足以因才观机,因机施教;大师之戒,足以护持处死;大师之操守,足以鼓励世人;大师之规章轨制,足以救治当时佛门中的弊病。至于大慈与众生之乐,大悲拔众生之苦,广运菩萨六度,无时、无处、无事、无理,莫非菩萨之妙行。自信师发心削发以来,没有一人能对大师的一言一行提出评议,真可谓是窍门中获得佛陀全部家传的人!假如不是法身大士化入人世,以自身威光照亮末法重重昏暗,又怎能这样呢?

临终前半个月,大师预先入城,拜别各位故友及在家学生,但只是说:“我要去其余地方了。”回山之后,连续几日下斋堂,新自操作茶汤设供,并与众僧话别:“我不在这儿住了,要去别处。”7月15日,本该设盂兰盆会,以追荐各自的祖宗父母。大师说:“今年我不参加法会了。”在寺院的记事簿里,大师静静写了几句话:“云栖寺住寺僧人,代堂上莲池和尚,追荐沈氏宗亲。”事过之后,人们才知道,这是大师在提前安排后事。

7月初一晚上,大师进入大堂坐下,嘱咐大众说:“我的话人人可能不爱听,我就像风中的灯烛,油尽灯干了,只等一撞一趺,才信任是真的。明天我要出远门了。”世人劝大师留住人世,大师作“三可惜十可叹”以警策人人。淞江居士徐琳等5人当时正在寺里,大师就让酒保送了5份遗嘱给他们。第二天夜里,大师在住持室里,示现稍微疾病,闭目养神。城中诸位学生赶到,围绕着大师。大师睁开眼说:“人人要老实念佛,不要装模作样,不要标新立异,不得坏我规矩!”人人问:“大师之后谁可主持寺院?”大师说:“戒行双全之人。”又问“今朝由谁主持合适?”大师说:“以戒德高下推定吧。”说完,面西念佛,端坐而逝。此时恰是明朝万历43年7月初四午时。

大师生于明朝嘉靖乙未年间,世寿81岁,僧腊50年。大师自己选定在寺院左边岭下,作葬身塔庙之地。大师削发前的夫人汤氏,也已在大师削发之后削发为尼,建立孝义庵,为女丛林主持,已先一年辞世,葬身塔庙就在云栖寺外的右边山下。

大师的得度学生广孝等,是最初上首学生。所有大师门下受戒得度学生,不下数千,这还不算在家众。官吏士正人列入大师门墙的,也以千计,只是没有私淑学生。

大师的著述《云栖法汇》一书,真是度世的宝船、窍门的柱石。个中经典注疏及〈竹窗随笔〉等20多种著作,都风行于世界。大师常日教诫学生:贵真实修行,勿显示神异。所以大师的许多神奇故事,不曾记载流传。

世尊深念末法众生难以度化,生怕中断佛的慧命。所以在灵山会上,那些请求护持处死、亲蒙如来授记的大德,都不敢入五浊恶世度生。唯有从地涌出的大菩萨众,一力担当,对佛说:“我等末世持经,当具大忍力,大精进力,即有现身个中,亦不自言其本,泄佛密因,但临终阴有以示之耳。”观察大师平生之行事,潜藏神通,悄然运用,安住于忍辱精进之力,莫非是从地涌出大菩萨之一,或者是净土诸上善人乘愿再来的。要不然,从凡夫地起修,求自利尚且不足,又怎能广行利他,护持处死,自始至终无缺无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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