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的佛音
牢狱里的佛音
生命的历程难免经历高低起伏的波折,面对来自生命的考验,有的人一击便倒,灰心丧志,从此一蹶不振。有的人却能安守本分,坚定脚步,即使在人生最困顿时,依然为自身的目标与使命而持续奋斗。佛门里便有几位这样的人物存在。
遍融大师 坐牢百日
明朝末年的政治黑暗时期,常有人受到无端的政治迫害而下狱,甚至枉死,即使是出家的僧侣,也难以幸免,遍融大师即是一例。
当年,大师驻锡在杲日寺讲解《华严经》时,有位狂僧冒犯了太宰被关起来,他托词说遍融大师也有关系,大师因此也一并被牵连入狱。大师被关在牢房里头,情况非常劳苦,看守他的两位狱卒待他很苛刻。某日,大师不胜其苦,就诚心念诵《华严经》,忽然轰隆一声,牢房铁门跟锁链全都碎裂,两个狱卒吓得说不出话来,都受到了感化,从此不敢再做狱卒。
大师在牢狱期间,很多信众常常送供养物品到牢房来,但是大师不愿一人独享,一定要所有的囚犯也都有相同美好的供品,才肯接受,否则就大力推辞拒收。这样的举动感化了所有的狱囚,纷纷相率皈依于大师。从此牢狱里头,佛号浩浩荡荡,不绝于耳。
大师在牢房里待了三个月,终于有人为他洗清罪嫌,他却深感这劫难应该要满百日才能免除,而且又无法舍离这些狱众,坚持不肯离去。一直等到一百天满了,才从牢房里出来,告别这些在牢狱里的弟子。
憨山大师 流放岭南
明末的四大高僧之一--憨山大师,在51岁那年,因神宗与太后之间的嫌隙,而以私造寺院的理由,被流放到雷州(今广州)。
那年刚好雷州闹饥荒,瘟疫到处横行,又连年干旱,死伤的人数无法计算,大师的住处如同弃尸处的“尸陀林”一般,幸好佛力加持,才得以平安度过。是年七月,大师劝人捡拾并埋葬了数万具的尸骸;并为当地做救济法会,法会当中,即刻下起了大雨,水淹过地面三尺,干旱、疠气自此解除。隔年,会城地区也死了很多人,尸骨露天散落。大师请人拾收、安葬数以千计的尸首,也做了七日七夜的普济法会。先前此地人士都不知道有佛法,自从大师来此教化后,大家都知道要皈依三宝。这当中有许多读书人都不明白佛理,大师便写了《中庸直指》,发挥佛法的道理。
大师初到岭南时,身为带罪之身,所以被不少官员瞧不起。当时的大司马陈如冈执法极严,大师也没见过他,但他却常派人侍候大师。有一回,大师随同友人前往拜访,但被门房阻挡在外。当晚,陈大司马便带着茶点亲身来到大师乘船中回拜,一直谈到半夜三更,在座的人无不惊讶佩服大师的才德。此后,大司马便常对人称赞大师为:“僧人中的麟凤啊!”因而岭南人士都对大师相当看重。
有位儒生叫龙璋,听到大师佛法的开示,心里非常惊异,回去后,告诉了王安舜、冯昌历两个朋友,说:“北方来了位禅师,他说的法非常奥妙!”这两人听到后,也来向大师请益。大师为他们说明禅门里的“向上一句”,二人听闻后深信不疑,发起了要参究的志愿。二人平素便以德业感化不少人,如今有他们的带领,皈依佛法的人越来越多。靠着三位儒生的大力帮忙,憨山大师的教化并没有因被流放而停下脚步,反而更在岭南大大开展。
紫柏大师 冤死大狱
除了憨山大师外,素来跟大师情谊深厚的紫柏大师也是在生命的晚年遭逢变故,因“妖书事件”(宫廷内部权力斗争的匿名信)而被牵连入狱。紫柏大师在61岁时,遭人诬陷而进了牢狱,当时跟他在同一间牢房的,还有两位因言论不当被捕的御史,一位是曹学程,另一位是南康子,另外就是陪在身旁侍候的僧徒性田跟在家弟子吴彦先。
大师在狱期间,多次被提讯审问,当官员问不出所以,就会施以刑罚,大师慨然受之,神色自若。回到狱房里,仍旧每天为其他四人开示佛理。凡是有事来请教的其他囚犯,都一一为其开导。虽然受到杖刑等拷问,大师依然持守不倒单,直到圆寂。
虽被诬陷入狱,但大师最后仍以“坐左道罪”被裁定为死刑。大师知晓后,深感“世道如此,久住何为”?一日黎明,向狱卒要了姜汤漱口,结跏趺坐,口诵佛号,自在坐化而去。
从入狱到坐化,才经过约半个月时间,大师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身在囹圄,依然不放弃身为僧人的责任,传递着佛法的慧命。这些开示,后来由曹学程、吴彦先等人,集结成《圜中语录》,供后人追思与敬仰。
累世业报该怨谁
大师们身处在这样困苦的时代与环境里,却焠炼出更加坚韧的灵魂。身为释子,自落发出家后,大师们便以弘传佛法、度化众生为己任,早已置个人死生于度外。
面对生命的无常际遇,他们明白这是因果的法则,是累世的业报,所以在人生的大逆境中,他们不绝望、不怨恨,依旧一步一步踏稳自己的步伐,为那分“心头未悄然”而继续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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