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5岁出家,20年坚守,只为陪伴家乡的大天鹅
“我喜欢摄影,喜欢给天鹅们拍照!”
云上中国自然生态摄影培训营营员 · 智华
青海湖畔有一座寺庙
建筑古朴,四周野花绚烂
坍塌的墙院略显残破
又因从无活佛而香火冷清
▲ 尕日拉寺
但是,它却被称作
青海湖畔的一片净土
理想中的香格里拉
这里是尕(gǎ)日拉寺
▲ 尕日拉寺的小喇嘛,智华/摄
离它不远处是一片开阔的湿地
那里有一种候鸟
体态优雅,周身洁白肥泽
是真正稀有的“终身伴侣制”
也是爱情忠贞的美好象征
▲ 尕日拉湿地的大天鹅,智华/摄
它们体躯大而笨重
却可以飞越世界屋脊
珠穆朗玛峰
▲ 尕日拉湿地的大天鹅,智华/摄
它们是美丽的高原大天鹅
和他们一同生活在
这片开阔湿地上的
还有“阿卡”智华
▲ 智华
从小生长在尕日拉村的智华,儿时在青海湖边放牧。羊儿牛儿在吃草,他就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远处那些美丽的大天鹅,“它们真的太美了!看着它们我就什么也不想了。”
▲ 安抚受伤的大天鹅。也许它们认识智华了,害怕人类的大天鹅竟唯独不怕他
他把大天鹅当成自己的朋友亲人,悄悄地陪伴着,守护着。直到他长大了才发现,原来美丽的大天鹅一直被伤害,然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会去保护它们。
15岁那年,智华在尕日拉寺出家做了阿卡。他开始一个人守护着湿地的高原大天鹅和家乡的生态环境,至今已经21年,从未离开过。
▲ 尕日拉湿地的大天鹅,智华/摄
2008年"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来到青海湖畔,邀请智华参加了"乡村之眼"的培训班。他有幸在那里学到了青海湖野生动物的基础知识,也学会了摄影和摄像。
从此,智华开始详细记录大天鹅的种群数量和行为习惯。他自己还专门设计了详细的表格,记录不同的鸟类和它们不同的生活习性。
▲ 尕日拉寺的喇嘛们给大天鹅送食物,智华/摄
智华唯一的收入是村民们对他念经的布施,但是为了更好地做记录,他借钱买了属于自己第一部相机—— 一个二手的卡片机,为了打印照片和表格,他又自己花钱买了一台打印机。
智华说,“我喜欢摄影,喜欢给天鹅们拍照”,他隔三差五就会跑去看大天鹅,给它们拍的照片多得数不清。
他不仅记录着大天鹅们独特的美,更事无巨细的记录了它们生活的日常。从刚刚破壳到慢慢长大,智华却慢慢察觉到,大天鹅们遇到了的生存问题。
▲ 尕日拉湿地的大天鹅,智华/摄
因为全球气候变暖,青海湖的水位每年都会上涨,而每一次水位上涨,湖畔周围的湿地就会被淹没。湿地是高原大天鹅赖以生存的唯一环境,随着水位上涨,它们筑在湿地上的窝巢也被淹没在湖水中。
▲ 尕日拉寺的喇嘛帮助智华一起为大天鹅筑巢,智华/摄
大天鹅们原本是来这里繁殖,但是,天鹅宝宝刚孵出来就被淹死了。为此,智华开始想尽办法帮助它们筑建新巢。
▲ 尕日拉寺的喇嘛帮助智华一起为大天鹅筑巢,智华/摄
为了给大天鹅修建新窝,智华尝试了3年。他指着不远处的青海湖畔,“那里已经增加了三个窝巢,它们身体太大了,一个天鹅的窝巢直径要2米多呐,几十天才能做好。”
▲ 尕日拉寺的喇嘛帮助智华一起为大天鹅筑巢,智华/摄
智华说,2008年寺院后的观测点有1800只天鹅,2013年的冬天增加到了2000多只。如今,全部数量加起来已经达到5000多只,说到这里,智华欣慰地笑了。
▲ 筑好的大天鹅筑巢,智华/摄
智华与野生动物的故事不只有大天鹅,他说对他改变最大的是黑颈鹤。19年前的一天下午,智华像往常一样从寺院出来,却发现寺院附近的黑颈鹤出乎意料的不见了,一只也没有!那可是黑颈鹤到当地栖息的季节!
▲ 尕日拉湿地的黑颈鹤,智华/摄
他忐忑地等了几个小时,依旧不见踪影,智华开始慌张。相伴了几十年的黑颈鹤会去哪里呢?他一边打探寻找,一边调查研究,终于弄明白:是因为游人的干扰和越来越多的垃圾。
▲ 尕日拉湿地的黑颈鹤,智华/摄
黑颈鹤是一种敏感而神秘的鸟类,对栖息环境要求颇高,一旦生存环境遭到破坏,它们立马就另换栖息地。黑颈鹤又特别胆小,对外界充满警惕,在确认一处栖息地之前会一直在空中盘旋,直到它们认为安全了才会慢慢降落。
▲ 尕日拉湿地的黑颈鹤,智华/摄
这件事让智华心中一惊,他发现只是单纯的陪伴、记录、观察,显然是不够的,必须要做出一些行动。为了能让鹤儿们重新回归,他开始每天到湿地去捡垃圾,并且开始劝阻游人不要擅自进入湿地。
▲ 和智华一起在草原捡垃圾的喇嘛们
那里的人们经常会看到,智华一个人,背着麻袋满草原的捡垃圾。在春夏秋冬一轮又一轮的更替中从无间断,他笑着说,“把自己的环境收拾干净了,自己心里也舒服,鸟儿们也喜欢……”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抱怨,因为这是他真正喜欢做的事。
▲ 一起愉快地捡垃圾
这样日子久了,尕日拉寺的其他喇嘛们,也都会常常跟着智华外出捡垃圾,“我一去,他们就会跟着一起,我不去,他们就也不去了。”说到这,智华又笑了,他们就像玩耍一样,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就把垃圾清理了。
▲ 一起愉快地捡垃圾
智华和他的伙伴们就这样坚持了三年,终于有一天,一小群黑颈鹤飞回来了。它们盘旋在尕日拉寺的上空,仿佛是在回复阿卡的善意。
▲ 尕日拉湿地的黑颈鹤,智华/摄
这么一做,二十多年就过去了,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智华从没有刻意宣传自己的环保理念,也极少参加社会项目。他只是安静质朴地做自己内心热爱的事,温和又充满力量。
▲ 智华在云上中国自然生态摄影培训营上认真听摄影培训课
现在智华已经是青海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一名义务监测员,他将自己记录的原始数据提供给管理局,作为相关研究工作的参考。
“我出生在这里,又在这里长大,我就守着这么大一个地方,肯定得好好保护她,哪儿也不去……”当被问到会不会离开时,智华笑着这么回答。
▲ 智华向云上中国培训营上对营员们做自我介绍
2016年8月,他作为自然保护区营员及培训地当地向导,参加云上中国第二期自然生态摄影培训营,平时的智华,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安安静静地抱着心爱的相机。只有聊到白天鹅、黑颈鹤、青海湖他的话匣子才会哗的一下打开。
▲ 智华带大家去参观尕日拉寺
他带营员们去参观尕日拉寺,在雨后湿漉漉的草原上寻找鼠兔,围着寺院走廊上拨动转经筒,一起为这片土地祈福。
▲ 尕日拉寺的经幡
▲ 尕日拉湿地的斑头雁,智华/摄
害怕惊扰了还没起床的斑头雁,智华没有让营员们走进湿地,只是远远的指给大家看,“就在那里,好几只呢!”因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望远镜,他也能寻找到它们的眼睛。
▲ 智华拍摄的鸬鹚,在云上中国青海湖培训营结营仪式上获奖
他的微信昵称,就叫“高原大天鹅-智华”。朋友圈从来没有多余的文字,全是大天鹅、黑颈鹤,在他的镜头里,每一只生灵都翩然起舞。
他没有强行跟营员们灌输保护湿地,保护大天鹅的理念。但看到他20年如一日的执着,看到他拍摄的大天鹅的优美姿态,在所有营员的内心深处,也种下了一颗呵护这片土地的心。或许,这就是云上中国“影像保护自然”的真正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