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大乘十法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五千人俱，无量菩萨众。尔时，彼大菩萨众中，有菩萨摩诃萨，名曰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集彼菩萨大众中。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摩诃萨，即从坐起，舍莲华台往至佛所，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世尊，世尊，大乘比丘，住大乘比丘者，何故名住大乘比丘？复以何义故此大乘名曰大乘？”

尔时，世尊告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摩诃萨言：“善哉！善哉！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汝能问如来此甚深妙义。善须眉，善思念之，吾当为汝分别讲解。”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如尊教。”

尔时，世尊告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言：“善须眉，菩萨摩诃萨成就十法，名住大乘。何等为十？所谓成就正信，成就行，成就性，乐菩提心，乐法，乐观处死，行于处死及顺法，远离慢、我慢等事，善好通晓诸微密语，不乐声闻及缘觉等。善须眉，菩萨摩诃萨成就如是十法，名住大乘。善须眉，菩萨摩诃萨，成就不谄曲柔和行、柔和行，彼能信诸佛如来正真正觉无上菩提，善能信一念中三世诸佛智，信如来藏赓续常、不老死、弗成尽，亦信实际、法界、一切种智、一切种智相、诸力、无畏、不共佛法，复信诸佛如来弗成灌顶，亦信三十二大人之相、八十妙好圆光等法，复信声闻所说、或缘觉所说、菩萨及余所说，亦信世间及出世间，复信正行行者、顺行等沙门及婆罗门，亦信诸善根业报最胜上爱果，若天天王、若人人王，复信不善业报最下恶，弗成乐闻不爱甚重粗过，或地狱、畜生、饿鬼等处。彼如是信已远离三法。何等为三？所谓困惑不决等事。善须眉，菩萨成就如是诸法名为正信。”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信为最上乘， 所以成正觉，

　是故信等事， 智者敬亲近。

　信为最世间， 信者无穷乏，

　是以信等法， 智者正亲近。

　不信善须眉， 不生诸白法，

　如同焦种子， 不生于根芽。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成就诸行？善须眉，菩萨摩诃萨剃除须发，以被正服，殷重信心舍家削发；削发已习学菩萨威仪戒等诸行，或复声闻威仪戒等诸行，亦学缘觉威仪等行。彼如是或以所怀孕口意等同习烦恼，彼一切同灭。是中何者身所有同习烦恼？所谓杀生、偷盗、恶欲邪淫，刀杖瓦石等执悭吝，于他着手足等，往来逃走等事，是名身有同习烦恼。是中何者口家同习烦恼？所谓妄言、两舌、恶口、绮语，恒说恶语毁谤甚深诸典，于诸父老修梵行中广说恶名，是名口同习烦恼。是中何者意家同习烦恼？所谓悭贪、邪见、嫉妒，乐著名闻利养，亲族姓慢、色慢、少小慢、无患慢、长命多闻慢、思惟慢，欲觉、妄想觉、恶觉、亲觉、土觉，饮食、衣服、卧具、医药资用等觉，著处、著乘、著床，著诸饮食、妻子男女、营作犁耧、奴婢等，钱财、谷麦、仓库贮积等事，甚至著各种资用之具。彼如是吝著已，所说事中若失一事，便生其忧忧?妄想等事。彼如是远离爱润心已生于思惟。

“善须眉，略说意业，如同世间轮转，故说意业同习惯烦恼。彼如是离身口意业同习烦恼已，于和尚所起其尊想，其阿阇梨所起和尚想，于同梵行若老若少起殷重恭敬。彼独在余暇之处，作如是思惟：‘我不应作如是！我为度一切众生，为解一切众生，为令安调伏静定众生故发诸行。然我自不调伏，不隐诸根，未为寂灭，我必修正行，令有见我者必得成受调伏，亦顺诸佛奥妙等教，复令欢乐诸天、神、龙、夜叉、乾闼婆等。’善须眉，此名为菩萨惭。彼作如是思惟：‘勿有令我若道若俗于诸威仪行中取诸过失，所谓行戒行不正中，或见形、或威仪行、或行资用寿命行等。’彼如是忸捏已，日夜之中六时观于持戒等法。彼善持戒已无复疑悔，令入住如来佛法中，无有歇息。善须眉，此之名为菩萨愧。善须眉，是名菩萨成就如是诸行。”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诸佛行为本， 及声闻学生，

　是故智者修， 行行常稳固。

　诸菩萨大智， 行诸无畏行，

　令证离垢道， 诸佛所赞叹。

“善须眉，云何菩萨成就性？佛子菩萨性成，少欲、嗔恚、愚痴等，不妒不吝不恼，不说粗言，不欲嗔调戏，不轻动，调和柔已软近亲可性，能成就上妙供具赡养诸佛，所谓资用等财，惠施与他，具足成就手足头子等。若见如来，或如来学生，见已即生恭敬欢乐之心。善须眉，菩萨如是名为性成就。”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相烟即知火， 鸳鸯以显水，

　复相知诸性， 菩萨大名称。

　柔和不谄曲， 舍离悭嫉妒，

　愍念一切众， 名之为菩萨。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喜乐菩提心？若有菩萨摩诃萨，体性微发菩提心时，值佛菩萨或声闻、缘觉等，教化劝发而生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是名喜乐初发菩提相。彼闻菩说起菩提功德已，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是名第二喜乐菩提相。彼菩萨见诸众生无能救护、无所归依、孤独无能济拔、无覆护、无舍宅、无有洲已，即起悲愍心。彼发心已作如是念：‘我今为诸众生，作救护、归依、济拔、覆护、舍宅、洲等，为彼人缘故发无上菩提心。’是名第三喜乐发菩提心。彼若见如来或菩萨、声闻、缘觉等知足诸行，见已心生欢乐爱敬安心，所以人缘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是名第四发菩提心。彼菩萨为诸众生利益安泰故行，布施、持戒、修忍、发精进行、思禅定、修正慧。云何菩萨行布施？所谓须饮与饮，须食与食，须乘给乘，须床榻敷具者给床榻敷具等，须衣施衣，须金银宝冠环钏等诸肃静具，甚至己身皮肉润益众生。彼如是行于布施已，然彼布施回向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施而不生我慢等心。云何持戒？成就身口意业，彼舍离身口意业等已，善离能防无碍无漏，纯一无杂奉持禁戒。然彼持戒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行持戒，然不起我慢等心。善须眉，云何菩萨修忍？彼嗔骂说、枷锁系闭、切割挝打，若道若俗能忍能容，不起诸习等烦恼。如是修忍已，然彼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修忍，然不起我慢等心。善须眉，云何菩萨发精进心？彼作如是念：‘如同虚空界无量无边，众生界亦无量无边。然此众生界我独无二，令安无余涅槃界中。’是以为彼人缘故发行精进，身不离身念观受，彼观受已观心心行，彼观心心已顺观诸法。彼如是善忆念观已，为未生诸不善恶法令不生故，起欲修勤精进，持心等正行；为未生诸善法令生故，起欲修勤精进，直心等正行；已生诸不善法为令灭故，起欲修勤精进，持心等正行；已生诸善法为令久住故，复令增长思故，起欲修勤精进，持心等正行。彼发精进已，令成初如意足分，如是第二、第三甚至成第四如意足分。彼成就如意分，能令住一劫若减一劫，或具足行令满精进波罗蜜。如是发精进已，然彼精进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发如是精进，然心不生憍慢。善须眉，云何菩萨思禅定行？离意欲、离意灭、离欲静，不依内、不依外，不依色、不依受想、不依识，不依欲、色、无色界，不依空、无相、无愿，不依世间、出世间，不依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等。善须眉，甚至略说一切有想捆扎等名为禅。如是修诸禅，然彼禅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思修此禅，然不起我慢等心。善须眉，云何菩萨修智？彼作如是念：‘无量无边众生界令入涅槃，然无一众生可入涅槃。何以故？如佛所说一切法法无我、无众生、无命、无寿、无富伽罗。’如是修观智，然彼智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虽观修般若，然不起我慢等心。善须眉，如是菩萨摩诃萨乐菩提心。”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如同摩尼珠， 显于宝藏中，

　师以加功用， 倍明于本质。

　成就如是性， 求正菩提心，

　二边既寂静， 令魔不得便。

“善须眉，云何菩萨乐法成就？善须眉，若菩萨性乐法、喜法、爱法，彼若见沙门、若婆罗门，所有资用命具饮食等事，彼能奉上。彼世间所有受用等，根茎枝叶华果等，彼收已施诸众生。持诸法者，令往礼拜恭敬合掌迎接已殷重敬纳，心有所疑处问于正义，是以持法者随所闻义善能解释。彼于闻法者起世尊想、善常识想，起同世间诸海想，起和尚想、阿阇梨想，久失导时世间野外生难中能访觅起访觅想，久远愚者闇闭目开故令起觉悟想，坠没世间烦恼泥中而起济拔之想，久远失正路为作导师故而起导师之想，久伏在世间监牢能解故而起解者想，久远著患疗治故而起良医之想，以烦恼火焦灭身令住灭故而起大云雨想。彼为法、为法因故，能忍寒热风雨蚊虻等，亦忍饥渴，或见他人受乐报者，不起希求乐心。然作如是念：‘唯我世间独乐，而我能闻处死。’彼为是变乱，为彼因彼缘故，不生忧悲忧?恨等。彼如是离忧悲忧?等已，发如是心：‘我堪能荷负如来所说一法句故，在阿鼻地狱住一劫若减一劫。’彼如是无疲惫心已，自然不可诸行，而得一切种智，未得诸佛法而令速得。善须眉，所以义故，菩萨名为乐著诸法。”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大智乐诸法， 而成诸佛子，

　亲近正妙法， 而不生疲惫。

　敬心求处死， 诸深心佛子，

　及以心忆持， 亦显正妙行。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正观诸法？善须眉，若菩萨作如是观：一切诸法如同幻，迷惑凡夫故；一切诸法如梦，不实故；一切诸法如水中月，非变乱；一切诸法如响，非众生故；一切诸法如影，计妄想故；一切诸法如响，声生灭坏故；一切诸法生灭坏，缘假成故；一切诸法本不生不移，同真如体故；一切诸法不灭，本不生故；一切诸法无作，无作者故；一切诸法如虚空，弗成染故；一切诸法定寂灭，性不染故；一切诸法无垢，离一切诸垢故；一切诸法性灭，离烦恼故；一切诸法非色，弗成见故；一切诸法离心境界，无体性故；一切诸法不住，灭诸毒故；一切诸法弗成求，灭爱憎等心故；一切诸法无著，离烦恼境界故；一切诸法如毒蛇，离善巧方便故；一切诸法如芭蕉，无坚实故；一切诸法如水沫，体性弱故。善须眉，菩萨如是观名为正观诸法。”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一切法如幻， 迷惑愚迷者，

　虚危如同梦， 汝等如是持。

　法如水中月， 亦如响等事，

　复如影像等， 智者诸不觉。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行法顺法等？善须眉，若菩萨摩诃萨，观色无常，而不厌离色，欲证于法已，正智助法界同用等法善自观入，善持彼者诸相，善思善记。彼记此相善持、善修、善记已，自然行法界等行。受想行识亦观无常，然不厌离识，等之入法界已，正智助同法界等法善自观达，亦记彼相善持、善修、善记已，自然入法界等行。如无常，苦、空、无我亦尔。彼观色无常已，于色中不生恐怖惊等。何以故？色是妄想倒置所起，然彼如实知。观受、想、行、识无常，甚至于识中，不恐不怖不惊。何以故？识者妄想倒置所起故，然彼如实知。善须眉，譬如善巧幻师或幻师学生，化作各种幻事象兵、马兵、车兵、步兵，彼智者见已不生恐怖惊等。何以故？彼如实知是幻师所作不实，不曾有虚诳作。菩萨亦如是，观色无常已，于色中不生恐怖惊等。何以故？色是妄想倒置所起，然彼如实知。观受、想、行、识无常已，甚至于识中不生恐怖惊等。何以故？识者妄想倒置所起故，然彼如实知。”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观诸色无常，然不厌离色，而证法界已，正智观入助法界等法？”

尔时，世尊告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言：“善须眉，吾当为汝分别说喻。善须眉，譬如有智须眉，常事诸毒，善持、善覆、善惜，起我相已各种肃静具贸易，然是不食彼毒，勿令我是以事断其正命。菩萨亦如是，向涅槃心，润向涅槃，顺向涅槃，近取涅槃，然不证彼涅槃。何以故？勿令我因于此事退菩提行。善须眉，譬如有人事其火神，然彼人日夜香华等赡养恭敬尊重赞叹亲侍。然彼人不作是念：‘我以事火赡养恭敬尊重赞叹，亲近已我以二手接取之。’何以故？勿令我是以事于身有苦、于心有恼。菩萨如是，向涅槃心，润向涅槃，顺向涅槃，及取涅槃，然彼不证涅槃。何以故？勿令我是以事退菩提行。”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如我知世尊所说意趣，菩萨者应住世间。”

佛言：“如是，如是，善须眉，菩萨应住世间。”

问曰：“世尊，云何菩萨住世间，而不以世间诸患所染？”

佛言：“善须眉，为此变乱略说一喻。善须眉，譬如咒术之人，以大咒术力故，诸恶毒紊叩扰罚槐巳瞬灰源耸露掀涿：我怨剩恳员巳松仆ù镏涫趿省Ｆ腥嗳缡牵惺兰渥∈兰洌∈兰湟眩笾欠奖阒淞剩仓罘衬斩旧叨酉繁嗯凶∽裕腥灰源耸鹿视谄刑岫型嘶埂：我怨剩勘顺删痛笾欠奖阒淞省！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言：“世尊，希有！希有！彼诸菩萨而能不证涅槃，复不以世间烦恼毒之所染。世尊，我今归依诸大菩萨。世尊，是诸众生成就诸善根，闻此法已而生一欢乐心。世尊，彼善须眉、善女人，诸佛已记，若能闻此窍门。”

佛言：“善须眉！”

说此法时，五百比丘，未证无漏而得解脱。彼得解脱已即从坐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诸菩萨者，可敬可礼拜。”

佛语诸比丘：“如是，如是，如汝所说。”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敬礼诸大智！ 敬礼得无畏！

　敬礼净诸目！ 敬礼亲佛子！

　方便善巧故， 及以胜妙智，

　菩萨大名称， 能过二乘地。

　如实知诸阴， 谓生灭识等，

　见世间渴仰， 故不证涅槃。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离慢及增上慢等？善须眉，慢者，我自亦可，若家、若姓、若色，或复异事，金银等资用，象兵、马兵、步兵、车兵，如是心所有高下者，名曰慢。我慢者，生我身高想，若家、若姓、若色等，或金银财物仓库，象兵、马兵、步兵、车兵，如是心喜高意不下诸他者，名曰增上慢。菩萨舍如是等法，名曰离慢及增上慢。”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离慢增上慢， 常以慈心念，

　及常怀悲心， 恒怖世间中，

　常以行乞食， 善说人天益。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善巧秘密语？善须眉，若菩萨摩诃萨，如来所说诸甚深经中秘密之教，彼不随说取。何者是秘密之教？如来记诸声闻，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非如所说。”

佛语阿难：“吾患背痛不随说取。退老患朽败，为我访觅酒保，不随说而取。汝目连往至耆婆医王所，取诸妙药，不应如说取。如来共诸外道尼揵子等，诤其诸伎，不应如说取。如来佉陀罗刺刺足者，是事不应如说而取。提婆达多是如来久远害者怨家，不应随说而取。如来入舍梨耶婆罗门村，空钵而出，不应如说而取。旃遮及孙陀利谤佛者，不应随说而取。须那国毗罗若婆罗门，请佛至已食麦，亦不应如说而取。”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世尊云何记诸声闻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佛言：“善须眉，吾记诸声闻得无上正真正道者，以有性故。”

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云何诸无漏声闻断诸有习烦恼，设有性而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佛言：“善须眉，吾今说喻。譬如灌顶转轮圣王有子，彼欲学一亲自手等事，然是中根复非利根，彼应后学是先学，应前学彼后学。善须眉，于汝意云何？彼以此变乱，可说非王子也。”

答曰：“不也，世尊，是善王子。”

“善须眉，菩萨亦尔，已成就中根性故修道门，先除诸烦恼障，后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善须眉，于汝意云何？彼以此变乱可说不成正觉？”

答曰：“世尊，我不见有众生若天、若魔、若梵、若沙门、若婆罗门、人、天、阿修罗众中说言不成正觉者，除一阐提。”

佛言：“善须眉，复听一喻。善须眉，十地菩萨为断诸烦恼坐于道场，为赓续？”

答曰：“世尊，以断故。”

“善须眉，于汝意云何？彼以此岂不成正觉？”

答曰：“世尊，此名为成。”

佛言：“善须眉，此亦如是。”

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云何告阿难比丘，吾患背痛？”

佛言：“善须眉，吾愍念后世众生故说此言，金刚身诸佛尚患背痛，况其余者！然彼愚痴众生随教而取，彼既自坏亦坏于他。吾朽败老退患，为我访觅酒保，善须眉，我此言亦为后世所说。于我灭后后世无学生故说沙门、婆罗门朽败老退患者，如是以酒保所加身故。彼以佛听故不生之意，为此密故说如来朽败老退患耳！”

“世尊，云何可取，汝目连，往至耆婆大医王所取药？”

“善须眉，我此言亦为后圆滑说。吾诸声闻必须诸药，知佛听故而无有乏，为此变乱如来所说。彼诸愚痴众生如所说取，如来是患身，目连比丘往至耆婆所，而不礼拜及不生恭敬，速疾之意闻已，促说其药。善须眉，此亦说诸欲等患，证见法者尚忘，何况凡夫！”

“世尊，云何所取，如来共诸外道尼乾子等，诤其诸伎者？”

“我为后世众生故说此言，如来尚有怨家，况于我等！然彼愚痴众生如实说取，如来有怨家等。转轮圣王微善根故，尚无诸患，况如来也，成就诸功德藏！”

“云何所取，佉陀罗刺刺如来足？”

“如来亦说以前业报，如来尚受以前业报，况余凡夫众生！为是变乱，为彼因彼缘故，示于恶业，为此义故而示其业果报事。然彼愚痴众生，如实所取，佉陀罗刺刺如来足。”

“世尊，云何可取，提婆达多是善常识，复是如来久远亲近是怨家者？”

“善须眉，若无提婆达多善常识者，不显如来诸佛功德。善须眉，是以提婆达多善常识，共如来诤伎等道德，示怨家等事，然是显如来诸大智功德。善须眉，若提婆达多承王教已，于大众中放护财大象，此象若往堪害如来，而如来力令降伏善调。尔时无量人众见彼象调伏已，生希有希有心，即归依三宝，所谓佛宝、法宝、僧宝。是名提婆达多善常识之相。然有愚痴之人如说而取，提婆达多者是如来怨家。如是五百世中现菩萨行，是提婆达多所示现者，显如来道德。然愚痴众生随教而取，提婆达多者是如来怨家害者，所以人缘，舍身堕阿鼻地狱、饿鬼、畜生之处。何以故？善须眉，提婆达多者善集诸行，善集诸善根，以曾赡养无量诸佛，于诸佛所种诸善根及大乘行，正学菩提，顺向菩提，不退于大菩提，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诸众生偏起恶故，于命终后堕阿鼻地狱、饿鬼、畜生之中历受诸苦。

“善须眉，云何所取，如来入舍梨耶婆罗门村？善须眉，我为愍后圆滑行示此教。何以故？无有业报而对如来，然我护后圆滑，所有乞食比丘入聚落村邑城郭王都等，以薄福力故不得其食。彼尔时正忆于我：‘是其佛世尊具足一切功德，空钵而出，何况我等微薄善根！我等所以故心不应生退。’为此变乱如来入村空钵而出。然复所说言，魔波旬治诸婆罗门令不给如来食，不应随说而取。何以故？魔无如是神力堪障施如来食。尔时诸佛神力故，令魔处处治诸婆罗门及居士等，而如来无有过咎，为显彼众生故，如来示现此方便善巧等事。尔时，如来及诸声闻断食之后，魔及魔民并诸余天观如来心：‘是沙门瞿昙及诸声闻学生为忧恼不？’彼日观如来及诸学生无有意恨忧恼心已亦不高不下，如前后亦如是，尔时彼众中七千诸皇帝，以心欢乐归依于佛。如来为彼善化说妙法，彼闻法已，于如来法中得法眼净。如是如来观后世事佛无业报。”

“世尊，云何可取，旃遮孙陀利等以木器置腹上而谤如来？”

答曰：“善须眉，如来无有业患果报。如来成就诸神通力，令旃遮孙陀利，过无量恒河沙等世界，令安彼人；然是如来方便力故，示现业报诸谤等事。于我法中削发者，彼被虚谤，既闻谤已而生忧闷疑悔，彼作如是说：‘是如来成就一切诸白法，对面被谤，何况我等而不被谤？’彼尔时忍其诸谤，行清净梵行而不成退。旃遮孙陀利者，以恶业所牵，甚至梦中谤其如来，谤已舍身堕于恶趣。若如来知是可救者，便应救之。何以故？如来无有众生而是可舍者。”

“世尊，云何可取，如来于修罗婆国毗兰若婆罗门所，请三月安居已，唯食其麦？”

答曰：“如来知诸婆罗门居士等请已而不赡养，如来知已故往至彼。何以故？所有五百匹马者，如来并诸比丘众食麦，彼一切尽修菩萨行，亲近以前诸佛，是以值恶常识故造诸恶业，以此事生畜生中。彼五百马能调伏教者，名曰日藏菩萨，以愿力故生于彼处。是诸马者，以日藏菩萨所化发菩提心，为化彼故应生彼处。以彼调伏马师力故，彼一切诸马忆本宿命而彼现其菩提心。善须眉，如来愍彼五百马故，往至彼处。调伏马师麦者分半施佛，五百马所有麦亦分半施诸比丘。彼马师以马音声，令彼五百马，令能悔过及礼拜佛僧等。尔时彼三说后，彼诸马舍身已生兜率陀天中。彼复生天中而赡养如来，如来为彼善教化说法，闻法已即不退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彼五百马所调伏护者，如来亦记彼当成辟支佛，号曰善调伏心。然复善须眉，如来无慈不备不常者。

“善须眉，设使如来食土木瓦石等，无三千大千世界中，有如是味及如是上味，是诸土木瓦石等。何以故？如来得上妙味中之味，大人之相故。善须眉，以此义故应如是知，如来一切诸食皆上妙味。善须眉，阿难比丘生怜愍心：‘如来舍转轮王位，今既食麦。’如来知阿难心已，施其一麦，故语阿难言：‘汝知是何味？’彼食已生奇特异相，语我言：‘世尊，我生王家长养，不曾尝如是上味。’以此上味力故，阿难比丘七日受上妙快乐，而不复食。善须眉，以此义故，应如是知，如来无有诸业果报。若有众生净持诸戒，若沙门及婆罗门，不随本请奉施者，为彼众生说不虚故，如来示此业果报事。善须眉，汝观如来诸身等法，是彼婆罗门请如来而不施设，如来亦说彼令不退转。然善须眉所说，彼五百比丘，如来记令不退者。复次，善须眉，所有彼五百比丘，共如来夏坐安居中。有四十比丘，多念于欲结，静念彼若得美食者，欲想欲觉便令炽盛。彼以恶食人缘故，欲想欲觉亦微，既微已，彼七日七夜得阿罗汉果。善须眉，若能如是解如来所说语者，彼名为正解。善须眉，菩萨摩诃萨成就如是，名为善巧解如来秘密说教。”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所说渐义教， 及以顿说者，

　大智诸菩萨， 秘密故正解。

　善巧诸密语， 舍利报说教，

　通晓正说法， 诸佛之所说。

“善须眉，云何菩萨摩诃萨不喜乐声闻、辟支佛乘？善须眉，若菩萨摩诃萨，或以地狱苦，饿鬼、畜生等受诸重恶，而不喜乐求声闻涅槃，复不念云何得厌离世间心令速得安闲，亦不求少欲少作等，复不求少欲少作等行因。彼所见诸众生修诸善业者，菩萨佐助令成，及劝诸众生赞叹正说正示，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善须眉，菩萨摩诃萨成就如是诸功德，不喜乐声闻、辟支佛乘。”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化众无疲惫， 不退于菩提，

　持心如山王， 行慈心等法。”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白佛言：“世尊，如来已说诸法，菩萨成就诸法已名为住大乘。然如来不说，以何义故名为大乘？”

尔时，世尊告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言：“善须眉，吾今问汝，随汝意说。善须眉，于汝意云何？转轮圣王并四兵众随所行者，彼道以何说耶？”

答曰：“世尊，名曰王道，亦名大道，名无畏道，名无障碍道，名为寂静道。”

佛言：“善须眉，如来亦尔，随所乘乘至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彼乘名为大乘，名为上乘，名为妙乘，名奥妙乘，名曰胜乘，名无上乘，名无恶乘，名无比乘，名无等乘，名无等等乘。善须眉，以此义故名为大乘。”

答曰：“善哉大乘！世尊，善哉大乘！”

尔时，魔王波旬作如是念：“此沙门瞿昙过吾境界，亦令余者能过境界。若我集四兵众共往恼乱，及不说此法故，至沙门瞿昙所。”尔时，魔王波旬将领四部兵众，至王舍大城耆阇崛山。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遥见魔王波旬将领四部兵众来，欲为此法令作妨故，见已作如是神力；现神力已，魔王波旬至王舍大城巷衢四道之处，作如是声：“汝等往至王舍大城。诸仁者，若知是如来在耆阇崛山中，为四部众说法初善、中善、后善，其义奇妙，知足白净说行梵行，是故汝等应往如来所，是以汝等于长夜而成饶益快乐。”

尔时，王舍城中诸婆罗门、刹利、长者、居士等，被魔劝已，持诸香华、涂香、末香、烧香、缯幡、宝盖、衣服等，从王舍大城出已，至耆阇崛山，于如来所头面礼佛，尊重赞叹赡养恭敬已，却住一面。魔王波旬及四兵众，出王舍大城耆阇崛山中，至如来所已，化作天曼陀罗华而散佛上，散已及四部兵众却坐一面。

尔时，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见魔波旬却坐一面，而告之言：“波旬，汝何故将四兵众至如来所？”

魔言：“吾至此为令灭此法故，及恼乱如来故。”

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语魔波旬言：“波旬，何容烦乱如来，及以此法？汝波旬，于如来前今可悔过，勿于长夜成无利益苦报。”

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所顺说法已，魔即从坐起，偏袒右肩，叉手合掌礼佛足已，于如来前而起悔过：“愿世尊受我悔过！我以愚痴无聪明不善巧不能自知，而如来前起恶心，及欲灭如是等经。善哉！世尊，为我正受悔过等法。”

佛语魔王波旬言：“吾法中增长善根，所谓若善须眉、善女人，为欲清净法故今能悔过。”

尔时，魔王波旬从坐起已在佛前立，而白佛言：“世尊，先制一切诸恼恶口等不善业道。”

佛语波旬：“如是，如是。”

波旬问曰：“如来法主，何故以波旬名而唤于我？”

佛言：“波旬，吾今说喻。譬如长者及居士大富财钱无穷，然彼人唯有一子爱念深重，以彼继命为活。然彼一子不善调伏心谄曲，彼长者及居士若手若杖若卷等治，或恶言及苦语恶治，为令息彼恶故。波旬，于汝意云何？是长者居士嗔恨情治彼一子不？”

答曰：“世尊，唯为成彼一子故。”

佛言：“如是，波旬，如来亦尔，善知众生心心数法，以忧?语调伏者为说忧?语，应以檀治者即以檀治，应以摄取者即说摄取言，应以色身度者即以色身度之，应以声香味触法等度者，即甚至法等度之。”

尔时，魔王波旬从佛闻此法欢乐踊跃，复更礼佛足，礼已白佛言：“世尊，若有村邑聚落中说是法者，我为听此法故往至彼处及护此经，亦念益法师故。是中多有如是瑞相，众则寂定，离调戏懈怠等。得上胜听法之者，若读若诵，若受持若讲解，身不生疲惫，心不起厌足，随所说此法，若听或为他广说，如是彼转生欢乐踊跃心。”

尔时，彼众中有诸外道尼乾子等，彼见闻此魔王所说语已，于如来所即生欢乐踊跃之心。

尔时，尊者阿难白佛言：“世尊，何因何缘故，此诸外道闻说此法而得证忍？”

佛语阿难：“以前此王舍城耆阇崛山中，有佛名曰善胜调伏多陀阿伽度阿罗诃三藐三佛陀说法。彼佛说法已，有诸外道为恼故来。彼至已闻此法即唱善哉，而于佛所不生敬佩心。彼诸外道以此人缘力故，六万劫不生地狱、饿鬼、畜生之中，唯生人天之处。彼诸外道以不敬如来故，所生之处不值善常识。阿难，于汝意云何？尔时彼诸外道等岂异人乎？阿难，汝不应异意取。何以故？善须眉，此诸外道尼乾子等。阿难，今此诸外道于如来所，生欢乐恭敬踊跃心，以此因故如来今记，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尔时，彼诸外道尼乾子等，闻受记已心大踊跃，即得无生法忍。说此法时，万二千人远尘离垢得法眼净，二万众生不曾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而发道意。

尔时，尊者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有善须眉、善女人，闻此法读诵受持广为人说，得几福德？”

佛言：“若善须眉、善女人，一切无余众生界，令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若复善须眉、善女人，读诵受持及广为人说此经，是人倍得福德。何以故？阿难，此法能令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一切种智。”

“世尊，若善须眉、善女人，于此法及法师起恶心。世尊，彼善须眉、善女人，得几不饶益？”

佛言：“善须眉，若善须眉、善女人挑拔一切众生目，若复有人于此法及法师起恶心，是人是以事得恶，复倍于前。何以故？阿难，此法于一切众生能作光明。”

阿难白佛言：“世尊，此法不应不信心善须眉、善女人前说。何以故？世尊，应护后世诸众生故，勿说此法，谤法业报故堕诸地狱中。”

佛语阿难：“应说此法。何以故？彼诸众生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以此为因。”

阿难白佛言：“世尊，此经以何名？云何受持？”

佛语阿难：“此经名为《十法》，如是受持。《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所问》，如是受持。”

如来说此法时，尊者阿难及净无垢妙净宝月王光菩萨，并诸菩萨众比丘众，及诸天、人、龙王、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等，闻佛所说，欢乐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