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泉居士书(一九四四年叁月一日)

韵泉居士慧。十二月十八日、一月十七日，两次来书，及内附五圆联钞一纸，均收无讹。现即收入，将来汇普陀，不误。今将收据附上，祈查收。居土节用助振，悲敬具足。无钱之时，能如此撙节行施，较之富裕行施，功德自更殊胜，正不在款之多少。贫穷施难，至理名言，真实不虚。叁十期月刊，想已交到。愿行功过格，亦学佛者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之好榜样。但须于隐微处，切实检点，方能日进于善。若徒敷衍故事，浮浮泛泛，亦难见效。欲如了凡之立即转变，当学了凡之心。必须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而俞净意之遇灶神记，文词尤为显切。能至『动则万善相随，静则一念不起』，方可立改命运耳。不然，有名无实，或多仍被业牵，子其勉之。至疏文一节，乃令不信者生信之故事。其实心佛众生，叁无差别。吾人举心动念，已证圣果之佛菩萨，具足叁明六通，彻知彻见，固不待言。即天地鬼神，虽未出叁界，未了生死，亦多报得五通，对吾人之举心动念，亦无不悉知悉见。况吾人终日记功记过，发之事实者，何待吾人疏而始知之乎。改过迁善，与举心行善，则人肯以疏，以求天地鬼神知之而集福。且小人终日造业，昧理欺心，百般掩饰，以求人之不知。人或一时被掩，有不知者。天地鬼神，能被其掩而遂不知之乎。如曰，能，则更无人肯为善，而愈多人为恶矣。此足知疏文非真行善者所必需也。森固无暇为作，即有暇，亦无须用此虚套，但望切实检点斯可矣。如来净戒，全在当人受持。即现在之人，若受而不持，反不如不受，况已亡故之亲属。且菩萨戒本，虽有一切鬼神，但解法师语，尽受得戒之文，故古人立有授幽冥戒之仪。但是很严重之法事，须孝眷尽竭诚之恭敬，遵隆重之仪式，方能令亡者得益。请观幽冥戒之仪规，当知大概。如或法身大士，出格高人，眉瞬目，皆能令人当下知归，则又非森所知。窃谓，吾人薄地凡夫，一一遵照形式而为，或仍有不易令人得益者。未有全无形式，而能独具精神，令人得益者。愚见，受戒非归依之比，不能如是越法而为，以免自他获罪也。居士虽云依森为师，又须知归依叁宝之人，不拘向何人求授归依，得赐法名。在名目事实上，虽似有师徒之名。实际理境上，自不容有此。既名归依叁宝，自应依十方叁宝为师。举十方世界，智断究竟，福慧两足之诸佛，如释迦、药师、弥陀等，为佛宝。(广说则无量无边)及十方诸佛所说叁藏十二部之经典，为法宝。(亦无量无边)与助佛易化之诸大菩萨(如观音、势至、文殊、普贤等)，并及一切声闻贤圣僧，为僧宝。(其数更多，无量无边。)下至一切凡夫僧，如现在各地之略具僧相者，只要他受过叁坛大戒，身披袈裟，不拘有学无学，有行无行之各出家人，虽不能称宝，亦均在僧数之内，汝均当尊之为师，方是称叁宝弟子。并非森一人独是汝师也。且供养恭敬，自应普，方能合法。而亲近从学，又不能全无拣择，庶期有益而无损。择善而从，不善即改，斯为学道之要。森最恶舶来品，照相，非用舶来品不可。故除近来非照不能行路起居外，则从不拍照。即今物价昂贵，千古未闻。有钱间接用于自杀，何不直接用于救人，请思之。一切拂逆，望汝得益，祈恕。此，即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摘自民国叁十叁年叁月一日《弘化月刊》第叁十叁期，见《民国佛教期刊文献集成》第一叁六期第五一六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