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与佛教

2018-10-09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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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识 分 子 与 佛 教

大 舟 纂辑

前 言

按世界流行的“知识分子”的概念,所谓“知识分子”是指intellctual,是elite。而这两个名词的含义确切地说是指那些掌握了人类创造的知识文化,从而具有独立的思想,关心社会,富于使命感,能担负起“社会良心”角色的人。而我们通常所谓的“知识分子”,实际指的是mental worker, 是educatede penson,即《现代汉语词典》定义的:具有较高文化水平、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如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科学技术工作者、教师、医生、记者、律师、文艺工作者、企业管理人员、行政人员等等,随着社会的发展,知识分子的数量、种类会越来越多。知识分子是一个复杂的群体,层次有大小之分、高低之别,各自的思想、世界观、人生观差异很大。

文化、文明是全民族、全社会共同创造的,知识分子是社会文明与进步的体现者,而知识分子还肩负着传承、发扬的使命,知识分子追求独立的人格,喜欢思考,还是社会良心的表达者。以孔子、孟子、屈原、司马迁、陶渊明、杜甫、范仲淹、龚自珍等为代表的中国知识分子,关心政治,忧国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优良传统应该得到继承、发扬,知识分子如被名利权位色欲迷惑,就会给社会、给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就会沉沦到无底的深渊。

西风东渐,一百多年来,赛先生――科学、唯物主义将中国的传统文化儒释道打得落花流水,占领了教育、舆论阵地,占领了主流社会。人们从小就接受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宗教是精神鸦片,是唯心主义,是封建迷信,是统治阶级麻痹人民的工具。寺庙里面的经忏、水陆道场;没牙的老头、老太婆;烧香磕头,求神佛保佑,算命看相的也掺杂其中,更加深了这一认识。这真是我们这一代,乃至几代知识分子的悲哀!

人们常常忽略了对灵性维度的思考判断,只局限于眼前这个世界,“眼见为实”是我们认为最可靠的判断标准。然而茫茫的宇宙、无始终的时空,地球的年龄就有45亿年,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才几千年,渺小的人类知道的那点可怜的知识――所谓的科学、常识又有多可靠、多正确呢?面对世界,人们首先应该反思的是自己认知能力的大小,而不是轻易地就做出评判,在自己有限的见识下做出一些看似合理、正确、客观的结论,并自以为善于思考,自以为掌握了真理。

在我们习惯的理性与感性的平面上,宗教建立起了灵性的第三维度,单向的思维被打破了。

宗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文化现象,是世界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纵观人类历史,无论是政治界、艺术界、还是科学界,那些对人类产生巨大影响的杰出人物,都几乎毫无例外地有一份挥洒不去的浓浓的宗教情结,政治家寻求全人类的平等与公正,艺术家追求精神上的至美与和谐,科学家探寻世界的奥秘和造福人类的物质方式。他们终其一生,投身其间悲欣交集、死而未悔。在这种宗教情结中所蕴含的道德与智慧的升华支撑着人类,即使是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也维系着人世间的公义与对人文精神的追求。

共产主义同宗教之间并非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如果我们以科学的态度加以分析,便会发现,在真正的宗教实践家和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之间,还是有着不少内在的一致性。如对于穷困者及一切被压迫、被奴役的人们的普遍平等的关爱;慈悲救世的情怀;勇于牺牲的果决和对于未来美好社会的向往。这个理想的大同世界,不管叫做什么,无论是基督教的“上帝之城”,佛教的“极乐净土”,还是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社会”,在其“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马恩选集》,第1卷,第273页)这一基本点上,依旧是息息相通的,因此它们也都同样地激发着这个世界上追求真理的人们为了人类和自身的更加美好而勇猛精进、忘我献身。

一位思想家曾说过这样的话:一个人如果没有目标就会走到他不想去的地方,如果发现自己活得烦恼、茫然无绪,只能跟着社会潮流走,也只是缺乏远见、没有目标的缘故。广阔无垠的天地间生存着智者、愚者等各式各样的人。愚者以盲目的生活了其一生,智者则总想活得明白、活得自在一些。

人生意义在哪里?人生目的是什么?科学无法回答,爱因斯坦说:“科学只能说明‘是什么’,而不能说明‘应当是什么’。”(《爱因斯坦文集》卷三182页)科学永远不能回答人应当怎样生活,也无法回答人生的意义和目的何在这类重大问题。此外,人类对美的感受、对快乐与幸福的感受、心灵对自在的向往及追求、对一些重大的道德伦理价值的判断以及情感等方面的问题,科学都是无能为力的。

在科学上找不到途径或方法去成就内心世界的转变,去“建造”德行兼优的人民。英国著名的物理化学家法拉第曾经说过:科学不能完全解决一切事物的本相。

穷人因衣食愁苦,富人为贪欲煎熬,男男女女被欲火燃烧,人都活在自己的感受、情绪、妄想、习气里,活在自己的习惯思维模式里,活在自己造作的因果里,被七情六欲所折磨,烦恼不已。在业力的牵引下,表现着各自的习性和命运,完成各自的角色,匆匆穿过生命的舞台。

人非草木的地方在于他有一颗跳动的心;不同于其它动物的地方,在于他有一个喜欢思考、渴求精神解脱灵魂。人需要用有意义的行为,赋予自己的存在以方向和价值。著名心理学家弗兰克尔认为,人的主要动力是竭力要理解生存的意义。动物寻求快乐与征服,但却不懂得生存的意义。人的本质是探明意义。思想家贝格尔认为:人是一种精神动物,他不只是寻求生存的手段,他也关注生存的意义,而且是在最深层次上寻求生存的意义。尼采说:谁懂得了为什么而生活,谁就能承受任何一种生活。

著名学者、复旦博导王雷泉教授指出“人兼具动物性、社会性和超越性,可以下堕为畜生,也可以提升为圣贤。而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有永不满足的精神追求,不断地超越自己的自然、社会层面,使相对、有限、有缺陷的存在趋向绝对、永恒、完美。”

人的生活,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丰子凯将其比喻为三层楼。大多数人住在一层楼,追求财色名食位,满足感官与虚荣心,挣钱,生儿育女,吃喝玩乐,跟着时尚走,他们不知道怎么关心自己精神的渴求,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么,随波逐流、浑浑噩噩地生存,被盲目的欲望引向深不可测的黑洞。

各行业的能人、文学家、艺术家、学者、科技人员等不愿只有物质生活,他们沉浸于兴趣领域,从中获得快乐和精神寄托,爬二层楼。

还有一种人,不肯做本能的奴隶,一心探求“生从何来,死向何去”,思索人生的意义,探讨人生终极的目标,追寻永恒、追寻无限的自由,想彻底解脱自己,他们努力向第三层攀登。这就是超越性,这就是宗教信仰存在的基础。

费尔巴哈有句名言:“没有精神的肉体是动物,没有肉体的精神是神,肉体和精神的统一才是人。”

人类渴望精神境界的升华、生命内在本质的开发,寻求生命延续性的存在,希翼一种永恒状态的来临――这便是宗教产生并长存的真正原因。因宗教所欲解答的实为人类最关心、却一直无法用科学加以阐释、解决的命运归宿问题。没有宗教信仰,人生就没有目标,没有中心,没有依靠,就会在灵魂最深处充满恐惧。

科学是研究事物外在规律的学问;而佛法则是研究内在心理的“科学”。科学家获得的关于宇宙、人类的知识越多,他们遇到的疑难之处也就越多。他们一个个自我构造出来的理论框架,往往在现实面前漏洞百出。而大多数的人们却偏偏非常迷信这种种的科学与理论,而视最深刻揭示宇宙人生实相的佛教为迷信。

佛教是以人文的理念和方法来探求和解决人的生死烦恼的问题,充满了人类依靠自身的智慧和毅力来自我解脱的人文精神,用佛教来治心,来救助人们的心灵,使人们认识到修行就是要回归本来清净的自心自性。没有必要以科学知识体系,科学的理念和方法来比附它,也不需要求得科学理念和方法的认同。

如果说科学着重的是事实,它针对的方向主要朝着现象界的话,佛学则无疑可为它提供灵魂。因佛学以其大智照破了现象的虚幻不实,又以其大悲引领世人走出实执的轮回。科学可使我们摆脱贫穷的困扰,佛法则使我们不被物欲所累,成为精神上的自由人。

随现代科学、哲学的深入发展,近代片面尚科学而非宗教的观念在今日已大有过时之势,西方文化人对宗教与科学持双重肯定态度者渐多,如普朗克在《科学向何处去》中便说过:

“宗教与科学之间,绝不可能存在任何真正的对立,因为二者之中,一个是另一个的补充。”

宗教可以解决科学所不能解决的精神上的空虚,只有信仰才能使灵魂变得坚强完美。所以佛教才在近年来的西欧、北美、澳洲、东南亚等地广泛流行起来,人们日渐发现在佛法中竟蕴含了无尽的宝藏,只要能按照它的教导依次闻思实践,自他的烦恼、痛苦、争斗乃至整个世界的无序、浮躁、颠倒都可以在不同层次上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现在的美国、英国、韩国等一些东西方国家的部分地区,都已在学校中开设了佛教课程,效果非常不错。在西方以及一些东南亚国家和地区,许多学校及社会团体都开展了各种形式的佛教教育,学生、家庭、社区都普遍认为,此举能从根本上改良社会风气。著名历史哲学家英国汤恩比博士曾经说过:“能够拯救21世纪人类劫难,只有中国传统的儒家教育和大乘佛法。”

国内外的学佛环境越来越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因为东西方的人们在初涉佛法后就已感到受用不尽,故社会和人群才开始形成一种合力,共同欢迎佛法的到来。

佛法的主要精神就是和谐,从消除内心的贪嗔痴,达到自心的和谐入手,在这个过程中,同步实现与他人的和谐,与社会的和谐,与自然的和谐,与宇宙的和谐。当内外一致,泯灭了我执、法执,就到了佛的境界。

1998年在北京隆重举行的“纪念中国佛教二千年”大会上,学术界、宗教界的代表以及政府的有关领导一致认为:二千年来佛教对中华民族的思想、哲学、伦理道德、政治、社会、人民生活、文学艺术、语言乃至民风民俗等许多方面都产生过积极巨大的影响,已成为古老中华文明和传统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直至今天仍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伟大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孙中山先生认为:“佛教是造成民族和维护民族一种最雄大的自然力。”

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所长吴立民教授指出:“佛教在过去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现在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部分,在未来是解决人类精神问题的必由之路。”

佛教是人类优秀的文化现象,以其深邃圆融、透彻宇宙人生的大智慧,如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世界观,忘我利他、普度众生的人生观,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教化人伦、导人向善的道德观,慈悲济众、清净安详的思想境界,对人类社会的道德修养、人们的精神素质的提升,具有十分重要而深刻的意义。漠视它,甚至把它当成异己力量,对社会的有序、和谐是十分有害的。

爱因斯坦说:“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宗教不但不与科学相违,而且每一次的科学新发现都能够验证她的观点,这就是佛教。”“如果有一个能够应付现代科学需求,又能与科学相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佛学这种直觉的智慧,是一切真正的科学动力。世界上如果有什么真正的宗教的话,那就是佛教。”“佛教具有人们所期望的未来宇宙宗教的特色:它超越个人化的神,无需教条主义和神学,它涵盖自然和精神两个方面,而它的基础,是建立在将所有的自然和精神世界作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来经历时所获得的那种宗教意识之上。”

佛陀之所以成为佛陀,就是因为佛陀自己已实证了法界本性,实现了心境不二的统一;佛陀超越了一切凡情爱染的束缚,断除了一切执著烦恼,恒处于一种清净无为的境界中;佛陀是最圆满的人。而世间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一种遍计执著的基础上向心外驰求发展,如此只能使心越来越迷乱,恒时感受无法摆脱的痛苦。

佛教着重教育人类向善向上向圣。它不仅能让人通过自知其心、自净其心而战胜各种身心痛苦,也能引领人们因了达心的本质而最终直抵快乐自在的解脱胜境。佛法不是神话,是一种活法。学佛,就是让人们认识宇宙、人生的实相、真理,明白前因后果、缘聚则生、缘散则灭“法尔如是”的自然规律,在利人度生的过程中,修正自己错误的思想言行,逐渐改变多生累劫形成的固定的思维模式――“一切以我为中心”,破我执、破法执。

懂得了佛理,在让人迷惑的物质世界面前你能把握自己,没有什么人、事让你烦恼、痛苦,一切痛苦烦恼全都来源于自己的贪心与欲望。佛法讲看破、放下,看破不是灰心、失望,是要看明白诸法的真相和真理,不再糊涂;放下不是放弃,是放下错误观念和错误认识,不恐惧,不着急,不执著,不牵挂。你真能放下的时候,样样都可以处理,对家庭、对社会尽职尽责,心不为境转,这是生活的大智慧。

学佛乃追求人生真理、升华生命境界、解除烦恼痛苦、了脱人间生死、自利而利人的积极行为。它既可以让你从最高的视点把握人生实义,又可以让你把高深的道理落实在日常生活中,使你不仅可以洞彻宇宙,还可以把握宇宙、参与宇宙的造化演变。佛法的智慧只会让人更快乐,佛教的修行只会让人真正地脱离痛苦。

哲学大师方东美说:“中国知识分子一旦与佛陀相遇,不禁喟然叹曰:‘惟其妙想万千,乃益显其高卓,经我挑剔百般,方愈识其伟大。’”“佛教的哲学是全世界最高深的哲学,学佛是人生最高的享受。”

掌握了这种哲学,并能灵活地运用于生活中,你就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一个少烦恼的人。对一个真正学佛的人来说,佛法对他的人格、道德、智慧、胸襟的改造与提升,一定能使他在当下这个人的思想境界越来越低级化、整个社会越来越庸俗化的人世间,凭借佛法所提供给他的精神力量,日益吸引更多的大众也趋入佛道。

从古到今,由于各人根性不同,有毁佛、谤佛者,真诚信仰认真学佛者更不少。“杰出人士学佛多”乃是一个基本的事实。

历代名僧,如隋之慧远、宋之永明、明之憨山及近代弘一法师等,大多是当时英睿特出之士、社会文化之精英。至于社会上尊崇佛教、研究佛教、与佛教有胜缘乃至精修佛法之著名人士,其载诸史册,见于典籍者,代不乏人。

帝王如梁武帝、唐太宗、唐宣宗、宋孝宗、元世祖、清世祖、清世宗等;贤相如范仲淹、王安石、张方平、富弼、张商英、耶律楚材、宋濂等;文人名士如谢灵运、王维、柳宗元、白居易、苏东坡、黄庭坚、司马光等。在近代,著名人士如龚自珍、林则徐、魏源、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章太炎等,无不研究佛学、尊崇佛教,其思想和行为都深受佛学思想的影响。

佛教既以宗教为基本形象,确有庇护弱者、慰藉心灵的基本宗教功能,然古往今来杰出人士、文化精英的学佛,就足可令人深思:佛教是否迷信?学佛是否消极?佛学中是否有人生大智慧?他们何以学佛?为什么学佛?

当代社会,浓妆艳抹掩盖下的往往是一张张苍白的面孔,奇装异服包裹着的常常是一颗颗干瘪的灵魂,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淫着贪执、滴淌着欲望的现代人,没有信仰,没有高尚的人生目标,美好的年华消耗在歌舞厅、酒吧、网吧里,被寻欢作乐、百无聊赖、追赶时髦打发掉。

受过现代教育、经过洗脑的中国当代知识分子,大多数受社会思潮的影响,在一些先入为主的不正确思想的影响下,仅凭感官印象及教科书的主流话语就认定了佛教的本质,挥舞着科学的大棒,盲目武断地斥佛教为迷信,一味地坚持自己的邪见,这实在是他们个人的悲哀,也是时代的悲哀。其实给佛教扣上这些帽子的,根本没有认真读过佛经,没有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如果你深入经藏,认真钻研,实践修行之后,你才会惊讶地发现:佛法中包含了完备的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如何和谐共生发展的智慧和方法。无论是在哲学、心理学、社会学、道德伦理学等方面都提供了最为完备的智慧和方法。在这些方面的智慧和方法也远远超越了世俗人类的层次。

一部分具有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具有探索精神的知识分子,最初抱着怀疑态度,认真去读佛书,接触佛教并理智地观察、思维、验证,被佛的大智、大悲折服,最后信解佛法而趋入正道,这本小册子就有不少这样的案例。有怀疑才有发现,有发现才有提高。不失为一个实事求是的以科学精神研究问题的方法。但愿这些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能触动读者朋友――您的心弦。

人们在忙忙碌碌中,无暇顾及生命的本质问题,于不知不觉中就将生命消磨殆尽。但一生所从事的事业,却在最终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得无有踪影。我们生命的价值究竟在什么地方体现?作为人,我们都不希望像畜牲那样愚痴地生活吧!

当越来越多的东西方高级知识分子开始在佛法当中寻求人生真义之时,当他们越来越坚定地认定佛法只能给人以利益,而不会带给人类任何损害时,期待着能有更多的知识分子,偏见在真知面前一点点消融,反省在探寻之后慢慢生起,逐渐接近不离世间觉的佛法!期待着他们能对佛法的弘传与人类智慧的升华,做出更大的贡献。

内心深处总是闪耀着一个深深的希望:愿知识分子们都能吸收真正有价值的佛法智慧,度过有意义的人生。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多么希望不信佛者能尽快清醒过来啊!不然,等到了黄泉路上,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佛书上说:舍命易,舍见难。一个人,特别是知识分子,喜欢思考,喜欢独立判断,常常自以为是,想让他放弃已经形成的固有意识形态,比要他的命还困难。夏明翰烈士临刑前高唱:“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李大钊满腹豪气、无比自信:“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帜的世界!”读者朋友,您……

目 录

第一章 专家、学者、名人与佛教

一、贯通儒道佛的九旬叶曼居士自述学佛心路历程

二、南怀瑾大师关于神通的精彩开示

三、香港理工大学前校长:我为什么信仰佛教

四、不穿袈裟的和尚――梁漱溟

五、我到人间只此回

六、人生的最高享受是学佛

第二章 博士学佛

一、悲欣交集

二、最后一道阳光照亮自己黑暗的心房

三、我对自己选择的道路充满信心

四、“佛法是绝对真理”

五、所学的物理学简直就像是给佛法在作注脚

六、我的心得与体会

七、飞向全世界的佛法

八、还生命以本来面目

九、对于生命的感悟

十、超拔尘世的佛法

十一、佛教是改造人类身心的首选妙药

十二、佛教,绝对可以帮助我们认识人本身

十三、佛法是人生至宝,是真理之法

十四、佛教是传授并启迪慈悲与智慧的教育体系

十五、佛学是解决人类精神危机、人格缺陷的学问与实践手段

十六、佛法是对宇宙奥妙进行精进探索的结晶

十七、我走的是一条人生的光明正道

十八、能引领科学走出狭隘利益怪圈的唯有佛法

十九、原来佛法是如此的伟大

二十、佛法打开了自己的智慧之门

二十一、佛教是智慧的宗教

二十二、从佛法当中找到战胜苦难的良方

二十三、应该公正地了知佛法本义

二十四、佛法才配堪当“唯一正确”这四个字

二十五、梦境的复印

二十六、降伏其心

二十七、佛法是引路明灯

二十八、佛教以智慧与慈悲方便饶益天下众生

二十九、我终于通过佛法而明确了前后世的存在

第三章 硕士学佛

一、归家

二、人生定位

三、学佛随想

四、走在光明佛道上

第四章 大学生学佛

一、抉择

二、神游宇宙奥妙之门

三、心中的佛教

四、众多花季大学女生成为僧尼(图)

五、名校才子变身高僧

第五章 革命家、政治家与佛教

一、马、恩谈佛教

二、孙中山《游普陀志奇》

三、章太炎代理冥官的神奇经历

四、毛泽东与佛教

五、习近平巴黎论佛教:中国文化复兴佛教当担大任

六、佛教对瞿秋白的影响

七、昂山素季:佛陀树下有清凉

八、虔诚佛教徒林则徐

九、真学佛的谭嗣同

十、一位将军的出家竟让蒋介石气得直骂娘

十一、台湾政治家陈履安的修行心路

第六章 教师与佛教

一、念佛感应见闻

二、常随佛学

三、光明在前

四、苦难让我清醒

五、历程

六、快乐之源

七、理智之道

八、明明白白我的心

九、真实与虚幻之间

十、真正的灵魂工程师

十一、撞击灵魂

十二、我的摸索

第七章 文学家、艺术家与佛教

一、鲁迅与佛教之缘

二、老舍与佛教思想

三、叶圣陶与佛教大德

四、郑振铎写的《大佛寺》

五、丰子恺对佛教的认识

六、金庸学佛心路

七、莫言:人类的欲望是填不满的黑洞

八、腾格尔:我对家乡的最大贡献是弘扬佛法

九、佛教启迪了徐悲鸿创作的灵感

十、著名画家昆仑子高速遇车祸离奇得救

十一、电影导演谢晋、凌子风与佛教

十二、著名演员李雪健对佛教的认识

十三、一群引人注目的游客

十四、李娜学佛

十五、李连杰学佛

十六、游本昌:演济公是我一生的荣幸

十七、濮存昕:饰演弘一法师影响我一生

十八、刘德华信佛修福

十九、王菲:爱情里最大的功课是因果

二十、演艺界名星学佛

二十一、精神的力量

二十二、人生三步曲

第八章 科学家、技术人员与佛教

一、“信奉佛教的科学家”杨振宁

二、梁乃崇教授学佛因缘

三、朱清时用科学方法重新审视迷信

四、佛教的伟大使我感动

五、寂仲:一位科学家的学佛体验

六、我以科学论佛法

七、动脑学佛

八、人到暮年方回首

九、心中的启明星

第九章 法律工作者与佛教

一、生活的沉思

二、净化心灵的甘露

三、法律界名人黎澍从阴间带回来的信息

第十章 医务人员与佛教

一、行医与学佛

二、法医警官披露因果报应实例

三、放下包袱

四、解铃还得系铃人

五、佛光普照

六、一个医生对无神论者的忠告

第十一章 公务员、企业家、管理人员与佛教

一、卓越的外交家顾维钧生前谈灵魂传奇

二、从中校到佛子

三、富贵学佛

四、发现心灵的归宿

五、发现真理追求大乐

六、步出困惑

七、故乡

八、佛法让我懂得生活

九、发现安详

十、世界华人首富李嘉诚:我是学佛的人

十一、稻盛和夫:人为什么活着

十二、首善曹德旺的人生境界

十三、凤凰卫视总裁刘长乐的佛商之道

十四、“商人信佛热”现象

第十二章 世界名人、高级知识分子对佛教的认识

一、世界名人谈佛教

二、各国学者说佛教

三、当代博士谈佛教

四、用现代的观点看佛教

五、科学巨匠爱因斯坦看佛教

附录

一、英国已将佛法列入中小学课程

二、 中山大学公选课组织学生入寺院体验宗教生活

三、一位老红军临终信佛并念佛往生的奇事

一、贯通儒道佛的九旬叶曼居士自述学佛心路历程

(1914年出生的美籍华人叶曼女士是当今世界将儒、道、佛文化融会贯通的国学大师之一,曾受胡适、三毛等众多名家推崇。本名刘世纶,原籍湖南湘阴,北大毕业,曾任辅仁大学哲学系副教授,主编过妇女杂志。年轻时她对佛教非常反感,认为它只是士大夫阶级的另外一种消遣品。后来作为大使夫人辗转于美国、日本、菲律宾、澳大利亚、沙特阿拉伯等地,接触过基督教、伊斯兰教,也研学了佛教、道家、儒家多年,对东西方文化、哲学和宗教有独到的见解。最终,叶曼为明了生死而皈依佛门学佛,亲证佛法之神奇。她在上世纪80年代曾独自募款重建北京云居寺,还担任世界佛教联谊会副会长,致力弘法利生工作,1996年于洛杉矶创立文贤书院,期能带动更多修心向学的风气,目前讲授的有《四书》、《道德经》、佛教的故事等等。其著作有《叶曼散文集》、《叶曼随笔》,《叶曼信箱》,《叶曼拈花》,《春到南天》、《世间情》、《叶曼讲心经》,《叶曼讲阿弥陀经》等。)

我学佛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小时候虽然父母都是很虔诚的佛教徒,但是我却对佛教非常反感。父亲研究唯识,他常常带我去听韩德清居士讲的成唯识论,当时简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甚么,所以觉得这只是士大夫阶级的另外一种消遣品。

母亲认识的字不多,她受了菩萨戒,要我教她诵经,第一部经是《佛说阿弥陀经》。记得当时是一面教母亲念,心里就一面起反感,以为《阿弥陀经》只是和哄小孩一样。后来又教母亲诵大悲咒,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到最后我都会背这一经一咒了,也因此而使我对佛教更起反感。

八岁那一年我开始吃素,但吃的不是佛家素,那是因为我曾经看过羊被宰杀的情形,那只羊要被杀前,跪在涮羊肉店门外哭,目睹那种情景之后,那顿饭我就吃不下了,从此下决心不再吃有生命的东西。那时我还是成长时期,需要足够的营养,而我在外面都是以一碗素汤面打发,家人因而很着急。不过他们想,这可能是小孩子说着玩的,也许过段时候就会忘了。可是我就这样吃了十四年的素食,一直到抗战开始,离家出外为止。

我从小就心里有许多问题,对于周遭事物存在的原因和人生的来处与去向,常常产生疑问。这些问号跟着我度过了中学、大学,再从抗战、就业到结婚,生子,在外漂泊了几十年。在这中间,我经历了国家最乱,最艰苦的时期,从军阀割据,到日寇入侵。在那个时候的青年学生,目睹国家处境的困难,几乎都有同样的共识,就是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才能使国家强盛,以免于列强继续侵略,因此不可能想到一些超现实的问题上。

我念的是北京大学,以往的北大,曾经也是思想非常自由的一所学校,在那样的学习环境里薰习久了以后,自然会受它的影响。我的思想也就因而跟着转变,对一成不变的观念不予认同,并且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肩负着历史的责任。当时因为看着国人的生活条件极差,心中就起一个念头,要把国家社会的经济情形改善,民富则国强,因此我就选了经济系。

平静生活开始寻找庐山真面目

回想到台湾的这一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平静的日子。而我现在心里所想的又是甚么呢?从民富国强,慢慢地又开始注意到超自然的精神上的问题。为了寻找这些答案,于是我踏进了哲学的领域,开始试着用逻辑的方式,藉着归纳法和演绎法,推论人生是甚么、人应该怎么活的问题。但是这些理论不但不能给我一个圆满的答覆,反而扰乱了我的思想。那些理论只告诉我们,人是非常无知的。我承认我的无知,但是这些哲学理论并没有对我的无知提供任何的意见,反而把我的无知搅和得更乱。

再说,这些哲学家们,每个人都有他的一套说法,而且同一个哲学家,又可能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见识的增加,修正他原先的说法,在众说纷纭的情形下,究竟该相信哪一派、追随哪一个哲学家呢?在哲学上感到乏味之后,自然地回归到东方思想。东方的思想在生死的问题上,有较具体的说明。《论语》记载着一段,孔子站在桥上,看着流水不停地流着,便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意味着生命就跟水一样,日夜不停地流着。年轻的时候还感觉不到时间消逝的快速;到了步入中、老年之后,想起孔子的这句话,就有很深的感受。岁月岂只是“不舍昼夜”?简直是不舍分、不舍秒。我们一分一秒地老去,也就是一分一秒地走向死亡。虽然已有这方面的认识,可是关于生命的来处和去向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孔子是不谈生死问题的。既然这些都不能为我解决问题,我又转向研究道家。道家好像说出了一点点东西来,有一句话说,“生者寄也,死者归也。”活着只是借住在这世界上而已,死后就回去了。这已经是有稍微进一步的答覆了。不过为甚么要寄?又要回到哪里呢?慢慢地又从东方哲学,靠近宗教范围了。

当时我的朋友几乎都是基督教徒,偶尔我跟他们提起这些问题,他们很自然地都会邀我去教堂,我也跟着上礼拜堂。可是到了那里,我越听,迷惑越多。他们教我只要相信,信者得救,不要有这么多问题。可是我做不到,必定要在疑问解释清楚之后,我才能够相信,我一定要知道人是怎么来的。他们说,这问题在《圣经》里说得很清楚,可是我读了《圣经》之后,问题更多。上帝为甚么要创造蛇和智慧树?我可以答覆的是,蛇是用来测验夏娃的,而夏娃是用来测验亚当的。既然是这样,上帝知不知道亚当一定会受夏娃的引诱,而夏娃也会受蛇的引诱?如果上帝不知道,那么他就不是全知;如果他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那么他就不是全能。如果他是,那么他还会把危险的东西蛇和智慧果放在园子里?智慧难到是这么可怕吗?上帝禁止他们吃智慧果,是不是因为他们吃了之后,就会像上帝一样的聪明,所以他就发脾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上帝就太小器了。他们只因不听上帝这一个戒,吃了智慧果后而被驱逐出伊甸园,那现在的人类所造的罪恶不知比吃智慧果的罪恶大得多多了,死了以后怎能回到上帝的怀抱?再说那些都是魔鬼的引诱,请问魔鬼是不是上帝创造的?

从南怀谨老师寻真理

得不到满意的答覆,最后我又离开了这个宗教圈。我有几位北大的同学,常常聚在一起谈些人生的问题,其中一位当时正在师大教书的朋友,也知道我有这些疑问需要解答,于是带我去认识南怀谨老师。

当时很冒失的去找南老师,我说我想知道生从何处来,死往何处去。南老师说这也是许多人共有的问题,它的答案就在佛法里。当时南老师正在讲《楞严经》,顺着这个机会,我也开始在他那边上课。可是南老师已经上了一半,我连佛、菩萨是甚么也不知道,还有菩提、波罗蜜等,这些名词我都不知道,一下就要跳进《楞严经》,因此就赶紧恶补,把这些名词弄清楚。

听南老师上课的人数不多,可是多是老参,底子很好。我听了《楞严经》的课之后心中的满足和喜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此在听了半卷之后,要求南老师重新再讲,于是他又重新讲一遍,其他人也陪着我再听一遍。

《楞严经》上有世尊询问阿难学佛的原因,阿难回答说,是因为看见世尊的八十相好,心中生欢喜,所以出家。世尊再问阿难心在何处,就“七处徵心”,再问见在何处,又引出八还辩见。后面还有叙述二十五位菩萨提出的二十五种修行法门,这些都是达到明心见性的方法。经上又很清楚地说明,在修行的过程中,我们身上的每一蕴都要经过十种阴魔境界的考验。这种境地,现在的生理学和心理学,都无法达到它的标准,因此我捧着《楞严经》如获至宝。

几年来我一遍又一遍地研究,但总觉得经是经,我是我。后来我再从头开始学习,从四谛、十二因缘、唯识里找资料。这时候我才发觉,过去自己把唯识误认为士大夫阶级的消遣品,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好的东西。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经与我之间,依然是两回事。经是经,我是我。那一段时间,我正在国外,有一次听到南老师将在农历春节打禅七的消息,就在农历除夕那天晚上,不顾即将临盆女儿和驻菲律宾领事馆先生的期盼,离开家人,专程搭飞机回台北打禅七。

初试禅七滋味

大年初二上山,我用最坚决、最热诚的态度,为的是要决定以后继续学佛,还是不学。虽然这里有这么好的东酉,但它牵制我太多了,我仍须要做个决断。在禅七的前四、五天当中,我把身心都投进去了,只想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到以后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当时我的脾气很坏,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天天打坐,闷着头苦想,可是都好像敲不中心里所想要的东西。到了第五天,朋友们看了我的情形都很着急,南老师也在做晚课的时候,把我叫到一边,他说:“五天下来,还有两天就要结束,你究竟要甚么东西呀!” 我说:“还是那老问题。”“你这样闹下去是找不到答案的。”“那要怎么办呢?”“万念放下。”于是我就试着把万念放下,就在忽然之间我感觉到所有的狂心、乱心全部静止了,这时的感受非常舒服。《楞严经》有句话“狂心顿歇,歇即菩提。”我不敢说自己得度了,但是那种受用真是不能想像。次日打坐的时候,完全不起妄念,一天下来,精神非常好,不觉得饿,也不疲困。到了晚上,起了很大的生理变化,这时以往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我心如秋月,寒潭清皎洁,无物堪比拟,教我如何说。”

从那天以后我一直保持着那种清净的心,自己也很满意,因为无论如何都不会起嗔心,至于贪念就更少了,当时还以为这种境界就是佛法的究竟。这样过了三年之后,回台北,又遇上了南老师打七。心想我已经很好了,应该可以去打七了,另外我还邀了三个外国人一起参加,准备充当他们的翻译。不料,事不从人愿,我没有做好翻译的工作。因为禅七期间,每一个动作、南老师的开示,都是紧密相连,几乎不容我稍停片刻来给他们做翻译。那三个外国人都围着我,等着我帮他们沟通。在一次跑香的时候,南老师说:“寒山有一首偈子‘我心如秋月,寒潭清皎洁,无物堪比拟,教我如何说。’”这时候我心里很得意,因为这正是我现在心灵的写照。然而南老师却突然喝一声“错了!”我也随声楞在一边纳闷“难到我这几年都错了吗?”南老师继续说:“太冷了,应该是 ‘我心如灯笼,点火内外红;有物可比拟,明朝日出东。’”

原来我在这三年中都是错的,应该是点火使内外红,而不只是寒潭清皎洁。经过这一个大翻身,生理上又起了大的变化。至于情况如何,我不方便说,以免有人因冀望这些而走错路。其实这只是要告诉我一件事情,佛说心物不二,心物一元,一切唯心造。经过这两个大的转变,我不会再退转了。过去曾因抗战而中断素食,尤其是在国外那一段期间,吃素的条件更差。这时我决定吃素学佛了,不管环境加何困难,绝不杀生,并且守五戒,因为,“知止而后有定”,有戒才能定,定才能生慧。

从道家讲创世纪

后来我在辅仁大学哲学系开课,其中有一次他们邀我讲“创世纪”,记得那天坐在头一排的都是神父,我用道家和“唯识”的观点来诠释“创世纪”。大意是,在太极里生两仪,两仪就是亚当和夏娃,只要一念起,就有太极,两仪的生起就是分别心的开始,进而感生业缘。依佛法来说,上帝一念无明起,即开始创造世界,天地这个无明缘行,行缘识,他就把泥土捏成亚当,又另外造夏娃。这分别心一起。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这个智慧果代表分别心。我不曾提过佛字,但是说的全是佛法,我很高兴,以往是从“创世纪”进入宗教圈的,这时竟以“唯识”来讲“创世纪”。

把握当下 精进行持

我从好奇心出发,正好碰到了强调“大疑大悟、小疑小误、不疑不悟”的禅宗,藉着参话头的方法,面对自己的问题去找答案。佛教与其他宗教不同的地方,就是佛法不承认有“主宰”,佛教认为没有任何一人可以主宰我们的生死、祸福及赏罚。我们必须对自己所造的一切善恶业负责,因此没有主宰,也不是自然。

过去我在年轻的时候,常常把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里,当时根本就不听佛法,甚至于看不起《阿弥陀经》。现在我却修净土,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一切唯心造”。所谓:“理可顿悟,事须渐修。”如果我们不把旧习除掉,这一世不能成佛,下一世将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释尊曾以“爪上土”来比喻人身难得,以“大地土”来说明众生轮回恶趣数量之众,既然知道人生难得,就应该把握这机会好好用功。

修行不光是盘腿打坐,或是在佛像前磕几个头、念几声佛号。释尊当初在菩提树下证悟时,说众生皆有佛性,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因此只要灭除妄想执着,就能证得佛性。可是要灭除妄想执着,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完全看自己下的功夫。世尊在世时就连他自己的儿子和弟弟都不能因世尊而得道,更何况是我们呢?个人的生死,只有靠自己去解决,别人完全用不上力。

修行就是修正我们日常的行为,不要以为佛就只是这尊佛像。这尊佛像就和国旗的意义一样,代表觉。学佛就是学习佛陀觉悟,这里没有福报,千万不要以为学佛就可以发财、婚姻美满或得到其他种种的好处。佛陀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他在二千五百多年前给我们说的这些法,为的就是让我们也能到达他所到的境地。并不是我们一天给他磕几个头就算尽心了,而是要依佛陀的教示,见到他所见到的。所以说佛以一大因缘出世,那便是开示悟入佛的知见。我们既然有幸接触这殊胜的妙法,加果不勤加用功,则不但对不起佛陀的苦心,更对不起自己。

国学大师叶曼学佛修行的神奇实证经历 (略录)

叶师跟南老师学佛,三次禅七,第一次打通了任督二脉。

第二次七轮转动了四轮。南老师笑称:你以后不要叫刘世纶了嘛,叫刘四轮吧!

第三次修白骨观就到了莲花生大师的大殿(这种大殿是古希腊那种柱子),还见到了满殿会动的骷髅,还见到了观主金刚亥母。

南老师和陈上师都有一点神通,但是每当显露一点的时候,他们又马上收住并予以坚决否认。

按南老师的教导,学习打坐,腿也盘不起来,那是一种近乎散坐的打坐。

可是坐的第二天,刚一上座,突然间觉得有一个东西从尾闾那儿往上冲,就好像蒸汽机一样的强烈,仿佛有一个类似圆柱的帮浦,往上直冲,这一下可真把我吓坏了。

我想:「糟了――这个大概就是所谓走火入魔了吧?」於是,赶紧下座,跑去告诉老师。老师说:「没想到你这麽一把岁数了,又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还能一打坐,就碰上这种事,真是可惜,我应该先告诉你的,你把这机会失掉了,下次若有这种情形发生,不要慌,再继续坐下去,看看还会发生什麽事情。」

很可惜,从那次以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现象了。

一九六四年。南老师准备在阴历大年初二,举办「打七」。

听到这个消息之後,我排除了很多的困难,预备离开美国赶回台北。

这一次,我是抱着求知、求证的心,在大年除夕万里飞回台湾。在国外几年,「楞严经」书都给我翻烂了,理趣上虽然知道了不少,但在自己身心方面,却觉得毫无受用。

因此,这一次「打七」,我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对自己说:

假使在这七天之内,我若不能证实任何东西,从此以後,我不再学佛,不再谈佛了,无论佛的教理有多深,文字多美,依然只是谈禅说法,於事又有何帮助呢?五年来我把自己整个心都挂在上面,可是抓不着!摸不到!碰不见!丢又丢不下,放又放不开,到头仍旧什麽都不知道,长此下去,岂非浪费生命?

所以,当时是抱着这种决心去「打七」的。

我的脾气不太好,而且很执拗。

老师经常说我,一个女人,怎麽有这麽大的霸气?应该放柔和些。

我自己倒不认为这是什麽霸气,无论别人如何夸赞我,我觉得自己并不很聪明,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勤能补拙」,最好是下死功夫,所以,无论学什麽东西,本着笨鸟先飞的原则,我总会比别人早一步,下多一点功夫。那麽我就不会比人家落後得太远。而我学佛,起步已太迟,兼之自感老大,更深怕他生未明,而又此生先休,所以才会如此的着急。

因此,我下定决心,在这七天之中,一定要把这挡子事弄个清楚明白,作个最後了断。

在禅七中,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我非常的虔诚、专精、老师说的法,我心领神会的细琢磨;老师教的法门,我都认真的去参修,他要我们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在那几天当中,我一句话也不说,一副要打官司的脸,不说也不笑。

朋友们安慰我说:「这事情,不能急,要慢慢来。」

我劈头的反驳他们说:「慢慢来,等到死了再来?还是等到像您这麽老了再来?」

我就像是疯狗一样,只要谁劝我,我就不客气的反驳回去。甚至於连老师的话,我若听不顺耳,也板着脸反驳。

我认为,只是打打坐、数数呼吸、听听经,不管理论上有多好,但是对於自己毫无补益,并不能证实什麽,这岂不是依旧在拿佛法来消遣?

那时我的心情,实在太坏了,把所有的朋友都顶撞了,我不是气冲斗牛的瞪着两只眼睛发脾气,就是闭着两只眼睛生闷气,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满脸的杀气,真像卖牛肉的样子。这是後来同参们描述我的当时神情。

到了第四天晚上,大概是有人对老师说:要是再不管她,她可能就真要发疯了。

於是,老师把我叫了去。

老师说:「你在闹什麽呀!」

我说:「太多的问题,从头到尾,我都不能解答。」

老师说:「你这样,就能解决得了吗?现在,你静下来,冷静下来,……一切问题都不要想,全都放下。」

我瞪着两个眼睛看着老师。

老师只是说:「静下来,什麽都不要想!」

我静了下来,突然间,我有如醍醐灌顶,从头顶静到足心,我立即体会到,真正体会到:「狂性自歇,歇即菩提。」

一切问题立刻溶化消失,心中豁然开朗,一种说不出的欢喜、舒畅、宁静,那是难以述说的。

我高兴的说:「老师,就这麽简单?」

老师说:「根本就不复杂!」

我说:「就这麽平凡?」

老师说:「从来就没有隐密。」

於是老师叮嘱我:「好了,就是这个意境,一直保住下去,不要睡觉,不要动,好好保住。」

老师离开後,我继续坐了许久。忽然想起,脚还没洗,牙也没刷,赶紧下座,到了浴室,清洗一番,然後,躺了下来,倒头就睡。这一觉真是睡得好香,好甜。

第二天,一早老师问我:「怎麽样?昨天怎麽样?」

只见老师把眼睛一瞪,大声的说:「告诉你不要睡,继续坐下去,你为什麽不听?」

我说:「老师!我的脚没洗,牙也没刷…… 」

老师不等我说完,就向我吼着说:「这就是你的洁癖!这就是习气!这就是业力!」骂了一大堆。

我听了,一点不觉委屈,反而心平气和的说:老师,您昨天讲密勒日巴尊者的故事,当他飘在半空中下不来的时候,把他老师给的锦囊打开一看,原来只是告诉他:「此时最需好饮食。」其实,此时也需好睡眠哩.

老师笑了,没有再说什麽。那一整天,坐得非常好,不必用什麽法门,自然的万虑俱寂,而又充满欢喜。彷佛一切原本就是如此的。

到了晚上,刚躺下来,突然感觉下腹部,脐以下,整个热气充满,就像山里氤氲的云,翻滚弥漫,越来越密越厚,又暖又充实,忽然有一股气从密集的云层里直往上冲,顺着喉咙、唇、舌、人中、鼻子到眉尖,然後分成三股,牢牢的,把顶门按住。

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既不害怕,更不心乱,反觉得很有意思,心里想:「你」可以上来,「你」是不是也可以下去呢?这麽一问,「他」就真的下去了。我又再跟「他」商量:「你」是不是可以再上来?於是,这股气又上来了。

我开玩笑的问「他」:也能从後面上来吗?「他」就另分一股从後面尾闾,沿着脊椎、後脑,然後分为五支,冲了上来。这样一前一後两股气,上面各分出几股,把我的头部密密抱持住。

我摇一摇头,摇不掉他,但是心里,要「他」上来,「他」就上来。要「他」下去,「他」就下去。我就这样的和「他」戏耍了好半天,觉得有趣而又舒服,然後,我安然的睡去。

第二天清早,几乎把「他」忘了。但是把头一摇,才发现「他」还在那儿。清清楚楚的在那儿。

这一下,我知道「他」不太简单,立刻奔跑到老师的房里,报告昨天发生的事惰。

老师立刻吩咐鸣钟集众,大伙儿都到了禅堂。

老师向大众宣布:“我们大家来庆祝叶曼――她,任脉、督脉一齐打通了。”

我好奇地问:“什么叫任脉?督脉?打通了又怎样?”

老师说:“前面的叫任脉,后面的叫督脉。其他问题,暂时先放下,现在,你一切不要管,只是好好地保住!”

当时,我心想:老师既然如此郑重地当众宣布,当然不是走火入魔,反正我心里现在很喜悦满足,其他的由“他”去罢!

我就那样的继续坐下去,腿不累,心不乱,肚子也不饿。

一直坐到下午,发觉月经来了,而且,来很猛,算算日子,刚刚过去几天,这恐怕真的出了毛病了,於是,赶紧去请教老师。

老师一听,高兴的说:「好哇!赶紧斩!」

我问:“斩什麽?”

老师说:「斩赤龙呀!就是斩那个东西。这正是最好的时候。」

我追问:「怎麽斩?」

老师说:「我又不是女人,我怎麽知道如何斩?你自己「现在」应该自己知道了!」

说实在,斩赤龙,正和任、督二脉一样,都是生平第一次听到,根本不知如何处置。但是,心里一横,想着: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死就死吧!不去管它!斩不斩的话,至多不过是血崩。所以我虽是茫然,却很安静的走开。

老师突然在我身後,说:「空掉它。」

回到座具,心想:空掉它?这个我做得到。对!空掉它。

刚这麽一想刹那间,血就止住了,它的停住,正像它来时的突然与猛烈。

原来身上前後的两道气,在血止的同时,突然间,转变成了一道急流。原来这两道气,我是可以任意使「他」升降的,这时,「他」却自己变成一道河流,周身上下前後轮转,转动的时候,可以觉得:有个轨道,并且上面有个东西,「突―突!突―」的在轨道上奔驰,就像是火车在一条有三根铁轨的轨道上飞奔前进。

我又去报告老师:「现在血是止住了,但是身上又出了变化,任脉、督脉全没有了,它们连成一条河流,上面还有一个小火车的东西,「通!通!通!」的在旋转。」

老师说:「哎呀!你怎麽这样的好运气!真是瞎猫又碰上了死老鼠。这是转河车!不是转火车。」

我问:「什麽是河车?」

老师说:「就像那古时耕田用的河车,农夫踩在上面转动着,把木格子的水随着从下面兜上来。从前,古时候,没有火车,所以,把这个现象称为转河车。」

这时,已是第六天了。

三十六小时暗室禁闭

第七天,我们打七结束,大家下山。我内心充满了喜悦与满足,我并没有得到什麽,只是体会了「狂性自歇,歇即菩提」的确切含义,同时,使我了解并且确信「心物一元」。

从前我必须用尽各种方法在静坐中求定,还是得不到。现在一坐下,我的心自然就安定,不必用持咒、念佛、观想等等去除妄念,妄念自然没有了。

至此我深深体会到心真能影响物,反过来说,物也能影响心。而心物两个东西,实在同一的。

在事实上,我并无所得,只是解了「狂性自歇,歇即菩提」的真义,就有这许多的身体的变动发生。

打七结束时,我向老师叩首礼拜,很感激的说:「我流浪了二、三十年,现在,总算找到家了。从此以後,不会再去东奔西闯,同时从现在起,我开始吃素。」

小时候吃素,是吃的儒家素。今天,吃的是佛家素。我吃素既不是要增加福德,更不是为了怕因果。如果吃素有一点点功德,这个功德就回向给我那个老同学――张起钧先生。因为不是他,我不会认识老师,没有老师,我不会有今天。

从一九六五年吃素到今天,又已经有十六年了。

心如墙壁

下山以後,我曾经准备在老师住的附近,租一间房子,藉此闭关一些时候。但是我不能决定,我有很多问题挤在心里,我必须静静的单独默想,于是我就去住在旅馆里,那时并没有亲友知道我回到了台北,更不知我住在那里。只是回国时,托一位老朋友替我办理入境证,只有他知道我回来了,并且住在那里。

在整整两天中,我不接电话,不接见人。

一位蒋太太,得到我的行踪後,站在我的屋门外,哭求见我一面,并为我送来食品,我却毫不动心的硬是不理。

我只是专注的清理心中的所有问题。我没有走下床,也没有盥洗,就只是坐在床上,把窗帘全拉起来,不吃不喝不点灯,只是静静的想――想过去所读的书,老子、楞严、孔孟以及其他不能了解的一切问题,这些问题像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显现,而我不必凭理解,也不必思想,更不用分析,只是感觉的一一明白,这种意境很难解释,只是,我感觉到自己变得好聪明,仿佛那些问题不再是问题,几乎是本来就知道的。

当时,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释迦牟尼佛,感激南老师,我曾经写了一封信给我的女儿,告诉她,我的喜悦,我说:「粉身碎骨,难报师恩。」生我的是父母,给我第二生命的是南老师。

在这几乎两整天的时间,那位替我办入境手续的朋友,对于我的自我禁闭,真是又急又气,最後他在门外下了最後通牒:

「我给你办的居留只有十天的期限,你倒是延长?还是出院?必须说明白。假如以後发生任何後患,都必须由你自己去担当。」

我只好把门打开。

从门外射进的灯光里,他一见我,就说:「哎呀――你怎麽变得像鬼一样?这是怎麽回事?」

我说:「我两天来,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洗睑,没有移动过。」

他想把帘子拉开,我连忙说:「请先不要拉开帘子,我最好慢慢的见光。」

这位朋友,急迫的追问着:「你到底是在这里搞些什麽?」

那时,我从心窝口到眉端,堵塞得满满的,就像是一堵墙,堵在那儿。整个人也像一堵墙,所以滴水不能入。

我说:「我现在堵在心里有很多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知是留下来?还是走?目前,最不能解决的,是我心里头的这一堵墙,我自己都没办法思想。」

他说:「你不会打电话,问问南老师,看怎麽办是好?」

我说:「南老师刚刚打完七出来,每一次打七之後,老师常说他就像去掉了半条命。所以,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他。」

他就试着问我这些时候想到了什麽问题,希望能说给他听。他并且要求开一盏灯,以便记下来。

我把心里的一切问题,滔滔不绝的像倒水一样倾泄出来,等我把心里的话完全说出来,突然间,发现心理的这道墙,全消失了。现想一想,那是否是「心如墙壁」呢?真是非常可惜。

从他进门,一直到说完,足足有两个半钟头,於是,我换洗一番,然後,我们就外出,吃我的第一餐素斋。然後和老师通了电话,报告他,我决定回菲律宾。

老师嘱咐我:多珍重,常来信。我便飞回了菲律宾。

从打七时候起,即使我在禁闭期间,河车一直都在身体内转动,日夜不停的转,路线很清楚,力道很强。我可以随心意的让它倒转或顺转,不去理它,它也在那里转个不停。

回到菲律宾,我先生看着我说:「你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同。」

我说:「是的,我好像整个的换了一个人。」

他告诉我别後,在使馆和家中所发生的琐碎、烦恼的事。

我听了後,竟然微波不生,只是说:「这并不是什麽问题,算不了什麽,丢开好了。」

那时候,内心平静得很,不会生气,也不会激动,也不大愿多说话,更不愿多见人。

这一次,我带回很多的经书,我贪婪的读书、沉思、默想、静坐。

一九六五年的那次禅七,我虽然得到了一些副产品(指打通任督二脉等事),但是对於我一点也不重要,因为那是些什麽?甚至连名词都不懂,所以我并没有认为它是多麽了不起,也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而真正使我认为最大的收获,是我了解到“心、物一元”。

这个心,真是能影响物的,它给了我很大的震撼,这才使我能够真正的知道如何安身立命了。

那时,在我的思想和行为上,都有了很大的转变,所以,那些任、督二脉的打通,或是转河车、斩赤龙,以及以後的穴道跳动,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从小形成的自傲、自负,一直到那次禅七以後,才完全从自己的心中去除。「我慢」完全消除。

对着那浩无涯岸的佛法,正如德山禅师把金刚经注疏烧了之後,所说的话一样:

穷诸玄辩,若一毫置於大虚,

竭世枢机,似一滴投於巨壑。

这意思是说所有最奥妙的言论,比之佛法,就像一根毫毛放在太空里。把全世界的最机密、最重要的理论和方法放在一起,比之佛法,就像一滴水珠投在大山谷中。

我只了解了这一点点佛法,身上只有这麽一点点的变化,这又算得了什麽,至多明白了心可以影响物,到达「心能转物」,还不知要隔上多少万万里。

「我慢」是确确实实的消除了。因此我也了解了易经,地山谦。的卦,难怪谦卦爻爻皆吉,那极真诚的谦虚,是从心底里生起的。

「我慢」消除了,「佛慢」却激长。学佛三天,佛在眼前,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

那时,我对於佛法除了欢喜赞叹之外,就是想把自己所懂的佛法,尽量灌输给别人,共同享受。就凭这一般无上的「佛慢」,使我勇敢的到处演讲。

菲律宾的天主教会秉承教皇的旨意,在马尼拉也召开主教会议,他们来找我谈关於东方文化的佛教与中国儒家、道家的问题,我不知轻重的,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

进入了会场,我楞住了,台下满满的都是天主教神父。前排坐的都是主流文化界人上,以及各使馆主管文化的外交官。台上也坐了一排戴着红帽子的大主教们,场面很伟大,气氛很庄严。

在后来提的问题中,我还记得几个很好的问题。譬如在中国的古书经典上,经常提到天、天帝,而且把皇上都称为天子,虽然没有形式上的天主教,事实上那就是天主教,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我说:「中国是祭天和地的,那个天与你们的“天”不同,

第一:自犹太教,基督教到回教都认为只有一个真神,那就是上帝,但是中国之天是指众神中最高的一位神。世界也不是它所造的,她只是管辖我们这个世界。在我们的正史上也从不记载世界是由谁造成的。

第二:我们祭天、拜天与祭祖是一样的,中国的天,意谓着自然的表徵,所以我们认为天,只是人间祸福的反应,所以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而不是天是主,我们是仆,仆只能服从主、侍奉主。而是人间的老百姓,才是真正最重要的。

中国是第一个具有民主意识的民族。虽然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但是这个天是代表仁义和百姓的幸福,所以,顺着这个天的意旨,便能昌盛,也就是顺从大多数人的意思,为大多数人谋福利的便能昌盛,逆之而行的便灭亡。法由人兴,人不是天造的,倒是天却是人造的。

所以,皇帝之称天子,并不是如天主教一样,所说三位一体的那位圣子,他只是代天执法的人。天有很多的天子,唯有德者居之。这个和耶稣是上帝的唯一儿子,意义完全不同。」

另外一个有趣的问题是:佛经中经常提到大梵天,可见佛亦承认有天主。

我答说:「是的!大梵天是天上的某一层天的天主,而这位天主是经过无数劫的修行才成就的。比起你们所说的创造世界、日月星辰的天主,其能力地位是相差很远的。而且大梵天在佛教中的地位,并不崇高,他常来听佛说法,随众礼佛。他的境界,引用楞严经:「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佛的经典里,把古往今来的诸圣先贤们,和宗教有成就的教主们,依照他们的境界,都分列了等级,虽然都是好的境界,但是都不是究竟。」

就这样,在那次会议中,我一个个的解答他们的问题。我自己一点不紧张、不害怕,但是我的先生告诉我,他简直替我紧张死了,在旁边真是为我捏了一把冷汗。

他说:「你怎麽能这样冒失,答应在这种场合里来讲演,万一出了丑,看你如何?」

这都是激增的「佛慢」给我的勇气,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不断的讲演,勤奋的读书。身上的河车转了一段时候後,再也玩不出新鲜把戏。

我常想:「这要转到什麽时候为止呢?这究竟是什麽东西呢?这对於我又有什麽好处呢?」

後来,终於河车的转动停止了,身上有许多地方开始跳动起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彷佛水泡鼓起般的跳动,那时针灸还未被人注意,我後来听到穴道的分配後,回想那些跳动的地方,就是穴道的部位。河车虽然停止,但是脉络则依稀存在。

而且每逢读书,有新的领悟,腹部也立刻暖气充满。

身上的一切现象,我并不在意。我所注意的是我心里的一种超越言语的安逸。贪、嗔、痴等都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很少有世事会让我动心。无形中,我虽未受戒,却已守了很多的戒律

我总为佛弟子不能因为自己言行的失检,而让人家说:学佛的人,也不过如此。这样会把别人向佛的心意冲失了。

我的内心静如止水,对於世事、世人,更是看不入眼,只想到众生业力太大,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只有自保清净安详,闭起眼来,少看少管少烦恼。

遇有不顺眼的事,别人若问起,我也就实话实说。除非被请去讲演,我很少主动的去劝人,因为我很讨厌传福音似的弘法。

一九六八年新正,南老师又在台北,为大家打「禅七」。

老师特地事先交待我:「这一次,不要太自私的只为自己修,我要你牺牲自己,帮助几个外国人,替我做翻译。」

那一年,从美国来了一位海军少将。本地有一位留学生,大家叫他「老白」。还有一位海军驻在台北的罗威特少校,(他就是後来的恒观法师),他们都要来“打七”。

这三个人,全不懂中文,所以,老师要我牺牲,替他们三人翻译。

位子安排好了,我就坐在他们三人的中间。

老师一边讲,我就立刻翻译。这简直像联合国的翻译官。

我说:「老师,我没有那麽大的本事!」

老师说:「不管有没有这本事,你非做不可!」

就这样的,无论是坐着说法,或是行香说法,都得同时翻给他们听,真是很紧张,而且老师讲的时候,我要讲,老师不讲的时候,他们的问题,我还是要讲,要答覆。

这样过了三天、四天,我的确是相当吃力,哪还有心想佛法,尽是专心想英文文法了。特别在行香的时候,老师的香板“拍”的一响,大家一齐站立。老师就开讲,讲完之後,香板「拍」的一下,大家再继续的行香,中间没有一点空档给你慢慢翻译,那是最艰难的一段,必须一边听,一边就要马上用英文说出来,那个过程是非常紧张的。

有一天,香板一响,老师开讲了:

「寒山有一首诗―― 我心如明月,寒潭清皎洁,无物可比拟,教我如何说?」

我一听,内心自喜,「对!这就是我三年来的心境,说也说不出来,原来,寒山早已经说过了。」不觉好得意,立刻译给他们听。

突然听到老师震天价一声大吼:「错了!太冷!要不得,那是冰窖寒冻里!我们要:

我心如灯笼,点火内外红,

有物可比拟,明朝日出东。

这一吼,这一偈,我整个人呆在那里,动弹不得,心不能想,口不能言,只听见他们三个人一直的催问:「老师说什麽?说什麽?」,我被逼得无奈,只能说:「等一下!等一下!」,我整个人就像一块冰,掉进了一锅滚开的热水中,我被化掉了,找不着自己了,又彷佛我在虚无缥缈中,找不到个立足处。

我心口好闷,不觉慢慢移动身体,走向花园。

那时园子里,杜鹃花都开了,在蒙蒙细雨中,好华丽,好庄严。突然,牡丹亭游园惊梦的几句话涌上心头: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等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对!这世界是这麽华丽庄严,我却白白枉费了三年,住在枯木寒崖里,把良辰美景都付与断井颓垣。

这是一个大翻身,我活过来了,那是另一种的喜悦,另一种的充实。

头一次「打七」得的是心安,这一次得的是满足。

我回到位子上,高兴的坐下来,坐得非常安稳。

那时灯光已暗,大家都在打坐,我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觉得彷佛有一把刀插进了心房,痛极了,那种痛,大约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的心绞痛,真是有如一把刀在不停戳刺心脏。

我平时即使出汗,脸上也不出汗的,但是,那时我却感觉头上的汗珠如同黄豆粒大,就像雨珠似的,从脸上往下滴。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心想:好了!这一下,总算翻身了!可是这一翻,命也没有了,好在我至少没有死在清冷的寒潭里。

不久,禅堂里,灯亮了,对面坐的一位医生――黄天怜教授,他一眼先看到我,以医生的直觉和本能,立刻知道我满头黄豆大汗珠,流得那麽猛,一定出了事。

於是,马上通知老师,一起奔向我,他们拿起我的手,为我把脉。

同时,我听到有人建议立刻叫救护车。

大家正在慌乱之际,突然那把刀刺向右边,右边大痛起来,随着又刺向後面,我说:「右面後面都疼。」

老师说:「我的天啊!你的心是在左边、右边,後面哪里有心?」

突然间,痛止住了,围绕着胸部,一根带子由左向右的急转起来。

我告诉了老师,老师把我的手一放,又听到他说了:“这家伙!也不知是什麽运气?瞎猫碰到了死老鼠,又让她给撞上了。”

随後,腰的部份,也有一根带子转起来,然後,密处一条小圈圈也在转,接着,喉间一个较大的圈也跟着转。这四个地方都转了起来,很像马戏班里,周身套上圈圈在转动的把戏一样。

这与以前任、督脉打通的情形不同。这一次,就像孕妇有了十几小时的阵痛,力尽气竭以後,生下了孩子後的虚脱。又像动手术、麻药作用渐失、神机正在恢复时的情形。我周身虚软得连一根毫毛都提不起来。

那时,傅代表的太太和其他一些人,把我连抬带捧的送到卧房里。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二十四小时,醒转後,依然起不了身,连眼睛也睁不开。

醒後,身体的带子都不再转动了。从那以後,再也没有转动过,不过偶而依稀,还有旧路可以体会。

事後,才知道人的身上除了中脉、左、右脉、奇经八脉之外,还有五轮、七轮。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身上转动的轮,并不是像大修行人,经过大修行之後,所转动的轮。

我的只不过是极表面的现象,偶而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撞到了那个小小的机关。

我每逢在心路历程上,有一个转变的时候,我这个色壳子就会出花样,就会变化。这些变化只告诉我一件事,心与物是一元的,心与色是不二的。

释迦牟尼佛说的「心能转物,即同如来。」我只不过在理上了解到一点点,这个色身就立刻受到影响,起了变化。反过来说,物,自然也应该能够影响心。於是我同时也了解拜佛、念佛、持咒、供养、打坐……等等,一切的修行或仪式的作用,和行住坐卧都不可苟简的道理和原由了。

同时,我深切的感到,不仅是这个心是了不起的,是很重要的;就是这个色身也很重要,很了不起,我们要藉它来修行,因为人身难得呀!

楞严经上的二十五圆通,都是记述那二十五位得道者,依照十八界和七大,各自一门深入而证悟,他们都说的是个人修行方法和所得的证量。所谓「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这个「事」就包括我们这个色身的宇宙万物。

所以楞严经上说: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这个「因次第」便是渐除的「事」,也就是悟後起修,是需要很多的精进功夫,逐渐的一步一步修行。

所以,不要小看了这个色身,只要了解到心物一元,在修行过程中,一定会有证量显现。但是佛不准人讲神通,因为世人若专注沉迷於神通就会远离佛法的契悟,而走入邪道了。

所以,释迦佛不准人谈神通,恐怕众生迷於神通而忘了佛法,执著神通,而认为已得究竟,事实上,不用说任、督脉打通,五轮流转,甚至於中脉通了,全身内外都见到了光明,那又有什麽了不起,离成佛还差百千万里呢?

但是,各位也不要自认为是学大乘的人,所以只肯谈正法,凡是谈到身上起的变化,便认为是邪魔外道,那也是一种执著。学佛必须理事圆融,一法不舍,只要能分辨清楚是否是究竟,便不会自囿自误了。

学佛乃大丈夫的事,大丈夫是什麽?

正如盂子说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们要以这种精神去学佛。即使全世界都信仰基督教,信者获得一切,我还是坚定的说:「我要学佛。」即使是我贫贱、穷困、颠沛流离,我也不会埋怨佛菩萨一点不加庇而起退转心。

学佛,不是盘起腿来,闭目打坐,便算是修行了。

不是的!

首先必须明白佛理,「未有仙佛不读书」。佛说法四十九年,法门如此多,法理如此深奥,我们怎能不读经,不钻研,不探讨,不思惟?

禅的原意,就是“思惟修”。假如理趣归理趣,你还是你,把佛法从耳朵眼睛听到看到,再从嘴里吐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口、耳之间,才四寸」这四寸是太短了,受用也太小了。必须把理趣吞进去,消化吸收,融合为自己的骨肉,才是真正的修行。

佛的弟子以千、万计,佛说法四十九年,围绕在佛身边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成就。其中有机缘,有个人的精进程度,也有业力的障碍,即使是多闻强记的阿难,佛在世的时候,也并没有悟道,要摩诃迦叶点悟他。

释迦牟尼佛说法四十九年,告诉我们如何去证得,指示我们成佛的万千法门。

我经过这两次「禅七」之後,深深相信佛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妄语者。不过,我若专门只数佛的财宝,我便是自欺欺人,到头来依旧一无所成。所以,在我有生之年,凡是我认为适合我的法门,我都愿意去试试。

对于生死,我并不再在意,不过只要一息尚存,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每一息。必须死时,我也随时可以死。我是时时可死,但是我却步步求生;因为这个身体,就像我们租赁的房屋。

一个房子住了几十年,一定这儿漏雨,那儿透风。正如同这个百病丛生的身体一样。房子既然是租来的,反正迟早总是要搬家的,一旦我们必须搬家的时候,搬不去的是房地,可以带走的是房子里的家俱。

这房子中的家俱,就是我们这辈子智慧所修得的资粮。所以生死如搬家,即使这辈子修不成,还有下辈子。再安家时,有些现成的家俱,可以省许多新添置。

现在,我非常相信轮回。我又很乐观,即使下辈子,变牛,变马……,大概转来转去,总会有一辈子再变成人,资粮总是在那里的。

所以,趁着还有清明神智的时候,还能思惟修习的时候,我要把这些资粮,尽量地好好地积聚处理保存。

我很感激,感激我的机缘太好了。七、八岁的时候,便听过韩清净居士讲“成唯识论”,虽然我不懂,也种了善根

幼儿时,就教我母亲念阿弥陀经、念大悲咒,虽然我并没有信奉,并且跟佛法抗拒了三十几年,但是也在心中种下了种子。

终於在四十几岁开始学佛了,虽然晚了几十年,总算这辈子没有空过去。

拿这有限的时间,用我们这微细的智力,去追求证实无涯的佛法,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食,还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功夫去感觉无聊?去应付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惹无聊的烦恼?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善知识难遇。

二、南怀瑾大师关于神通的精彩开示

一般人学佛学道,最有兴趣的就是神通,因此很多人得了神经。还有的人搞成一脸乌气,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耳朵听到了什么,以为这就是神通,都不是的。但这些事有没有灵呢?有时有的。小事非常灵,大事保证不准,因为非正神通也。神通的生起有修通、报通、依通、鬼通、妖通五种。因为修行做功夫,走戒定慧的路子而得的神通是修通。因为过去多生累劫的修行,这一生生来就带来的神通是报通。

你们年轻人接触的人不多,我有三句口号,是把古人的两句加上一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交一万个朋友。」做到了或许对人生能有些了解。因此我各种朋友很多,我的一生像是接待员,专门陪人谈话,那很痛苦的,躲人也躲不开。有时烦起来溜到一个地方关门不见客,不到三个月,又是宾客盈门。譬如我刚来台湾时,住在基隆的一间旅馆中,昼夜不出房门一步,三个月下来,我房间的房门昼夜都是开的,访客不断。

我因为交友多了,看得人多。有位前辈的画家朋友,他天生是鬼眼通,他不用翻什么眼珠、眯眼睛的怪相,随时可以看见鬼。他说鬼有什么稀奇?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有时还从我们的肚子穿过去,愈闹热的地方鬼愈多,冷静的地方反而少。我们跟他去别人家中作客时,就先警告他不要乱看,他如果老朝着那边看,那边一定有东西。有时他还会讲,这个穿着清朝的衣服,那个大概是这家人的祖先,还坐在客厅中。你说听了能不让人毛骨悚然?不过他有一个好处,那时躲日本人空袭,我们就跟着他躲,他看到哪边无头鬼多了,那边就可能会落炸弹。只要跟着他跑就没事。他虽不研究佛学,讲鬼的情形和佛经上说的一样。这就是过去世修行感得的报通。

另外有一位过去的朋友,他曾经是个军阀,后来当过省主席、总司令,地位很高。他有一次悄悄告诉我,眼通是真有其事的,他自小就可以看见空中有很多人在走路,而且空中的人很少穿现代的服装,脚下也不是踩着云。但是他到了结婚那一天就看不见了,这就是问题,所以修通要由修行戒定慧而来,淫是破戒的。

鬼通是有灵鬼附在有鬼通的人的意识上,而他自己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得了道。这一类的人很多,我有一位老朋友,他什么都会,听到哪里有人看相有神通的,他就去看。如果说的都对,他就心中念「嘛呢叭咪」,那人就即时不灵了,只好对他说,老先生,我不看你了。这就是鬼通。

妖是佛经上称非人之类,无色无相。他附在人身上就是妖通,妖通比鬼通的力量大,但都靠不住,你不要信。

真神通是诸佛菩萨、大阿罗汉明心见性之后,不思而得,不勉而中,是大智慧的成就。神通的种类有五种,是佛法与外道都有的共法。五通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不论练任何功夫,得定了,或者会得一通,最高的可以得五通。通从定发,你不要认为打坐就是定,打坐是准备修定的基础。有了天眼通之后,天耳通就跟着来了。天眼通和天耳通是一种,他心通和宿命通又是一种。有他心通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且不止你一个人,好几个人的念头他都知道。再高层次的神通,连佛在说法都听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悟道了,这和悟道是两回事。宿命通是前生的事都了解,知道自己这一世是什么因果而成为这样子的。

我朋友当中有宿命通的也有好几位,有一位老前辈朋友生于清朝末年,文章学问都好,也写得一笔欧体字。我们都只知道他前生是宋朝欧阳修,但是他说自己这一生的前生最差,是一条狗。不过只作了两个月的狗,他就自己生气,气死了。他还说,变狗的时候看到大便都觉得是香的,挺诱惑的。

神足通是最难的,你们看的《密勒日巴尊者传》,过去翻成《木讷记》,因为密勒日巴祖师就是木讷祖师,既翻了音,又形容他老实诚恳的样子。密勒日巴最后修成了不是在空中飞吗?这就是神足通。佛法除了这五通还有一个第六通:漏尽通,这是不共法,外道可以修成五通仙人,但无法修到漏尽通,如果修到了,他就证得大阿罗汉果了。漏尽通是六根不漏,不来也不去,见思惑烦恼顿断,一念不生,念念无生,是智慧的成就,就是悟道。

修五通的第一要求是离欲,所以比丘、比丘尼戒第一条要戒淫。广义的欲包括一切的贪嗔痴,狭义的欲只两样东西:饮食、男女。孔子也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欲界众生的生命就这么来的。告子也说:「食色性也」。要想得定,必须从生命起头的饮食男女着手,如何能在欲中离欲?这就是前面所讲的,如「火中生莲」,是很难的。因此在家修行就特别难,要加好几倍的功力才行。

真想修到五神通,除了要修到戒定现前,还要修到慈。守戒很严,如果没有慈心配合,还不是戒。为什么?戒律讲求规规矩矩,持戒的人,看人家不严谨,往往就会动嗔念。讲道德的人往往嗔心重,把善恶是非分得很清楚,其实是大嗔心。你说那不要分别善恶是非好了,那又成了大胡涂蛋、大痴人。所以得定必须持戒,而持戒必须配上慈忍,定力成就才能证得五通。这还没有证得菩提,因为神通不是道。所以菩萨戒不准表现神通。除非他马上要走了,那可以玩一下神通,给世界上的人见识一下,证明佛法是真的。为什么不准现神通呢?因为会把众生搞迷糊了,以为神通是道。神通最容易迷人,等于我们迷上了钞票,以为钞票就是财富。金钱只是财富的一种工具,真正的富有并不在钱多。

所以,有了五神通,是非善恶太清楚而没有慈忍,不能容众,就会成为阿修罗,天人都作不成。阿修罗就是嗔心重,就是魔。男的阿修罗嗔心重,女的阿修罗痴念重,情痴得要死。不过也不要看不起阿修罗,阿修罗还是很有福报的,他和天人一个是仁慈和蔼,一个是嗔心痴念重。天、阿修罗、人还算是上三道,佛教有许多护法的大神,都是阿修罗,他也不是一天到晚发脾气,有时是很有善心的。你得罪他,他就发脾气了。可是菩萨不同,不论你对他如何,他始终都是好好对你。

所以维摩居士教化人,不是只用一种方式,是看人的根器而定。对于想成为五通仙人的,他就现离淫欲相,以此开导众生,使他立于戒、忍、慈。忍辱不是说忍受侮辱,你不要曲解,我们在前面也说过了。你买了奖券不中奖,后悔白花了钱,就是不能忍辱。一切不如意就是辱。修定时起了妄念,能切断它就是忍。

中国老话说「慧剑斩情丝」、「提得起,放得下」都是忍辱。 这一句偈子透露了一个消息,你想修神通的话,就要修戒、忍、慈,能离淫欲得五神通正定,就成为仙道。仙道不容易的,修成了要去哪里,心念一动就去了。当然仙道还是不究竟的。

三、香港理工大学前校长:我为什么信仰佛教

潘宗光,金紫荆星章获得者、太平绅士,1940年出生于香港,广东番禹人,化学教授,香港理工大学前校长。他曾担任三届(十五年)全国政协委员;他是科学家,曾在1985年和1991年两度被瑞典皇家科学院邀请提名为诺贝尔化学奖候选人;他是教育家,曾担任香港理工大学校长18年之久。领导香港理工大学在多项领域及科学研究上处于世界前列;他也是佛弟子,以科学家和教育家的视野,融传统《心经》智慧于当代人生和现代管理。

潘宗光教授引用了爱因斯坦曾说的一句话“宗教跟科学不能分开,科学没有宗教就好像一个瘸子,宗教没有科学好像一个瞎子,这两者不能分开。”潘教授走进佛法,是因为在做科学研究时,发现很多问题单从科学角度无法解决,比如心里的安乐自在,科学不能解释;比如目前很多从三维角度去解释的问题,到了四维、五维、六维…又该如何解释?

在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时,潘宗光教授把目光投向了佛学。

当科学家遇到佛法

曾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作为科学家,又是大学校长,你为什么信奉佛教?

“我常常想,如果我信奉基督教或天主教,可能就没有人提出这个疑问。这反映人们对佛教仍然不大理解。甚至有人会认为佛教是不科学的、消极的、甚至迷信的。”

“这类误解现在仍然很普遍。很多影视作品里面的角色,一旦看不开就出家当和尚、做尼姑,让人们以为佛教是避世的、消极的宗教。看见很多婆婆拜观音菩萨求福,就认为佛教是迷信的宗教,其实那些只是附会于佛教的民间习俗,并不代表佛法,甚至应该说和佛法无关的。”

“通过多年来的学佛,我深刻体会到,佛教不是一种单纯的信仰,而是一门深奥渊博的哲学。佛是觉悟了的人,他不是造物主,也不是主宰万物的神,他是众生最优秀的导师。”

科学家走进佛法

“童年的时候,我经常见到长辈们在每月初一、十五吃斋,焚香供佛,以为这就是佛教。那时对佛教的印象是模糊的,没时间去了解和接近它。”

“读书时,我上的是教会学堂。常常有牧师来讲课,但是听不进去,心里没有感应。”

“后来我去英国读书拿博士学位,到美国从事博士后研究,及后回香港大学任教,依然没有机缘接触佛教。”

“我真正走近佛教,了解佛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

1991年,潘宗光受聘担任香港理工大学校长。第二年,他在偶然之间发现桌上有一张佛学会的讲座通知,刚好那天晚上他有时间,便应邀前去听讲。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了解佛教。做讲座的是一位学佛多年的陈家宝医生。他从医生治身和佛家治心入手,讲得非常好,非常有道理。我听了以后有非常大的震动,觉得和自己的思维想法很近。”

从此,潘宗光埋头于经书之中,潜心研读佛经。他去“明珠佛学会”听“佛学初阶”,去“普明佛学会”听佛学系统讲座,“各种初级班,中级班,都去听……”他就像遇到一个科学新发现,一心要去了解它、掌握它、证明它。

潘教授说:“虽然佛教和科学是两个不同的范畴,但在我看来,两者背后都贯穿着对因果的探索和学习。或者说,佛教与科学对因缘的探索是不谋而合的,甚至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会尝试利用自己对科学的认识,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等佛教义理。”

科学家践行佛法

随着对佛学理解的深入,潘宗光亦开始体验修行的生活。

1995年,他来到台湾佛光山参加“七日短期出家”。其后,又参加了台湾法鼓山和缅甸宣隆寺等道场的禅修训练。“如法如仪的禅修训练,使我获得更深层次的心灵体验。”从那时起,潘宗光养成了每天早起打坐的习惯。

“坐禅使我开始认识自己的内心世界,得以拓展心灵空间,处事的态度亦较前客观和包容。2001年初,当了10年校长的我,提出让校董、教职员及学生代表150人,以不记名的方式对校长过去10年的工作进行评核。在香港我是第一位,也是唯一这样做的大学校长,原因是我学佛之后,已经不太看重个人得失。评价好固然好,不好,就要去改善。”

2000年6月,河北柏林禅寺,潘宗光皈依净慧长老,正式成为他的皈依弟子。作为一位著名的大学校长,潘宗光与很多佛教界大德有交流,接受他们的教益良多。他没有刻意选择皈依师父,只是希望能够在内地皈依。

“我信奉佛教之后,要找一个师父来皈依。有好几位大德与我缘分很深,我觉得自己还是想找一个内地的大德皈依,在内地我已四下讲佛,因为内地人多,这样可以带动更多的人了解佛教。”

“我到内地访问,第一次接触的大德就是净慧长老,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另外我曾几次访问净慧师,发现他很有智慧,很有学问,很慈悲及包容。后来我就专门到柏林禅寺拜访他,成为了他的皈依弟子。”

潘宗光认为,身为一位佛弟子,仅仅懂得一些佛教义理是远远不够的。不只是要去身体力行地实践和实证,更要让佛法智慧利益社会,帮助更多的人去除烦恼。

科学家的心愿

2008年,68岁的潘宗光从香港理工大学校长的18年生涯退休。这使得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弘扬传播自己喜爱的中国传统文化。

“构建和谐社会,不是物质可以解决的,重要的是心态问题。我相信中国传统文化一定可以帮助改善社会的和谐。”

“佛家讲因果,我们要教导下一代明白因果规律,有一颗感恩的心。懂得感恩父母,自然会孝顺;感恩师长,自然会尊重;感恩朋友,自然会互相帮助;感恩社会,自然会回馈;感恩国家,自然会承担。我们要种善因,结善缘。把正能量传递给年轻人,鼓励他们多做善事,多帮助他人,多修慈悲。我这里说的不是鼓励年轻人要去信佛,而是运用传统文化的智慧去做人。”

“我所说的这些,都不是从宗教信仰的角度,而是从做人的道理来讲。将这套理论推广出去,让更多的年轻人明白,修好自己的心,那么一定有益于国家,有益于和谐社会构建。这是我的心愿。”

“国家领导人提出的中国梦,十分切合现今社会需要。我想从三个层次来理解。第一,每个人学习中国传统文化便会有包容心及慈悲心;第二,所有中国人都学习中国传统文化,我们的社会便变得和谐;第三是世界要真正的和谐,唯有靠中国传统文化。”

作为一位佛弟子,潘宗光教授还有一个心愿:“精进修行,有一个安乐自在的心,有一个安乐自在的人生。同时也希望真的在临终时可以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四、不穿袈裟的和尚--梁漱溟

梁漱溟在二十世纪的中国,算是比较活跃且具有一定影响的知识分子,其经历、成就颇不一般:做过北洋政府司法部秘书,当过记者,登过北京大学的讲坛,发起过乡村建设运动。人们称他是中国最后一个儒家。然而让他自己说,这些都不足挂齿,他承认自己是一个“不穿袈裟的和尚”。九十四岁高龄时,他仍坦承自己是一名佛教徒,因而被时人称作“藏身人海最后露一鳞”。

“我是一个佛教徒,从来没有向人说过,怕人家笑话。一个人有今生,有来生,有前生。我前生是一个和尚,一个禅宗和尚!”1987年,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成立时,九十四岁的梁漱溟第一个即席作了如上发言。由于他长年茹素且不蓄发,被人称为“不穿袈裟的和尚”。

自杀还是出家?

清光绪十九年(1893)9月9日,北京市一个世宦家庭,一名瘦小的男婴呱呱坠地了,他就是后来驰名文坛的梁漱溟。时任内阁中书官职的父亲梁济,给孩子取名焕鼎,字寿铭,寓光大鼎新和健康长寿之意。梁漱溟五岁发蒙读书,六岁还不会穿裤子,瘦弱多病而且呆笨,直到九岁,在父亲的启发下,逐渐从糊涂中清醒过来。他历经两度私塾,十二岁考入顺人中学。

悲天悯人是梁漱溟的天性,他在北京街头闲走,看见一个拉人力车的白发老头,勉强往前拉,跑也跑不动,而坐车的人却催他快走,他一忙就跌倒了,白胡子上面沾满鲜血。这件事对梁漱溟产生了极大的刺激,他当时便流出泪来。从此梁漱溟终身不坐人力车。

从懂事开始,他就不断思索、探求两个问题:一是中国,一是人生。这两个问题伴随他度过了八十余年的岁月。十四五岁时开始为人生问题所困惑。当看到家里的女工天天做饭、洗衣,很辛苦,就禁不住问她是否辛苦,女工说习惯了。她看上去并不感到苦,脸上还常带着笑容。而他自己呢,家境尚好,又是家中的小儿子,倍受父母疼爱,看上去好像不存在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内心却常常很苦闷。他如同释迦王子一样的哀愁,最后得出结论:人生苦乐不在外境,而在自身,根源在于自己的欲望,满足则乐,不满足则苦,这种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人类为什么会这样寻寻觅觅? 苦思冥想,选择佛经寻求答案,成为必然的结果。梁漱溟常去北京琉璃厂文化街,翻阅购买木刻佛经。读到佛经中“人身难得”一语时,不禁潸然泪下。确实,“光阴要紧”,人的一生是很短的,“人得到生命这个机会实属不易,不能愧对自然的恩赐”。佛经所说的和自己所想的,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自己的困惑,佛经中都给出了答案。从此一发不可收,他边学边钻,渐趋佛学意趣宏旨。对此,他曾经一度有一种抑制不住想出家的冲动。

十八岁那年,母亲病重,她希望梁漱溟能和妹妹的一个同学订婚,而早有出家为僧念头的梁漱溟却回答说:“我一辈子不结婚!”母亲听了很气愤。比较开明的父亲在一旁劝解说:“这个孩子是有向上心的,他总会走正路的。”就这样,梁漱溟拒绝了母亲的订婚,直至十一年后才结婚。第二年,1912年6月,母亲在长期病痛之后去世,从此梁漱溟发心吃素,终生不改。

1916年,在内阁司法部任秘书期间,他曾经杜门研佛三年。释迦牟尼出家的故事让他心有所戚,他想出家。南岳衡山是他向往的精神净土,他要去南岳衡山归隐,完成宿愿。于是辞去了秘书工作,南下苏、杭,后又去湖南。一路上见到溃兵流窜,横行抢劫,村民被害而无人救助的情景,使梁漱溟十分难过;战祸惨烈,良心不忍舍去众生,因此他打消了出家的念头。返回北京后,他写了一篇《吾曹不出如苍生何》的文章,谈到“以示不出家,当为社会谋福利的愿望”,他呼吁社会各界组织国民息兵会,以共同阻止内战。他自费印刷数千册,分送各界人士,在文化界引起很大的轰动。

大学教授,你懂什么?

l918年,25岁的梁漱溟以一篇《究元决疑论》名满京华,被蔡元培聘为北京大学讲师,月薪上百元,胡适等名教授月薪四五百元。讲授印度哲学,他把佛家学说立于大雅之堂,开创了以哲学家地位来研究佛法的先声。他把印度各宗概略、本体论、认识论、世间论四篇讲义,合纂为《印度哲学概论》出版发行。后来又编了《唯识述义》,以弘扬佛法。与他同龄的毛泽东这时是北大图书馆助理员,月薪8元。梁漱溟常到杨怀中教授家里高谈阔论,给他开门的便是寄宿在杨家的毛泽东。北大是高级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按梁漱溟所说,这是很容易引起争名好胜之心的,与他怀着的出家念头极相矛盾。他喜欢和僧人接近,并和他们交朋友。

这时,一件对他影响终生的事发生了,他的父亲梁济投水自杀。1918年1月8日,梁济自沉于积水潭净业湖,在他的遗书里如是写道:“梁济之死,系殉清朝而死……殉清……非以清朝为本位,而以幼年所学为本位。吾国数千年,先圣之诗礼纲常,吾家先祖先父先母之遗传与教训,幼年所闻,以对于世道有责任为主义。此主义深印于吾脑中,即以此主义为本位。”梁济的自杀,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新旧两派的人物都对他为道德理想献身的精神表示极大的敬意。他的死因,实在是对民初几年的种种变乱太感失望,想以一死唤起疗救的注意:“此鄙人所以自不量力,明知大势难救,而捐此区区,以聊为国性一线之存也。”

梁漱溟在一篇文章中追忆:“几乎想不出一个积极的最大的能给我帮助的人来。我想对我帮助最大的最有好处的,恐怕还是先父。”“吾父是一秉性笃实的人,而不是一天资高明的人。他做学问没有过人的才思,他做事情更不以才略见长。”“他心里相当精明,但很少见之于行事。他最不可及处,是意趣超俗,不肯随俗流转,而有一腔热肠,一身侠骨。”这“一腔热肠,一身侠骨”在梁漱溟那里得到了继承和发扬,梁漱溟感叹:“我最初的思想和做人,受父亲影响,亦就这么一路。”

1924年春夏之交,他因严重失眠,住进北京万生园内一个叫极乐寺的破庙养病。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叫省圆法师。梁漱溟一见到他就觉得似曾相识。省圆法师住西厢房,他住靠殿的北房。他每天跟老和尚一样食粥,吃完就同去散步,谈及佛学方面诸如造业、启惑、受苦等知识,十分投缘。有一次,当梁漱溟谈及在北大讲授印度哲学,里面包括佛教时,老和尚忽然正色批评他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懂什么?”老和尚的直率,让他心里佩服,忙点头称是。梁漱溟在极乐寺住了四十多天,和老法师交往甚深。得知他开悟后还在静修,连称他是个了不起的禅宗和尚。梁后来还对人说:“我一生佩服再没有见过第二人。”这一年,梁漱溟辞去了北大教席,再次打算出家。

出世救苍生

他后来研究儒学,发现佛、儒有“相通”之处,其所以相通,在于都承认人,所以决定搁置佛家生活的念头。他觉得生命的可贵正在“感应灵敏,通达无碍”,都反对“滞而不活”。梁漱溟特别引证马一浮先生关于“儒佛等是闲名,人性人所同具”的话来印证自己的观点。

在梁漱溟看来,真正的和尚出家,是被一件生死大事打动他的心肝,牵动他的生命:看到众生沉沦于生死海中,甚感可怜,所以决定要超脱生死,解决生死。他虽没有出家,但要以佛家救世精神,倾其毕生精力,探求中国民族自救的道路。他怀着“无我为大,有本不穷”的信念,抛弃一切,勇猛精进。他真的努力做了,他要做救世主,他一切言行举止的出发点是悲悯众生,普救众生;他一生追求的志向是不做俗人,而是做超俗人。他离开朋友,抛弃亲属,舍去舒适的城市生活,来到落后贫困的乡间,践履着他“我生有涯愿无尽,心期填海力移山”的愿望,以河南、山东的穷困乡野作为他的实验田,开展轰轰烈烈的乡村建设运动,大获成功,成为国际知名的研究农村问题的大学者。1931年,他以一副佛教徒的心肠,创办了山东邹平研究院,理想是要教育全民,创造新文化,改造思想,救人先救心。选定一种宏愿,专注一处,不敢旁鹜,虽入而不以生死为念,这正是一名真正佛教徒的普世情怀。

1938年梁漱溟以无党派人士身份前往“模范边区”陕北考察,与毛泽东再次见面,讨论中国农村问题。毛氏依据马列理论,认定只有经过阶级斗争,打倒地主,平分土地。梁氏则认为,只有逐步推行经济变革,振兴乡村教育,活跃乡村经济,提高乡民文化素质,才是改造乡村乃至整个中国的唯一途径。两人各抒己见,激烈辩论,通宵达旦,谁也没有说服谁。两人约定,让日后社会发展的事实来做结论。

1953年9月中央农村工作讨论会上,梁漱溟经周总理点名发言,对中共的农村政策,特别是粮食统购统销政策提出批评意见,说工人翻身了,要多考虑农民生活问题。毛泽东龙颜大怒,劈头盖脸,将梁好一顿臭骂。文革中,梁全家被扫地出门,藏书被全部焚毁。梁却不屈不挠地活了下来。

哲人多寿,梁老阅尽沧桑荣辱后,于l988年6月22日走完了他九十五年的人生路程。弥留之际,他说:“我要休息,我要安静!”

一声佛号观世音,声声唤醒自家心。

即心是佛佛即心,心佛众生不差甚。

一声佛号观世音,声声唤醒自家心。

此心好莫昏昧去,留得当前做主人……

我们似乎听到梁老轻轻地念着这首写于“文革”期间被抄家后的诗偈,轻轻地走了,永远安静地休息了。

四、我到人间只此回

――民国第一奇女子吕碧城念佛往生

中国近代是一个风云变幻、俊杰辈出的时代,在佛教界出现了弘扬净土的印光大师、重树律幢的弘一大师,以及致力于改革的太虚大师等。而现代很少有人提起、深受印光大师影响的吕碧城,亦是当时的一位风云人物,名震一时。

吕碧城,安徽旌德人,生于1883年。少有奇慧,5岁能诗,7岁能画。20岁时,曾撰一函,至《大公报》,为该报创始人英敛之赏识,聘为《大公报》编辑,成为中国第一位女性撰稿人、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个女编辑。1905年,她被举荐筹办北洋女子公学,辛亥革命后改为天津女子师范学校,她出任校长,当时年仅23岁,是为中国女子教育的先驱者。

碧城于师范学校停办时离职,袁世凯聘她为秘书,视她为国士。至袁欲以帝制自为时,碧城卓有远见,毅然辞职。

此时,才华横溢的碧城已名声鹊起,引起中外名流及文坛瞩目,内廷秘史缪珊如有诗赞说:“飞将词坛冠众英,天生宿慧启文明。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

碧城美艳非常,一时倾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鲫,但是她终身未婚。碧城自有她的理想追求。之后碧城奉母在上海安居,一住数年,她一方面闭门读书,进修英文,一方面投资于西商的贸易公司,获利甚丰。

碧城接受西方生活方式,擅长舞蹈,开上海摩登风气之先。她倡导女权,呼唤女子要有独立自主的自由人格。20世纪初本是一个风云激荡的年代,吕碧城有大量的诗作来回应这一时代,如“流俗待看除旧弊,深闺有愿作新民”“待看廿纪争存日,便是蛾眉独立时”。

碧城著有《信芳集》《晓珠集》《雪绘词》《香光小录》等十几本诗词集,有人评其诗为“拔天斫地,不可一世”。文学名家潘伯鹰形容其词“足与易安俯仰千秋,相视而笑”。其代表作被近代词学理论家龙榆生收入所编《近三百年名家词选》,被誉为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其词堪与李清照、朱淑贞的词比美。

如此一位冠盖群芳、风华绝代的开明女性,她是怎样开始信佛皈依,又如何能甘于老实念一句佛号,最终预知时至,往生西方?

其实早在1895年,13岁的碧城偶然得到一卷《观音白衣咒》,说是持诵百日即能消灾得福,于是她便每日焚香虔诵,可见碧城宿善甚深。

1919年,碧城在出国前至京津访友,当时谛闲法师在北京讲经,碧城闻讯前往谒见,并请求谛闲法师开示。法师说:“欠债当还,还了便没事了;既知道还债辛苦,以后切不可再欠了。”凡夫如何能在此世不再欠债还债?此番话令碧城若有所悟。

碧城对净土的信仰,从她的文章中可以推知,早在1929年左右便已成熟坚定。她的《莲邦之路》一文中记曰:

“约十载前,予寓英京伦敦,常往使署,与其秘书孙君夫妇等作樗蒲之戏(俗名噪麻雀)。某日,孙夫人捡得印光法师之传单,及聂云台君之佛小册,作鄙夷之色曰:‘当这时代,谁还要这东西!’予立应声曰:‘我要。’遂取而藏之,遵印光法师之教,每晨持诵弥尊圣号十声,即所谓十念法。”

吕碧城的这一学佛因缘颇为奇特,连她自己也感叹道:“遇佛法于海外,已属难事,况此种华文刊品,何得流入英伦,迄今犹以为异。然倘不遇者,恐终身不皈大法,险哉!”

像吕碧城这样的皈依佛法,恐怕是独特的。她自己说:“此种机遇,似有定数存焉。”

她的信仰趋向坚定,是源于一个奇妙的梦。文中又说:

“顾予虽习净谛,尚未能深信不疑。其年(1929年),值11月17日,俗所谓弥陀圣诞,予购菊三朵,供于圣像而祝曰:‘若我得生净土者,恳佛赐予微兆。’是夜睡时,初亦乱梦纷纭,但于杂乱梦中,忽似影片之展。清景现前,为平阔之水,水面茸茸有物,趋进谛视,则皆莲芽,极为繁密。倏忽景片又换,则水中有篱或栅之类……两列并列,微露其端,如电车轨路,莲叶已展大于此路式之中。予梦中自语曰:‘此是谁种莲于路中?’而于‘路’字之语音特别高重,遂醒。猛忆昼间所祷,此不啻佛告我曰:汝莲邦有路,今始萌芽耳。且此梦结构巧妙,盖莲为水中植物,而路皆土石所筑,故按理莲不能生于路中。唯予所梦之路,乃在水中,由篱栅划分水面而成路行,故莲得生其中也。不唯梦境巧妙,而且意义切合,又为即日所得之答辞。予于净土,自此遂深信不疑矣!”

白日祈祷,是否莲邦有路(得生净土否);当夜梦中现净土之相――莲生水中,水中有路。莲本不生于路中,而此莲中有路,寓以念佛名号,莲邦有路,必生净土。弥陀以梦启信,岂可思议哉!

碧城信佛之后,食素念佛,并且力行种种佛事。

1929年5月,她接受邀请,代表中国出席国际保护动物会在维也纳召开的会议,并登台作了精彩绝伦的演讲。她说:“要想避免人类流血,便须从餐桌上做起。”令与会代表感动、惊叹。

1932年,碧城将欧美各国佛教发展资料汇集成书出版,名为《欧美之光》。1933年,吕碧城从瑞士回国,在上海寓居,捐款十万元给红十字会,倡导动物保护。

1937年,“七七事变”后,她再次出国,辗转于欧美国家,致力于倡导佛教,希望用佛教的慈悲理念呼吁护生戒杀,来阻止野蛮的战争。她叹神州陆沉,其诗词悲愤哀感,如:“孔雀徘徊,杜鹃归去,我已无家。”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吕碧城由瑞士返回香港,潜心学佛,并对净土三经多有深研。碧城曾对《无量寿经》四十八愿唯除五逆之句,与《观经》许五逆往生,提出疑问。

《印光大师文钞》中对此答复言:“《无量寿经》乃至十念咸皆摄受,‘唯除五逆,诽谤正法’者,此约平时说,非约临终说。《观经》下下品,乃约临终已见阿鼻地狱至极之苦相说。其人恐怖不可言宣,一闻佛名,哀求救护,了无余念,唯有求佛救度之念,虽十念,或止一念,亦得蒙佛慈力,接引往生也。由时事不同,故摄否有异。”

1940年,碧城最景仰的印光大师端坐往生。在《印光大师永思集》中,碧城缅怀大师:

猗欤大师!降祥震旦,广度群伦,期登彼岸。莲风独振,丽日中天,戒行精粹,道格高骞。针砭薄俗,曰诚与敬,万善同归,资粮相应。兹闻灭度,发予深慨,陈子邮函,殷重乞诔。一十七载,瀛海栖遑,平生问道,竟失羹墙。不慕其名,唯钦其德,久矣心仪,岂关耳食!当兹末法,奈耶废弛,我寄微词,谁谙密意?灵岩苍苍,石湖洋洋,必有健者,继踵香光。

之后,碧城定居香港东莲觉苑――第一个正式为比丘尼与优婆夷设立的佛教道场。在此期间,一心念佛,并著书译书。著有《观无量寿佛经释论》,收入《大正藏》中。以英文著译的书有:《阿弥陀经》《普贤行愿品》《普门品》《十善业道经》《净土纲要》《观音圣感录》《人死后如何》《因果纲要》《护生杂记》等。

1943年1月4日,碧城于夜梦中得到启示,作了最后一首诗寄给友人:“护首探花亦可哀,平生功绩忍重埋。匆匆说法谈经后,我到人间只此回。”遗言将全部财产捐献给寺院,并言“遗体火化,把骨灰和入面粉为小丸,抛入海中,供鱼吞食。”显然,此时她已预知时至。

20天后,即1943年1月24日,61岁的吕碧城在香港东莲觉苑安详念佛,含笑往生。圆满地达成了人生最大的愿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吕碧城,这样一位才华盖世的奇女子,最终甘于老实念一句佛号,往生西方,可谓极智慧却能还愚痴,还愚痴却契出世间大智慧也。

(释佛慈记)

五、人生的最高享受是学佛

方道正

人生的最高享受是什么?是饮食?是爱情?是读书?是音乐?

所谓人生的最高享受,我认为起码应具备以下几个要素:一、不是纯粹的感官享受,应具有足够的智慧成份,让人在享受的同时得到大量的启迪;二、在享受的同时能解决人生许多重要问题,而不是纯粹的打发时光;三、越享受越有味,永不枯竭;四、该享受所得到的快乐源源不绝,不能得过即逝或停留时间不长;五、该享受带来的永远只有快乐、幸福,绝不会带来痛苦和不幸;六、该享受不建筑在其他众生的痛苦之上。

我想,这个世界除了学佛外,是没有一种享受能符合以上这些条件的,当代著名高僧净空法师经常说:“学佛是人生的最高享受”,这句话是完全正确的。

若说人生的最高享受是饮食,即世人所认为的燕窝鱼翅、生猛海鲜……等。其实这些都是以动物的死亡为代价的。人类以强凌弱,充当刽子手的角色,把口腹享受寄托在动物的呼叫惨死之上,吃其他众生的尸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快乐”与“享受”?

若说最高享受是爱情,但爱情是以离别之苦为背景、为结局的,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感情越深,离别的痛苦也越深。早晚的归宿是离别,又谈何最高享受?

说到音乐,其实它除了给人以听觉刺激,使人有条件反射的短暂快乐外,其它也就一片空白。它缺乏思想和足够的智慧,也对人生现实问题无能为力,本质上无非为人们打发打发时光。

至于读书。作用好一点,但要看读什么样的书,如果是世俗书籍,虽可增长知识技能,但只能解决人们的生存问题,对于生死、宇宙人生真相则无能为力。当然,佛书则另当别论。

学佛是人生的最高享受,理由是很多的。学佛能使人获得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所以学佛人的一生过得明明白白、充实、智慧,不会像世俗人那样空虚无聊。学佛人有自己永恒的信仰,坚定的信念,执著的追求,生活充满了乐趣和意义。

佛的经典三藏十二部,浩如烟海,很多人毕其一生在学习,都无法望其项背,佛学是一个快乐、智慧的海洋,重重无尽,奥妙无穷。学习佛经,永远有探索不完的知识,这种学习的乐趣永不枯竭。

佛的言教,博大精深,对人生的方方面面均有巨大的积极影响。比如世人怕贫穷、怕被看不起,怕财富权力名声失去,怕爱人离我而去,怕死亡……恐惧重重,原因是有一个“我”的观念在作怪。学佛专破“我法二执”,既然“无我”,又怎会惧怕“我”之外的一切东西失去?既然佛弟子的“死”是对苦难世界的解脱,意味着在佛国净土的“生”,那又怎么会怕死?所以学佛能培养人的大无畏精神,笑对人生,故学佛人的心态永远是乐观向上的。

佛门弟子,大多有早晚课诵的习惯,在庄严的佛菩萨像前,沐手敬上一炷清香,心境空灵,万籁俱寂,充满了澄洁宁静的欢愉。在阵阵晨钟暮鼓声中,在庄严悠扬的梵唱声中,荡涤了所有烦恼与辛劳,内心一片清凉,法喜充满,智慧人格不断提升,很多人在梵乐声中欢喜感动,流下了欢愉的热泪,心灵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业余有暇,许多佛弟子盘腿而坐,或参禅、或念佛、或观心……。妄想渐渐减少,内心逐步宁静安祥,随着修持功夫的深入,渐入定境,享受极其殊胜美妙的禅悦之乐。这种禅悦法喜像泉水一样从内心奔涌而出,源源不绝,甘甜无比,功夫纯熟的人可绵延一天二天甚至更长时间而不会消失。来自内心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至于开悟后的究竟大乐,更是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佛弟子喜欢付出,为善最乐。世人皆以索取,得到为乐事。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由于客观条件的制约,使很多人的愿望往往落空,即使得到也不一定牢固,还会得而复失,因此这种患得患失的焦虑够苦,够折磨人的了。佛弟子淡泊自身物质享受,得而不喜,失而不忧,并以付出、布施行善为乐事。一个人的处世出发点既然是付出,当然他对于失去就不会焦虑和痛苦,反而会以别人的幸福而幸福,充分享受布施行善之乐趣。所以佛弟子的生活也是充满享受的,只不过性质与世俗人不同,层次要高尚超脱得多。

学佛,人生最至高无上的享受,最美最真,最值得吾人去追求、体验和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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