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材店通常都有不含动物成分的颜料。图片：版权归Dmitry Pichugin/Fotalia所有

当你看到一幅你孩子从幼儿园带回家的水彩画，或是一幅像乔治亚·奥基弗（Georgia O'Keeffe）大师的杰作，也许你从没想到过画作里暗藏的胆汁成分(作为水彩颜料的润湿剂，牛胆是经过晾干的牛胆提取物)。

如果这幅画恰好装裱在画布上，用了明胶打底（自猪和牛的皮、骨骼、结缔组织中提取）。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也别过问如何给画布打的底（很可能使用了兔皮胶）或是用哪种刷具上的胶（好笔刷由貂毛、松鼠毛、羊毫或者马毛制成）。

艺术家通常不会想到他们的作品就是动物的安息地。然而事实就是: 动物的躯体以各种形式在画材中出现，(强行从乌贼体内提取的) 乌贼墨到 (由碾碎昆虫做成的)印度墨再到 (富含脂肪及蜂蜡成分的) 油画棒和 (又名骨黑的）木炭条。这在21世纪的消费主义语境下并不罕见；动物已开始承担除作为肉原料及皮革以外的制品了， 特别是那些成为替代人体的"被试者"。

除纯粹素食主义者（指拒绝食用或使用动物制品的人）以外，大多数民众及企业都不愿谈及这个话题。

由于对家禽所处困境的深入了解，从明星代言，到最受关注纪录片像《食品帝国》（Food,Inc.）的推出，以及文化向 "自顾自的价值观" 及 "分享至朋友圈的行动派" 方向发展，纯素主义者即将变成一类消费群体。市场像往常一样正转变着去接纳他们。素汉堡及不含动物试验的护发用品已不再稀罕。现如今，多亏一些忠贞的激进主义者及明辨企业的支持及推动，纯素画材 (指不含任何动物成分或不含动物试验)事业才得以发展。

提到美术用具时， 一批新产品正逐步迈入市场；这既促进在竞争环境下的自我定位， 又能迎合那些爱护动物的消费者。

颜料、画纸、铅笔及其它画材

生产纯素颜料的画材生产商— DaVinci和Holbein — 的绝大多数产品可从画材店及电商平台买到。这些既专业又具品质性的颜料被业界公认为最顶尖的。据Dick Blick 画材网统计，在价格方面，两家生产商与竞争者之间难分伯仲。有趣的是，这些颜料仅被标注为"无动物成分" — DaVinci没在官网中提及真实情况；并且Holbein仅随意的阐述，这意味着他们继续坚持在制造颜料方面的优势。

Holbein"无动物成分"的水彩颜料。图片：Holbein提供

相反的，德国画材商Faber-Castell推广了从彩铅到制作珠宝用具的所有产品，还有那些不含动物试验及环保的产品。(据Faber-Castell官站显示，除蜂胶蜡笔外，Faber-Castell品牌的儿童用手工艺箱中使用的是自然脱落的羽毛和天然废弃的贝壳。)

Faber-Castell的印度墨及乌贼墨由无机及合成材料制成，弃用虫胶、明胶或乌贼体内的油墨；黑染料弃用动物骨骼，而从油、煤和木材中提炼。Faber-Castell用品在世界范围内推广，涵盖从高端至适合学生使用的所有价格。

不含任何动物成分的Faber Castell蜡笔 。图片：维基百科

纯素艺术家的画具

自幼在屠宰场旁长大的英国艺术家兼插画师Susan Coe 用其精湛的图画及印刷作品关注动物权利，并激励众多画材品牌都需以“纯素及高品质”为基准。她对Strathmore Bristol强调， 她使用的画纸像大多数艺术家使用的画纸一样不含明胶成分，并称“在上面作画棒极了”。

Coe也使用由淀粉刷浆的Fabriano画纸。她坚持用不含蜂蜡的Derwent铅笔或纯碳石墨棒。她提到用化妆海绵 (如，素食品牌 Beauty Blender) 比用自然海绵晕染石墨的效果更好。另外，她弃用真皮刷，而选择用人造笔刷，如Raphaël Kaërell的人造刷。

同样的，所有这些品牌在大型的画材店都能找到，也可在特定商店订购。

纯素环保型Derwent水溶彩铅。照片：Derwent提供

因鲜明政治题材作品而出名的纽约多媒体艺术家Jonathan Horowitz也在他的作品中强调了纯素主义和动物消费文化。2002年，他在Greene Naftali画廊举办的《Go Vegan!》展览 (后于2010年重新开幕)上提及了从Albert Einstein到Pamela Anderson的名人素食主义者，还附上对美国肉食文化带有讽寓的信条。

Horowitz 推荐用Gamblin的聚乙烯醇浆液(PVA Size) 替代被滥用的兔皮胶为画布填装并刷浆，还推荐说："它实际上比 (历经数年易发黄) 的兔皮胶更具保存价值, 价格也不昂贵。" 事实上，据Blick网站的售价比较，Gamblin的聚乙烯醇浆液比同品牌等量的兔皮胶更价廉。

Gamblin的聚乙烯醇浆料是兔皮胶的纯素替代品。图片：Dick Blick Art Materials提供

对那些除绘画外仍钻研的艺术家而言，纯素画材比标准画材拥有更多的潜在可能。纽约皇后区艺术家Michael Assiff的工作理念及工作范围涉及了从环保主义、动物权利解放到其它社会问题。2015年，他在下东区的Shoot the Lobster画廊举办的《Hangry》展览关注了工厂化养殖、国家政治与像Tinder和Seamless之类的生活类应用程序间的关联。

在Assiff最近的一件作品中，他努力用"可再生"产品替换动物制品，寻求替代动物皮的物品。 通过与一家名叫Life Materials的意大利生产商直接洽谈并获取样品，他接触到了尚未被广泛使用的新材料——菇类皮革。

Raphaël Kaërell人造貂毛笔刷。图片：Raphaël Kaërell提供

Assiff讲到: "这些新的替代品有与制造商合作的机会。艺术家在开发用途及技术方面担任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并通过丰富自身作品的方式建立了与新企业的共生关系。" 在约束的范围内创新，这在艺术史上并不罕见。纯粹的素食主义还需要大量的实践才能达到艺术创新。

Coe回应了Assiff对纯素画材的乐观体会。她承认自己“从没觉得追求纯素主义有多艰难 ——既低廉、充满乐趣又赋创造性。几乎任何事物都能由纯素的来替代；如果还没实现，我们可以创造它们。”

文：Dylan Kerr

译：Weixin 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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