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在这个浮躁散乱的年代里,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庄重而专注地做事,所以我们的生活中少了很多优雅的东西。”——希阿荣博堪布《次第花开》(2017年新版)
扎西持林医院
初见扎西持林医院班玛院长是在成都的放生现场。用来冲鱼的水在岸上漫得很高,师兄们过于繁忙,无人照管此事,班玛院长很自然地拿起扫把,不停地将水扫进湖里。再见班玛院长是在医院师父们的回忆里。
到医院发心之前,曾从道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班玛院长的赞叹。例如有人对我说:“班玛院长是我见过的院长中,极为好的一位,我非常非常敬重他。”当初我带着怀疑与审视来看待这些评价,但经过几个月,现在如果别人问起我,我也会这样回答。
当然,除了“他脾气不好偶尔喜欢凶人”这一点以外。他从来没有凶过我,尽管他真的曾经凶过很多人。但若是问他有没有为了任何一丝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上师和医院的事情凶过别人,我可以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可能。
莲师八变里面有“海生金刚”一变,莲师又是生于海上大莲花中。“班玛多吉”是“莲花金刚”的意思。比起对他尊名的这个解释,我更喜欢联想到另外一个词:铁汉柔情。
和其他医院不同,全医院干活最多的是我们的院长,对我们最为体贴照顾的也是我们的院长。正如今天,种了一天树的我们被他赶到楼上集体喝茶歇息。而他呢?独自一个人跑去安排垃圾车的停放,而后看护水泥工程去了。
院长是一位实实在在做事的人,他的嘴上没有那么多教理教证,连他提起当初为何选择学习医方明的时候也是说因为考不上堪布、学习不好、学医简单。但在每一件细微的事情里,每一次平常的活动中,他身上都无余展现着佛法的影子。
医院刚建成时,师父们一起下来收拾卫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科室,院长默默地一个人跑去厕所打扫。厕所通水前工人一直在使用,所以积下了很多脏东西,便池也堵住了。师父们好不容易找到院长,看见他正在用手——没有戴手套的手,一点一点地伸进去掏脏东西,而便池的每一处都已经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好的修行人,法在他的身上是那样的鲜活而富有生机。他的一言一行让你对佛法充满了信心。
院长心疼车是出了名的,但其实不仅仅是车,只要是僧众的财物,他比自己的生命还爱惜。
一次院长开这辆车去甘孜取快递,即使放弃了自己的包裹,货物还是能擦到车后门,毫不犹豫地,院长脱下自己的“东波”垫在车门上。他不在乎自己的衣服会脏到什么程度,只要车不受到一丝损伤就好,因为那是僧众的财物。医院的任何一样东西,他都小心地保护着,因为那是僧众的财物。我们生病了,他再三探望让我们暖心;我们疲惫了,他满嘴玩笑逗我们开心;我们忙了,他跑前跑后替我们工作。他每次与任何病人对话之后,病人都能满意地离开。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很想知道他是怎样做到平等而仁爱地对待每一位众生的——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上师爱每一位众生,所以他也爱上师爱的每一位众生。他从未讲过一句法,更很少向我们提及对上师的信心,但是一言一行却又是这样地贴合《事师五十颂》中弟子对上师应具之种种恭敬承事。
渐渐地,我也开始懂得心疼东西,尤其是僧众的东西。我想,每一位医院的发心人员,都会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吧。后来只要有人心疼东西,我们都会开玩笑地把他誉为“院长的殊胜心子”。据我所知,每一个人都被这样称呼过。
所以我说他是“铁汉柔情”,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发脾气。我说我非常敬重他,因为他正如题记里上师开示的那样,是能够庄重而专注做事的人。
他让我的发心生活过得非常优雅。
我没有从院长的角度去写他什么。我没有写他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神通神变,有什么令我们叹为观止的大事情大作为。
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平实到让我们不得不爱的人。
他去学院出家一个月后就在上师的班里学习,在学院住了近三十年,长期做学院医院的院长,但他还是说:“我不懂医学。”
谈到上师让他来扎西持林的事情时,他说:“上师让我过来做什么?是我自己要过来的。”言下之意,他是一个没用的人,他感念上师的恩德。
还是那句话:我们的院长,他让我对佛法充满了信心,也让我看到什么是对上师充满了真切的爱。
佛法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正如我们没有一刻离开过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