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经》与生活禅
拨尘见佛是本体论意义上对佛性的追寻,它决定了存在论意义上的生命体证--在世出世。华严圆融,消除了一切对立,打通了众生与佛陀、俗界与佛界的地道,呈显出存在而超越的生命情调。《华严经》常以净莲不染形容澄明的悟心:云何修习佛功德?如同莲花不著水。最极清净如虚空,不染世法如莲花。善常识不染世法,譬如莲华不著于水。世法所不染,如莲花在水。受《华严经》等大乘经论的影响,莲花不染尘的意象,成为禅诗喜用的意象。【《禅宗思惟渊源》第7章《〈华严经〉、华严宗与禅宗思惟》,236~238页。】
与莲花不染喻象响应的,是《华严经》标举的在家削发的生活方法:不染家属,虽现在家,心无所著。世俗之家染污心性,是以,菩萨在家,就要持守自性,在染离染。禅宗也主张在家削发的修行方法。鸟窠禅师曾告诫学生:汝当为在家菩萨,戒施俱修,如谢灵运之俦也。据《庐山莲社杂录》,谢灵运想参加白莲社,慧远不允,灵运遂对生法师说:白莲道人将谓我俗缘未尽,而不知我在家削发久矣。故鸟窠引以为比。会昌法难中,朝廷强迫僧人还俗,智真作偈示众:明月分形处处新,白衣宁坠解空人。谁言在俗妨修道,金粟曾为居士身。 千江有水千江月,纯明清湛的心性,不论辉映在什么地方,都不改其澄明的质性。虽然披上了俗装,并不会影响弘法的崇奉。尽管身在俗世,也不妨碍修行悟道,因为金粟如来的前身,就曾作过维摩诘居士。恰是基于这一思惟,法难之后,宣宗中兴佛教,智真仍然身着俗装,直至圆寂。苏轼《游诸佛舍,一日饮酽茶七盏,戏书勤师壁》:示病维摩元不病,在家灵运已忘家。真德秀《净豁持钵求度为说偈言》:一真不昧人中佛,五戒俱全俗里僧。必待方袍与圆顶,维摩庞老又何曾?对在家削发的观念,也有较为圆融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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