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老河口遇仙记,一件亲自经历的异事

2024-05-30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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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提示:本文受令狐冲推荐而转发。本文原发于1986年出版的《宗教世界》。

湖北老河口遇仙记,五十余年前一件亲自经历的异事

作者

曹文锡

曾在老河口遇仙的曾老师长教师,现居九龙粉岭,九十余岁,身体壮健,气功卓绝。曹老师长教师所遇之仙,据现居温哥华的台湾小说家冯冯(慧眼通)来信,认为是地仙。假如查阅地图,亦可发明湖北省襄阳至光化(老河口属光化县)间,有仙味很重的地名如龙王集和仙人渡。是否和出过仙人有干系呢?这段遇仙记,香港嘉禾片子公司一度有意将之搬上银幕,唯已为曹老师长教师婉拒。

民国二十年(1931年),张岳军(群)氏出任湖北省政府主席的时刻,省府工程处处长因事去职,他委我接充,我即面谒请辞,并说:「我不是进修工程的,恐难胜任。」

张氏说:「尊翁亚伯,协助中山师长教师创建民国,他为人忠诚正直,所以人们都称为曹刚直。我知道你的品性举动和他一样,也有小刚直之称,可说是继志述事。我派你充工程处长,并不需要你有工程的才技,只要你综理事务和监督各员工,至于扶植事项,自有工程师负责。今朝各地的吏治太腐烂,假如操守不良的人充当大任,才能愈高,作弊愈大。我委你充工程处长,还要随时到本省各地阴郁视察吏治和民间的情况,回来向我面告。你是忠诚坦白的人,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的。」

我当时受到这一番训示,就不能不接掌那职务了。自此之后,东奔西走,也是以结识了不少各地方人士。

  从汉口出发到老河口

我于民国二十年旧历八月初十奉到委令后,即行到职。

耿季钊论述神奇故事

席间耿县长却向我说出了一件神奇的故事,他说:

「本县三礼拜前,发生一件很怪的事,老河口的陈家村,有两个姓陈的居民,因争数亩田产而涉讼,原告是族叔,被告是族姪,但被告却持有契据。前任承审员李君,袒护原告,拟将田产判归族叔,不虞正在执笔作判之时,庭上溘然从屋顶吊下一条木板,这种木板,原是前清衙门里打罪人用的旧刑具。当时承审员李君面色突变,在场人员亦莫不惊异。可是,转瞬间这木板就不见了。于是,中止审判。来日诰日,在场人员才向我申报,而承审员李君也留给我一信,谓因公进省,一去多日,至今未见回署。当日衙中员役,将这件怪事互相传告,外间的人,也很多都知道了。可是我仍是困惑。后来查阅这宗讼事的檀卷,得知原告人陈昌,被告人陈儒未,那就令我惊奇了。为什么呢?因为当我去年接任县事不久之时,老河口镇商会会长陈华山曾向我申报一件怪事(以下一段,皆为陈华山会长的申报经由):

据陈华山说:「老河口邻近的陈家村,有一居民陈儒未,原是穷苦人家,他年少失学,是以目不识丁,素来以做小贩为活,家中只有一老母。但在去年以来,他却逐渐变得富有了,居然置田产、建房屋,还和镇上的几间大市廛有生意往来,屯购不少粮食,每次都获厚利。我(陈华山自称,以下同)获得那消息后,深恐陈儒未和响马或奸细有往来,特定亲往查询拜访。一入陈家村,就见到几间新建民房,虽然不大,若非中产以上的人,断不能办到的。这就是陈儒未的房子。我当时请他的邻居代为通传,说要拜访。陈儒未和他的母亲急速开门接我进去,他们询知我是商会会长,而且也是同宗,更为谦恭。儒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言语愚蠢,不脱村人本质。陈母为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有点斑白。我问及他的家世和获利的经由。陈母向我说:「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穷苦人家,自从去年以来,生活便好转了,这是多谢上天赐给的。关于我家赚钱的事,很多邻里都知道,我不妨原本来本对你师长教师说知吧。以前我的家翁是个渔人,天天在老河口邻近打鱼。有一天家翁网得一尾很大的鲤鱼,全身金黄色,双目发光,他骇异起来,就把它放回河里。这尾鲤鱼,像有点人道,在水面打了几个圈,几回再三向我家翁摇头摇尾,然后沉下河里他回家后,向大家说及这事,至今已经三十多年了。我家翁在二十年前去世,我的丈夫也在五年前死了,只剩下我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儒未做小贩,劳苦辛苦,幸免冻馁。去年八月初十日,异日暮时回家,忽有一女子跟着他回来,说是姓龙的,又说我家乃她的大恩人。我困惑她的出身,嘱儒未不要回收。但那女子说,她不是世间女子,此次前来,是为着报恩的。我家不特对她有恩,而且有缘,缘尽了,她就会走了。她说罢,在身上抽出十多两金子给我,我正要拒绝的时刻,她把金子放在地上,转瞬间就落空踪影。当时我两母子惊骇异常,晚上评论辩论这件事,认为那位龙姓女子,可能就是我家翁三十多年前所放的大鲤鱼的化身来日诰日,那女子又来了,竟替我摒挡家务,有条不紊,并嘱儒未不要当小贩,将所有的金钱购买她所指定的物品。果真,不到两个月,那些物品,都涨了价。这样连续几回,都是赚大钱的。邻居的人,有时听到我母子和一女子谈话,但他们都见不到她的影子,人人都害怕起来,说我家出了魔鬼。后来我向他们具体解释,是以,他们都称她为龙王蜜斯。」

「陈妈说到这里,我便告辞了。但心里总不信任有这种怪事。回家后,还多方托人侦察儒未的行动,并向他的邻居个别查询。但所得的消息,和陈妈所说的都差不多。至于和陈儒未交易的那几家市廛,都说儒未是个忠直的青年,除本镇外,没有外埠的同伙。他的忽然蓬勃,算是一宗异事!更奇的是:他每次购买的和放售粮食等,很像有仙人从旁指点,否则断不会每次都赚大钱。我因为要查明内情,几天后,再访陈儒未母子,要求他们介绍我结识那位龙王蜜斯。儒未答说这件事要收罗她的赞成才行。第二世界午,儒未促到华生市廛找我,并说龙王蜜斯表示跟我有缘,叫我立时跟他去见她。我和儒未到达时,陈妈站在门前,笑容相迎。入屋后,见厅中有一中年妇人,身材很高,头上披一条白巾,身上的衣服不像通俗妇女,她见我来到,合掌为礼,跟着说:『你是陈华山师长教师吗?我们的缘份很好,请你经常到这里来,随时都可以会面的。你是个长者,将来的福泽很厚。』我问她:『龙蜜斯!妳在那里得道的?怎么会来到陈儒未家里呢?』她说:『我在四川峨嵋山修道,因为陈家和我有恩有缘,所以要来了却这宗事。现在的世界,一日比一日纷乱,只要居心忠诚,安份守己,便可逃离劫运!我们见面的时刻很多,下次再谈吧。』刚说完,只听得劈拍一声,便不见她的踪迹了。陈妈又对我说:『龙蜜斯的踪影飘忽,但她和我母子相处得很好,替我摒挡家务,和通俗女子一样。邻居的人,也有几个见过她的,但只见到头部或上半身,而且每次所见的都不是同一形像。据龙蜜斯说,那些不过是一种幻身,而我们所见的是本相呢。』当晚我回家后,心里似喜而又困惑,今后我有好多次到陈妈家里,先后也有多次和龙蜜斯晤谈,她老是劝我博施济众。并说:『成仙成佛,世人极难做到。』我对于身历其境的事,深觉迷惑,今日特来向耿县长申报经由,我所说的,并没有半点假话。」

  苑少将要见龙王蜜斯

我听罢耿县长的这段神话,因为好奇,便请求立时把陈华山找了来。耿县长起身打个电话,不久陈华山便促赶来了,彼此酬酢一阵,我便对陈华山说:「你是个忠诚和诚实的商人,所说陈家的奇事,可能是真的事实。但我国古代有一种妖术,可以迷惑人们的视听,历代笔记也有记载,我不敢妄为判断。但灵异的传说,可以影响国家民族的,更有强盗奸人,应用妖术作为颠覆的对象,如古代的黄巾贼、白莲教等,就是前例。而秦始皇和汉武帝也因为求仙人遂屡次受骗。其余民间借仙人作造孽的事,更数不胜数。我是读书人,而且是公务员,现在剿匪时期,如有奸细混迹个中,治安很受影响,必须查得明白,务求内情毕露。所谓龙王蜜斯,我惑疑是一名妖妇罢了!」

陈华山和耿县长对于我的话自然不便辩驳,都只是唯唯诺诺。陈华山辞出后,耿县长又对我说:「对于此事,我曾派了几名捕快,嘱他们切实侦察,经由颇长的时期,他们的申报和陈华山所说的大致相同,因为对治安没有什么影响,我也淡然遗忘了。不虞三礼拜前,县府审判所中竟发生空中吊下木板的怪事,令我惊诧起来!事后,我又具体查询拜访和陈儒未争讼的陈昌,原属一名恶棍,素来没有田产,在诉讼时,他曾访过前任承审员李君数次,个中或有内幕。是以,我熟悉陈儒未和那位龙王蜜斯的事,是一件不平常而值得商量的。」

耿县长谈毕,在座的苑君表示愿望一见这位龙王蜜斯,我也随声赞同。耿县长说:「我夫妻二人,可以陪你们一同去,以便一探个中的玄虚。」

是日下昼二时半,我们一行四人分别乘坐人力车直趋老河口镇。

  龙王蜜斯应承见我们

由光化县县府至老河口镇,不过四华里,少焉可达。我们进入国民饭铺后,耿县长又摇电话通知陈华山到来,不一会儿,陈君到了。耿对他说:「我们四人都很想见见龙王蜜斯,你可以即往陈家村先和她商定会面的时间吗?」

陈君说:「龙王蜜斯并不是常在陈家,但只要陈妈母子向她祝告,不到数小时或可获得回音的。」说罢,便请耿县长夫妻和我及苑君将姓名、籍贯、年事等用纸写好交他,便辞了我们,乘车奔往陈家村而去。我们四人在旅社闲谈,耿县长始终否??定有仙人的事;苑君则疑信参半;我说:「我生平听过不少这类的事,可是连鬼物也没见过,假如此次得见龙王蜜斯,我就承认世上真有仙人了。」

到了下昼六时,陈华山促地跑来,对我们说:「龙王蜜斯约你们今晚十时会面,但她接见的只有耿太太、曹师长教师和苑师长教师。她表示和耿县长没有缘,不能接见,这不免难免太失望了!」

耿县长说:「没有关系,我在旅社里等你们回来好了。」

下昼七时,陈华山请我们到镇上一家馆子晚膳,一向谈至九时,陈华山说:「我派一名伙计带你们到陈家村,陈妈母子会在门前迎接的,我先回家一行,随后便会赶到。至于耿县长,就请留在旅社歇息吧。」

九时一刻,陈华山的伙计到来,预备一同出发。我说:「这里离开陈家村多远呢?沿途如何?」

陈华山说:「步行半小时可到,沿途平坦,都是沙石路,通俗的车子可通行,天天日夕很多村民来往,天黑虽然静一点,但治安上绝无问题。可是耿太太不惯行远路,我雇一辆人力车送她去,比较安稳些。至于曹师长教师和苑师长教师,是丁壮人,走几里路不成问题吧!还有一点,沿途不宜扬声,以免惊动村人。」人人商议妥当,陈华山的伙计已唤来了一辆人力车,并嘱车伕慢慢地拉耿太太到陈家村,要在门前停着,等待回程。于是,我便出发了。我怀着一枝手电筒,苑君是军人,他身上带有一枝手枪。由华山的伙计前行带路,耿太太的人力车居中,我和苑君在车后跟着走。当时是八月下旬,虽然寒风飒飒,但气象明亮清明。约半小时,已到达陈儒未的门前,那伙计即辞别我们回镇。陈妈母子二人,早在门前迎接我们进去。

身高六尺的一个女人

陈家这所房子,是新建不久的,器械两旁,各有房子两间,上头是一个较大的厅子,厅的两旁,也有房子两间。我经由一个斗室子门前时,这房子本来没有点灯的,溘然发出一点神异的光线。我忙把手电筒向内一照,忽然看见一个女子在房里站立,身材异常嵬峨,我心中有点惊奇,快把电筒按熄,默念:她一定是龙王蜜斯了。接着,便听得一阵声音说:「请你们到对面的房子稍坐,我一会儿就来。」

此时由陈儒未带我们三人到东边的斗室里坐下,房内上边摆着一张小床,床下还有块长行的踏脚板;下边设一张长木椅,旁边一张茶几,中心燃着一盏很大的油灯,地方还算清洁。当时耿太太坐在长椅中心,苑君坐右,我坐左边。陈妈母子端了三杯茶来,并说:「请三位师长教师坐吧,龙蜜斯快来了。」说罢便走出房门。

我们三人默坐在长椅上,不便交谈。一会儿,有人进来,就是我刚才用手电筒照见的那个女子。我们一齐起来向她示敬,她也合掌回礼,坐在我们对面的小床上。只见她身长约六尺,比我们赶过许多。头上披一条白纱,身上穿一件黑衣,还有一条白长裙高至胸下,这条裙很长,连双足都掩盖了。额前像有一道发箍,正中和阁下,各镶一朵白花,花的中心各有一很小镜子,类似钻石。袖子很窄,左手挂着一把木剑,长约三尺,垂在地下。右手却拿着一柄长约二尺的铁刀,刀身像有锈痕。她站立起来,先对苑君说:

「你是张学良的手下吗?你和日本人接触,立了不少功劳,而且心地光明,毫无私念,值得人敬佩的。你向我有什么查询呢?」

苑君说:「我的前途请仙女指导!」

她说:「人世所作的事以及居心的邪正,在本人身来说,以为没有人知道的,但在冥冥之中却有一种记载你今后没有很大的进展,也没有过份的失意,还可得享天年,你持续努力好了。」

接着便向耿太太说:「你是耿县长的太太吗?」耿太太准许「是!」便向龙王蜜斯说:「请问我有若干儿女呢?」

她说:「儿女是不能强求的,妳自己很明白,不必问我了。」续说:「请你和苑师长教师到厅上去,我和曹师长教师谈罢就来。」

  要我用双手紧握刀背

于是,耿太太和苑君辞出。龙王蜜斯开始和我谈话,她说:

「你的根机很好,是一位正直无私的人,将来有和我再会的机会。」说罢她行前两步,再说:「你站起来把双手紧握着我这铁刀的刀背吧。」她把右手的铁刀横竖,刀口向身,这刀约有二寸多阔。于是,我遵命双手十指紧执着刀背,她却拖着我慢慢地撤退退却,一向退出房门。那时我认为有一股热力,从刀背传到手指,再流入两臂而达心窝,少焉间,脑部和两足而至全身,都像充满热流,当时颇为惶骇,但不敢作声。

她这么拖着我背行,进入对门的斗室里,这就是刚才我用小电筒照见她的地方。房里没有灯,可是像有一种灵光,可以看见一切品物。她嘱我摊开双手,相对地坐在两张木椅上。我安闲询及许多有关时事的问题,她一一答覆,但有几项,她不允作答,并说:「那些世界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事属天机,不能泄秘。」(按:十年之后,她答覆我的问题,均已应验,那些昨日黄花,恕不缕述。)

当时,我充满了喜悦的心情,不能再想出其他问题,直至她问我有什么请求时,只好说没有了。于是,她把铁刀又横竖胸间,再嘱我紧执刀背,退回对面原来的房里,对我说:「你先到客厅去,一会儿,我也来了。」

时间已到回山去也

我出到厅中时,见陈妈母子、耿太太、苑君都在座,陈华山夫妻也已到来,人人坐着下边的几张长木椅,上头摆着一张大椅子,大约是留给龙王蜜斯坐的。不到五分钟,她出来了,但手上没有器械,刚才所持的木剑和长刀,不知是否留在斗室中?她出来时,人人都起立,她合掌答礼后,站在大椅子前,陈妈倒一杯茶送给她,她一喝而尽。即把杯子交还陈妈。并对我们说:「我和各位有缘,所以今天能够在这里会面,现在时间已到,我要回山去了。」说毕,只听得一声劈拍的音响,就不见了她的踪影。我们深感骇异!陈妈说:「龙蜜斯回山了,她每次离开时,都有这种声音的。」

我这时却俯首默想:龙王蜜斯的身体,比常人赶过一尺多,肤色是带黝黑的,她的言语,不像湖北人,更不像北方人,她的话讲得很慢,像外国人学中国语一样,不知是何方神圣呢?此时已是晚间十一点钟,我们向陈妈母子拜别。出门后,耿太太仍然乘坐原来的人力车,其余大家皆步行。我跟着人力车走,因为走得慢,和耿太太一边行、一边谈着,她掉头向我说:「我们得和仙人见面,真是有缘,关于我的儿女问题,以前曾请医生考验过,断定我不能生育,我自己也明白,现在龙王蜜斯却提纲挈领,更令我心坎异常震动,真是未卜先知哩。」

半小时后,行抵老河口镇,陈华山夫妻回家,我和耿太太、苑君三人回到国民饭铺,这时耿县长仍在房中等待。我们将经由情形告知,他脸上露出惊奇之色。时辰已深夜,我到近邻房子把司机唤醒,嘱他开车送耿县长夫妻回县府,我和苑君也各自回房睡眠。

来日诰日起身有异样感到

次日,早上起来,盥洗后,我认为遍体舒适,头脑灵活,行了几步,像身轻似燕,毫不辛苦,比较昨日,判若两人。我骤然想起昨宵龙王蜜斯嘱我握着她的刀背行走的事。我以前曾据说过,凡道力精深的人,可以把他的气功,在几分钟内传给别人,何况她是一位仙人呢。想到这里,我心灵上万分欣慰。一会儿,苑君到我房里,谈及昨宵的事,他说:「我们昨晚真的遇仙了。可惜龙王蜜斯没有剖断我们日后的吉凶,然则,她安知我是张学良的手下,又和日本人打过仗呢?」

我说:「她是仙人啊!她对我的家世,似很清楚明了,而且我握她的刀背,带我走了一个圈子,今夙兴来,认为整小我都强劲得多了。」说罢,约齐同来的人,到小馆子早餐。餐后,苑君说:「我的义务和你们不合,要赶速解决,今天便出发了。沿途视察地舆的形势又要和各地驻军长官洽商进剿事宜,以便早日回司令部覆命。」人人同回饭铺,苑君整理行囊,和我们辞别。出门时,还对我说:「请你代转知耿县长,多谢他的盛意,我因为仓促出发,不及辞行了。」苑君去后,我为了深入研究龙王蜜斯的事,想和当地人士结识,以便进一步的查询,立时打电话给陈华山说:

「华山师长教师!昨日打扰你一天,万分抱歉,今天本来想到尊府访谒,可是这里的街道都不熟悉,你可以来饭铺一叙吗?」

陈说:「很好!我今天没有事办,可以陪你到各地逛逛,我立时就来。」

我入房不久,侍役带陈华山进来,我说:「我到这里三天,还没有拜访过当地著名人士,现在想请你带我去一一拜访,你的意思如何?」

他说:「曹处长!你不惜纡尊降贵,采访我们小镇的人,确属可贵。这里的地方不大,我们到遍地走一趟吧。」

张老师长教师大谈陈家村

于是,我跟陈华山出门,经由一家大粮食店,他带我进去介绍一位李师长教师给我熟悉。那位李君,是商会的副会长。坐谈约一刻钟,便告辞出门,又转入另一条街道,这里有一间门第辉煌的旧式大宅。陈君接着按门铃,一瞬间,有一司阍人开门。陈君向他问:「张师长教师在家吗?」那阍人答:「陈会长,请到客厅坐,我禀知老太爷出来。」他引我两人到客厅,端上两盅香茶,,径往后堂去了。这座房子很大,阶前有一个大院子,栽了许多花木,壁上挂了几张古画,所有红木桌椅,一望而知为阀阅门第了。不一会,一个年约六十余岁的老头出来,身上穿戴长衫马褂,精神十分健旺。他见陈华山和我,趋前握手为礼,陈君替我两人介绍。这位张老师长教师,号静庵,是前清举人,世居老河口,是饱学多才之士,曾当过两任知县,入民国后,也曾出任光化县县议会的议长,是当地最有名望的人物。他和我谈话颇久,说话幽默。至上午十一时,陈华山走到张师长教师的身旁,密语了几句,并在桌子上写了许多张便条,唤出一名家丁,吩咐他赶紧分送出去。陈君对我说:「这里的区域不大,有几位地方绅士和商界著名人士,我和张老师长教师已经请他们到三品楼叙晤,不必你劳架往来跋涉探访了。」说着我们便一同出门,步行至一家酒馆,门前悬着「三品楼」的招牌。这招牌的三个大字,就是张静庵师长教师写的,笔势雄劲,不愧名家手笔。我们登上二楼的大厅里,早稀有人在内,陈华山一一替我介绍,不一会再有几小我到来,畅谈甚欢。张老师长教师对我说,近年本镇发生一宗神奇的事:「一位女仙降临陈家村一个蒙昧无识的陈姓家里,往来飘忽,能知以前未来的事。邻近的人,都称她为龙王蜜斯。和她有缘的才能会面,座中只有华山兄经常和她晤谈,算是最有仙缘的人!」谈到这里,陈君便对张老师长教师说:「曹处长也是一位有仙缘的人呢!」他把昨宵的事具体说了一遍。座中诸人,均露出惊奇的眼光。张老师长教师说:「这一点,就足证实曹处长是个根机深挚、宅心良善、崇奉果断的人了。」那时,筵席摆好,人人一同入席,同席的共有十二人,肴馔丰美,大家谈话,都以龙王蜜斯作题材。张老师长教师说:「我世居老河口,但这种仙缘,以前没有发生过,而且确属实事,可惜我年逾耳顺,无心问世,无意向龙王蜜斯查询吉凶了。」散席后,我向大家拜别,陈华山饬侍役雇了一部人力车送我返回饭铺。

所谓仙女,三个疑点

是年阴历九月初一日,我回到武昌鄂省府工程处干事,讵料不久之后,我的办公室内却陆续来了许多同伙,个中却有好几位新闻记者,原来他们都是来采访新闻的,纷纷询问我在老河口碰见「龙王蜜斯」的经由。记者师长教师们更要求我写一篇特稿刊诸报端。我诧异地说:「你们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他们说:「是苑参议回来说出的,他说你和「龙王蜜斯」谈话最久,知道得最具体。 」

我当时默忖:假如原本来本地说将出来,记者们在报章登载,不独有提倡迷信之嫌,而且在公务员立场,更不宜谈及玄虚的事。于是便对他们说:「我那天去见『龙王蜜斯』是和苑参议与耿县长太太一同去的,人人所见所闻,都是一样,请你们向苑参议询问好了。」

事后我才获知原来苑参议从老河口回到武汉后,曾大谈老河口遇仙的经由,说得有条有理。他并认为所谓「仙」,有三个疑点:(一)可能是工资的妖术;(二)魔鬼;(三)狐仙。尤以二、三两点成份较高。是以这项奇闻不胫而走,两三日内,遍传武汉三镇,连当时的鄂省府主席张群也听到了。

龙王蜜斯,预言奇验

来日诰日,我到省政府谒见张群,申报此次出差视察经由。张主席问我:「据说你和苑参议在老河口曾见到一位仙女,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我当时暗忖:张群主席是我的上司,也是父执,势不宜守秘。乃将在老河口陈家村的所闻所见胪陈一遍,并说:「昨日有不少同伙和新闻记者向我采访,我没有向他们说出,只有请他们向苑参议询问,因事涉虚幻,如登于报端,足以影响人心的。」

张主席说:「你的看法不错,敷衍很得体,你在我面前,断不会说谎,我以前曾看过《搜神记》和《列仙传》那类书本,以为是一种道听途说和惊世惑俗的著作,现在听你所陈述的,确令我有点迷惑。」

我说:「主席!你不妨写信给光化县耿县长,让他详实答覆,那便明白了。」

张主席说:「好吧!我今晚自己写信去。」

我见张主席公事忙碌,即行辞出。

一向到民国二十四年(一九三五年)元旦,我到张主席第宅去拜年,他忽然对我说:「文锡!你前几个月对我所说在老河口遇仙的经由,我曾写信给光化县的耿县长查询所谓龙王蜜斯的工作,他所答覆的,和你所讲的一样。后来我再写信给他,嘱设法向那位龙王蜜斯询问,我能否和她面谈?数日前又得耿县长回信,据说龙王蜜斯表示,我和她没有缘,不能会面,而且又说我在三数个月内,会调充外交部长。这件事我是和你私人谈话,断弗成对旁人说及,我已函知耿季钊严守秘密,否则外人知道,会说我「不问苍生问鬼神」了。至于我将来是否调外交部长,我本人固不知道,连国府主席恐也不会知道,只有姑妄听之!」

我辞别张主席回到家里,心中七上八下,难道龙王蜜斯真的能知以前未来吗?今后,我每日依时到工程处办公,静观政局的变更。果真,在是年三月间,南京国府揭橥了两道敕令:一、「湖北省政府主席张群调充行政院外交部部长」;二、「特任杨永泰为湖北省政府主席」。我听得这项消息,确实暗暗纳罕!不虞龙王蜜斯预言的奇验,一至于此!

次日武汉各报,均以大字标题登载张群主席调充外交部长、杨永泰继任为湖北省政府主席的消息,我想自己在职不过数月,毫无建树,于是,便写好一纸告退呈文,以便面请张主席赞成。

我往省府面谒张主席时,他见到我,便说:「文锡!你来得正好,此次龙王蜜斯的预言,居然灵验。我素来不信鬼神和玄虚工作的,现在令我不能不信了!」

我告退后,过了一个多月,得父执辈的引荐,由财政部派充川东统税局局长,地点在重庆。入川履任后,我和老河口商会会长陈华山时常通信,至民国二十四年秋间,接到陈氏的一封信说:「龙王蜜斯再没有到陈家村了,她事前曾对陈妈母子二人说过,只有三个岁首年夜的缘份,缘份一满,她就要走了」如此。

灵验预言,载在史册

本文是我数十年前所亲历的经由,没有半句虚言。这种玄虚的事,虽然难以令人置信,但昔时深悉个中事实的人,有张群(岳军)师长教师、耿季钊县长夫妻,还有苑崇谷参议、老河口商会会长陈华山氏等。现在张岳军师长教师年逾九十,仍在台北;耿季钊氏则在台湾大学任教;苑崇谷氏闻仍居九龙亚皆老街,惟陈华山远在大陆,近况未明。个中尤以张岳军师长教师,是本文「奇验的预言」的人物。他是党国元老,又是我的父执,若非真有其事,我安敢信口雌黄,捏造事实。

至于我在数十年后才敢忆述这篇故事的缘故,因为在数十年前,我仍在政府机关供职,以一个公务员身份,不宜以玄虚的事载于报端,而且也没有余暇的时间执笔。现在年逾八旬,退休已久,深恐这项灵异的事湮没不彰,是以笔录起来,以供社会人士参研。

近代科学家和常识份子,人人都否决仙人和灵异的传说,斥为没有科学根据。不过,深奥的灵魂学、形而上学和哲学等,又是科学家们所妄想不到的。单就预言一项来说,我国历史所记载的很多,结果全部应验。那些载在史册的事,并非虚言,科学家又将如何解释呢?

(摘自《宗教世界》,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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