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琍往生记
初见玛琍
第一次见到玛琍是在住家南边的铁屋下。全身白毛脏得变成灰色,孱弱地趴在地上,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们。看到牠肿胀的乳头,显然是一只刚生完即遭抛弃的母狗。当时家里已养了一只叫吉米的黑狗,怕照顾不来,不得不硬下心来,带到省议会後山,把牠放在泊车场的角落,旁边放置一盆水及饭,愿望能有善心人士把牠带回家养。假日的早上,来後山爬山的人很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告诉自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但心里照样存着些许愧疚。
回到家里,小儿子看到末学空手回来,请求不要丢弃牠,把牠带回家,不然会死掉,末学不理会。到了下昼,小儿子又请求去把小狗带回家,怕牠没人照顾会死掉。於是载小儿子一路回到泊车场,远远的就看到狗狗仍然孤独地趴在地上,食物一点也没吃,看来牠对自己两度遭人抛弃已忧伤到自我放弃的地步了。而来来往往的人们,一点也不在意这只狗的死活。孩子说:「爸爸,不带回家牠真的会死掉啦!」当下决定,把牠带回家照顾,等健康後再决定去留,这也算满了孩子的善心。
带回家把牠安置在庭园南方铁皮屋下,同修拿了一些饭菜,狗狗竟然吃得津津有味,看来牠知道自己被这家主人所回收了,所以宽心地吃了起来。过了几天帮牠洗澡,发明牠原来是一只拥有一双大眼、短鼻子,且有圆滚滚身材的可爱小白狗。看牠全身充满活力,满园乱跑,每当有客人来时,就叫得特别起劲。想来,牠已经把这一方小寰宇,算作是自己的地盘了!既然牠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我们就帮牠取名叫玛琍,也带牠去病院结紮,愿望牠不必再因生更多小狗而刻苦。
守护庭园的忠犬
玛琍不算聪明,但很善良,牠经常用一双大眼看着我们,我们就对牠念「阿弥陀佛」,愿望能为牠种善根。牠随我们吃素,可是孩子常将黉舍同学吃剩的便当带回来给牠加菜。有鱼有肉的菜肴,牠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隔餐一换回素食,牠闻一闻就回窝不吃了,非得绝食一天,才愿意再吃素食。後来,家人就不再给牠吃荤食了。
玛琍体型小,只有五公斤重,要把守广大的庭园还真不轻易,每当有野狗入侵,牠还得审时度势一番。若来的是小型犬,牠就矫揉做作,一副凶猛的模样,把牠们驱逐出境。若来的是大型犬,牠会先以地主成分狂吠警告,有自知之明的就会静静离去,而牠便会展现沾沾自喜的姿态。但若遭逢的是凶神恶煞之辈,牠就只好边吠边撤退,等待主人前来支援了。
病中听佛号
跟着玛琍年事渐长,体能渐衰,牠已从一只充满活力、满园乱窜的壮犬,变成拖着缓慢办法且双眼失明的老犬了。因怕牠不慎跌入水沟,只好用链子将牠栓起来,从此大小便就得由我们来伺候,而牠也从此落空自由之身。由於牠异常爱乾净,不在窝边大小便,所以,有时牠叫不醒我们,就只好苦憋到天亮,真是难为了牠。
後来,发明牠左乳有肿瘤,四只脚爪也红肿起来,举步维艰,於是便带牠去看兽医。打了止痛消炎针,也吃过药後,仍然不见起色。好几回看到牠趴在地上胸腹抽痛的模样,真是万般不忍,只好拿念佛机来,挂在柱子上给牠听佛号,也一边陪牠念佛。神奇的是,当牠听到佛号声後,便主动趴在念佛机下面聆听佛号。
妻儿们告诉我这个现象,我也仔细观察过,确实如斯!有三次,牠苦楚得卷曲在地上抽搐,同修就用蒲公英榨汁加蜜给牠喝,人人又帮牠念佛,就好了起来,但状况仍然时好时坏。
往生过程
在牠往生前两天,全身一向颤抖一向,末学拿了一件旧衣服盖在牠身上,念佛机仍持续播放佛号,自己也随缘帮牠念佛。往生那天,牠已不再颤抖,早上抱着牠去树林小便後,又抱回狗窝旁。见牠不吃饭,便拿了几片牠常日爱好的饼乾给牠吃,牠却只勉强吃了几片就不吃了,便成天趴在地上抽搐。看着牠圆滚滚的身体,心里想着:牠生命力还很强,必定还要遭遇很多的熬煎。於是几番祈求阿弥陀佛加被,让牠早日痊愈,或早日接牠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不要让牠再遭遇太多苦楚。
到了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两天不曾吠叫的玛琍叫出某种不曾听过的声调,并持续了一阵子,小儿子一听闻,赶紧出去看牠,并安抚牠,牠才停止吠叫,同修也重要地跑出去看牠,看牠安静地趴在地上微弱呼吸,两人才进屋内。小儿子说:「那种声调不是凶恶,不是撒娇,也不是苦楚。」他无法形容。
九点,女儿回来了,她经由玛琍身旁,看了一下,知道玛琍已经往生了。全家五人立时以前,帮牠盖上一条丝巾,一齐围着念佛,念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便陆续回屋歇息。同修则是意志果断地为玛琍助念八小时,独安闲寒夜里陪牠念佛直到清晨五点钟。
上午八点,看着苍蝇已逐渐飞来,所以决定把牠掩埋掉。掀开盖在上面的布,盘算把牠装入袋子,竟发明牠全身柔嫩;发抖牠的身体,竟然如波浪一样,由头到腰,软绵绵的,比生前还顺手。辛苦了一夜帮牠念佛,也算是略为答谢玛琍十多年来的看家之恩了。
带了对象骑上摩托车,载着屍体往河堤走,准备将牠葬在野外中。一到河畔,看到挖土机、大卡车正在施工,认为不宁神,又把牠载回来。最後,我们决定将牠埋在庭园的角落里,这时已接近正午十二点了。於是,以前把袋子提过来,轻轻地把玛琍倒出来,认为全身仍然软绵绵,用手摸一摸身子及大腿,仍然柔嫩如昔,有如熟睡一般。跟牠劝导後,一边念佛,一边埋土,心里无限快慰,全部人缘也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