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能北秀

2023-06-13 更多文章

Hi 陌生人你好!

繁体 推荐 纠错 目录 说明

返回到上一页 存储网页 随机浏览
弘忍的学生浩瀚,出类拔萃的也不在少数。个中最著者有十学生,而惠能、神秀又是十学生中的俊彦。因为他们两个后来各在一方传法,禅法上又有着渐、顿的不合,被算作南顿北渐的代表。

神秀(?~706),俗姓李。汴州尉氏人。年四十八,从忍禅师所受得禅法。据张说《唐玉泉寺大通禅师碑铭》说,弘忍曾经赞叹:东山之法,尽在秀矣!【《全唐文》卷二三一,中华书局影印本,1983年,2334c~2335a。】武则天久视元年(700),迎请神秀入京,备极爱崇。神龙二年,灭度于洛阳,也许活了上百岁【《传法宝纪》之《释神秀传》:导师重道,礼不问年,既隋季削发,当寿过百岁矣。 见《敦煌新本六祖坛经》附编一,168页。】。归葬当阳玉泉寺,赐谥大通禅师。张说在《大通禅师碑铭》中,说到神秀的禅法:持奉《楞伽》,近为心要。【《全唐文》卷二三一,2335a。】《楞伽师资记》和《传法宝记》,都只收有神秀传,而不及惠能。朝廷推他为两京法主,三帝国师【张说:《大通禅师碑铭》,《全唐文》卷二三一,2335b。】。世人尊之为得道果、弗成思议人【神会:《菩提达摩南宗定长短论》崇远法师语。杨曾文编校:《神会和尚禅话录》,中华书局,1996年,28页。】。说明当时的朝野高低,都把神秀视作禅宗的嫡传【张说《大通禅师碑铭》、李邕《嵩岳寺碑》所载禅宗法系,都以神秀为六祖。】。而神秀对于师承由来,也未敢或忘,据《楞伽师资记》载:则天大圣皇后问神秀禅师曰:所传之法,谁家宗旨?答曰:禀蕲州东山窍门。问:依何典诰?答曰:依《文殊说般若经》一行三昧。【《楞伽师资记》,《大正藏》卷八五,1290a~1290b。】我们留意到,神秀的作答与道信的禅法有了不合,只提《文殊说般若经》,而未提《楞伽经【神秀在其《大乘无生方便门》里,广征众典,也没有引到《楞伽经》。】。这也给了我们一个信息,此时的东山门下,已经不太以《楞伽经》为重,而逐渐地将眼光移向了《大乘起信论》。这或许是全部北宗理念变更的反应,因为杜胐的《传法宝纪》序和净觉的《楞伽师资记》序,都是先引《大乘起信论》为据,《楞伽经》已经退居其次或竟只字不提。然则我们不能以此而说神秀放弃了《楞伽经》,他所倡的渐修之法,就是来自《楞伽经》,也是来自达摩及东山窍门,所以张说才说递为心要。后来南宗进击北宗师承是旁,窍门是渐【如[唐]宗密说:北宗者,从五祖下傍出。又说:然能和尚灭度后,北宗渐教大行,因成顿门弘传之障。见《中华传心地禅门师资承继图》,《续藏》第110册,866c,867a。】的说法,并非的论。是渐不假,是旁则非。神秀持续了禅宗历来的作风,不立文字。敦煌本《观心论》、《大乘无生方便门》等书,据研究,不是神秀所著,为其学生所记或所撰。《观心论》的主旨,在对心性和成的熟悉上,没有脱出道信念心是妄念是凡夫以及弘忍《修心要论》的看法,只是进一步明确和强调了心的重要性。他认为:心是众圣之源,心为万恶之主。常乐由自心生,三界轮回亦从心起。心为出世之门户,心是解脱之关津。【均见《观心论》。《大正藏》卷八五,1273a。】所以,观心、守心、净心乃总摄诸行,若能了心,万行俱备。并且,他将道信纯为禅定的念观,与修善断恶联系起来,作为修禅的一个有机部分:

夫念者,当须正念为正,不了义即为邪。正念必得往生净国,邪念云何达彼?者觉也。所为觉察心源,勿令起恶。念者忆也,谓坚持戒行,不忘精勤,了如来义,名为正念。若心无实,口诵空名,徒念虚功,有何成益【同上。】

如前所论,神秀以修善断恶为内容的念观,是在弘忍《修心要论》基本上成长、深化而来。《传法宝纪》说:及忍、如、大通之世,则窍门大启,根机不择,齐速念名,令净心。【《传法宝纪》之《论》,见《敦煌新本六祖坛经》附编一,169页。】有关神秀的念情况,《大乘无生方便门》有着如斯的记载:

各各胡跪合掌,当教令发四弘誓愿: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边誓愿断,窍门无尽誓愿学,无上道誓愿证。次请十方诸为和尚等,次请三世诸菩萨等,次教受三归,次问五能:一者汝从今日甚至菩提,能舍一切恶常识不?能。二者亲近善常识不?能。三能坐持禁戒甚至命终,不犯戒不?能。四能读诵大乘经问甚深义不?能。五能见苦众生随力能救护不?能。次各称已名懊悔罪言以前未来及现在身口意业十恶罪:我今真心尽懊悔,愿罪除灭永不起五逆罪障重罪。准前。譬如明珠没浊水中,以珠力故水即澄。清性威德亦复如是,烦恼浊水皆得清净。汝等懊悔竟,三业清净,如净琉璃内外明彻,堪受净戒。菩萨戒是持心戒,以性为戒。性心瞥起,即违性,是破菩萨戒。护持心不起,即顺性。是持菩萨戒。三说。次各令结跏趺坐,同【同,算作问。】子,心湛然不动是没?言:净。子,诸如来有入道大方便,一念净心,顿超地。和【和,指主法和尚。】击木,一时念【《大正藏》卷八五,1273b~1273c。】

神秀采用的仍然是念净心的方法。从所供给的情节看,弘忍以及后来的北宗,修禅的各个环节大都已经程式化了,这也许是门人上了千百之后,不得不如斯的原故。道信的时代可能已见端倪,或许尚不至如斯之完善。《观心论》所述明确告知:禅宗奉行的念,是指在心忆念,并非口出音声。以有实体的念,照样无实体的诵,区分为正念或邪念。不以净土宗的称名念为然,与道信诸祖的思惟一脉相承。然则,神秀将向外求转变为观心自照,与道信所称的念,在熟悉和实践上又有了差异。

神秀虽说也有顿超地之论,但在方法上主要照样取不时勤拂拭的阶渐修禅方法,更多的持续了东山窍门的禅法。其修证内容之广、之繁,又为道信、弘忍所不及。总之,神秀的禅法,比之不假方便、言必有中的南宗来,显得过多执著于修持过程中的各种方便了。

惠能(638~713),俗姓卢,新州人。父早亡,母亲在孤。艰辛穷困,能市卖柴供给【《祖堂集》卷二《第三十三祖惠能和尚》,87页。】。得悉五祖持《金刚经》诲人,即得见性,直了成,即辞亲往黄梅。初礼忍大师时,就作出了不合凡响的回答,后来得五祖秘传衣、法后,潜回南方多年,方在法性寺削发,随即往曹溪公开传法。朝庭曾多次遣使征召,均以病辞不赴。先天元年示寂,春秋七十六。

惠能乃是全部禅宗史上最有作为的人物,他的基本禅学思惟,虽说仍不出历代宗师的见性成之说,然则无论是在理念和方法上,都大有创见和改革。他的禅法思惟,主要集中在《六祖坛经》【《六祖坛经》现传簿子较多,较为通行的簿子是敦煌本、惠昕本、契嵩本和宗宝本。因敦煌本较它本为古,以下引文均据杨曾文校写之《敦煌新本六祖坛经》。】,并被算作历代传承的依据。

首先,惠能旗帜光鲜地提倡顿悟,与北宗的渐悟划分楚汉。在《坛经》中,表现即得见性,直了成的顿悟思惟随处可见。然则,惠能又特别指明,顿、渐乃是人的见迟见速的反应,而不是说法也有渐和顿之分别。教历来认为是因戒生定,因定发慧,二者存在有因果和时间的差异。惠能认为:我此窍门,以定慧为本。第一勿迷言慧定别。定慧体不一不二,即定是慧体,即慧是定用。即慧之时定在慧,即定之时慧在定。【《敦煌新本六祖坛经》,14~15页。】。所谓定慧等而无别,也就耗费了二者之间的差异,而与其顿悟的理念调和一致。在《六祖坛经》中,惠能提出了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的禅学思惟,与《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简称《金刚经》)的义理相一致,旨在说明法空无我,破除一切虚妄执著,熟悉宇宙万有的实相:此窍门中一切无碍,外于一切境界上,念不起为坐,见本性不乱为禅。何名为禅定?外离相曰禅,内不乱曰定。【同上书,19~20页。】 于一切法上念念不住,不执著于任何的事物或名相,不需要任何的外在捆扎。是以,他对于一切成规,都用自己的眼光和思惟,进行审阅和评判。弘忍提出修心,神秀提出观心,而惠能却认为,心性本净,看等于妄,虽说是针对神秀,却也不自觉地将弘忍捎带了一下:

善诸识,此窍门中坐禅原不著心,亦不著净,亦不言不动。若言看心,心元是妄,妄如幻故,无所看也。若言看净,人道本净,为妄念故,盖覆真如,离妄念,本性净。不见自性本净,心起看净,却生净妄,妄无处所,故知看者却是妄也。净无形相,却立净相,言是功夫,作此见者,障自本性,却被净缚。若修不动者,不见一切人过患,是性不动。迷人自身不动,开口即说人长短,与道违背。看心看净,却是障道人缘【同上书,18~19页。】

我们知道,四祖道信是将一行三昧引进禅法的第一人,他特别强调坐的意义:努力勤坐,坐为根本。坐禅在弘忍时代,可谓发挥到了极致。惠能虽说有时也劝人端坐,但基本立场却是相反:

一行三昧者,于一切时中,行住坐卧,常行直心是。但行直心,于一切法上无有执著,名一行三昧。迷人著法相,执一行三昧,直言坐不动,除妄不起心,等于一行三昧。若如是,此法同无情,却是障道人缘。道须通流,何以却滞?心不住法,道即通流。住即被缚。若坐不动,是维摩诘不合呵舍利弗宴坐林中。善常识,又见有人教人坐,看心净,不动不起,从此致功。迷人不悟,便执成倒置。即稀有百般如斯教道者,故知大错【同上书,14~15页。】

何谓一行三昧,道信解释为长坐念三昧,东山窍门即以此为门风。在惠能看来,禅不一定须坐,甚至对拘束于坐的禅者进行了批评。各种表现说明,在六祖的眼里,目的就是一切,而不必拘于任何形式。后来五家七宗接引方法的百花齐放,就与此具同一思惟根源。

《坛经》全书的主旨,就在惠能于大梵寺讲经升座,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法【《坛经》敦煌写本的全称即作《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见《敦煌新本六祖坛经》,3页。杨曾文将惠能均改作慧能,今复其旧。】。 摩诃般若波罗蜜就是获得解脱的慧。惠能屡屡赞赏般若,并且还与《金刚经》联系起来。北宗神秀在习禅时,尚保存了念的窍门。可是在惠能的殿堂上,就只能听到净心,念摩诃般若波罗密的声音了。《坛经》里记载惠能答韦使君的一段关于念的问题:

世尊在舍卫国,说西方引化,经文分明,去此不远。只为下根说远,说近只缘上智。人有两种,法无两般,迷悟有殊,见有迟疾。迷人念生彼,悟者自净其心。所以言:随其心净,则土净。使君,东方但净心即无罪,西方人心不净亦有愆,迷人愿生东方。两者所在处,并皆一种心地。但无不净,西方去此不远。心起不净之心,念往生难到【《敦煌新本六祖坛经》,39~40页。】

惠能对于西方净土的看法,同志信的概念【道信:《入道安心要方便窍门》:又曰:用向西方不?信曰:若贴心本来不生不灭,究竟清净,等于净国土,更不须向西方。为钝根众生,令向西方,不为利根人说也。见《楞伽师资记》,《大正藏》卷八五,1287c。】、弘忍的概念【《修心要论》:答曰:常念他,不勉死活。守我素心,获得彼岸。故《金刚般若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故知守真心胜念他。见《敦煌宝藏》第130册,559c。】可谓完全一致,只是道信与弘忍尚以念为方便,这时,惠能不仅不用此方便,而且作了更彻底的否定。《坛经》的韦使君何以有念得往生西方一问,当然不是有时的。联系当时的历史,我们以为,惠能的以上这番话,可能照样有为而发。

与惠能同时代的净土宗大师是善导。他继昙鸾、道绰之后,集净土学说和行仪之大成,并使之风行世界,人称弥陀化身【 [宋]志磐:《祖统纪》卷二六《净土立教志第十二之一》云:莲社七祖:鼻祖庐山辩觉正觉圆悟法师(慧远,师道安法师),二祖长安光明法师(善导,云是弥陀化身)。见《大正藏》卷四九,260c。】。善导建立的凡夫为本说、往生报土说、持名具足说、定散二善说、往生正因说、仪轨帮助说,使得净土宗理论得以完整。善导在唐代有巨大影响。善导到长安是在道绰去世后,即唐太宗贞观十九年(645),善导此时三十三岁,而惠能尚是少年。等到惠能在广州法性寺受戒【事在唐高宗仪凤元年,公元676。】、入曹溪山宝林寺时【事在唐高宗仪凤二年,公元677。】,善导已在长安教化三十余年,满长安中并从其化,早已名满世界了。在善导的思惟里,往生恰是最根本的目的,持名念是杀青这一目的最重要的方法。善导为净土宗大敞门户,不仅女人、根缺者(黄门)可以往生,一切善恶凡夫可入,甚至五逆谤法俱得往生。善导使净土宗完全成为通俗人的归宿,而与专为大智上根人说【《敦煌新本六祖坛经》,30页。】的自悟自修【同上书,22页。】窍门天差地别。无怪乎惠能关于净土问题的概念带有针对的痕迹。

不过,惠能对于净土宗的批评,却不无可以检讨的地方。比如,但行十善,何须更愿往生这句话,的确要动摇【煌磷诶狄源嬖诘母尽A乇旧硎遣戊虻娜耍从纸吡岢煌粒哉庋笫谴蠓堑奈侍猓翟诓荒芑乇埽栽凇吨翊叭省分傲嫣尘蔽缁に担?/p

六祖示不识字,平生靡事笔研,《坛经》皆他人记录,故多讹误。其十万八千东方西方等说,久已辩明。中又云:但修十善,何须更愿往生。夫十善,生天之因也。无出世,轮王乃以十善化度众生。六祖不教人生西方见,而但生天,可乎?其不足信明矣。故执《坛经》而非净土者,谬之甚也【《云栖法汇》之《手著》,21页。】

六祖当然是不会错的,错的自然是《坛经》。而《坛经》假如全是六祖亲说,那六祖不照样错了?这样,板子只好打到记录人的身上。其实,莲池的不能说又不能不说的抵触,有其不得已的成分在里面,这与六祖的成就与影响有关。然则,莲池敢于责备《坛经》,这不仅需要巨大的勇气,更需要自身的道德、行持、看法、学问、事功作为支撑点。作为窍门之周孔【[明]憨山德清:《古杭云栖莲池大师塔铭》:若夫即万行以彰一心,即尘劳而见性者,古今除永明,惟师一人而已。先儒称寂音为僧中班马,予则谓师为窍门之周孔也。《云栖法汇》末附之《云栖大师塔铭》,7~8页。】的莲池,无疑是有资格的,以至于此后无人对他的责备提出异议。然而,《坛经》这段问答,当然不是记录错了,其思惟与《坛经》的概念是一以贯之的,如《坛经》说:

凡夫不解,从日至日,受三归依戒。若言归在何处?若不见,即无所归。既无所归,言却是妄【《敦煌新本六祖坛经》,26页。】

既不须外求,念的感化也就可见了。南宗彻底地否认念,虽是道信亦不念,直任运思惟的扩大和深化,实质却有些不合:道信是说无须如斯,即可以得证菩提,这是就上根人说的;而惠能却是彻底的否定有此需要了。惠能论点的核心,即在于自性、自力、自悟。其实,在法修学中,并没有完全绝对的自力或者他力。自与他始终是鸟之二翼、车之双轮,片面强调一点而否定另一点,都是晦气于法的弘传的。宋今后出现的禅净融合的概念,就是一种深刻的反思和检讨。

从净土宗的概念来看,《坛经》的这段话,很有评论辩论的需要:比如,《坛经》说:东方但净心即无罪,西方人心不净亦有愆。可是,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众生,皆是阿鞞跋致,个中多有平生补处【[姚秦]鸠摩罗什译:《阿弥陀经》,《大正藏》卷十二,347b。】。所谓阿鞞跋致指在修行的过程中,不退失既得的功德。小乘有部以预流果为不退,大乘则以初住、初地、八地等为不退。明代智旭《阿弥陀经要解》指出,念往生者有四不退,即一念不退,二行不退,三位不退,四毕竟不退【《大正藏》卷三七,365a。】。既不退,又怎么会出现西方人心不净的情况呢?另本《坛经》甚至出现东方人造罪,念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念求生何国的话来【见属于惠昕本系统的兴圣寺本《六祖坛经》之《八问答功德及西方相状门》,10页。《禅宗全书》卷三七,341页。案:郭朋说:惠昕本带头,在此句下面又加进了如下两句:东方人造罪,念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念求生何国。把慧能写成了从根本上否定净土的人。见《坛经校释》,68页。】,更是匪夷所思。假如西方人(指西方极乐世界的众生)还会造罪,那么西方也就不是净土了。再如心起不净之心,念往生难到、不悟顿教大乘,念往活门遥,若何得达等话,假如能够成立,那《观无量寿经》中说的那些造五逆十恶罪、以诸恶业而自肃静【《观无量寿经》,《大正藏》卷十二,346a。】的罪人,根本就没有往生愿望,而净土窍门也不会被称为三根普被,利钝全收了!《坛经》到底是错解净土典籍照样曲解净土典籍,我们无从判断,然则《坛经》的话终于成为禅宗行者否定净土宗的口实。而这一影响,从唐至清,始终难以消除,哪怕是禅宗或净土宗的大德几回再三调和,也无可若何。

下一篇:禅净融汇

如果觉得资料对您有用,可随意打赏。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发表评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