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文钞摘录原文和白话24.宗教一门
一、印光大师文钞原文:24.宗教一门
如来说经,诸祖造论,宗教二门,原是一法。从无可分,亦无可合。随机得益,随益立名。上根一闻,顿了自心,圆修道品,即名为宗。(此约后世说,当初但只圆顿教耳。)中下闻之,进修道品,渐悟真理,即名为教。及至像季,法流此土,人根聪利,多得闻持。率以记诵讲说为事。衲僧本分,向上一著,实悟亲证者少,说食数宝者多。以故达磨大师特地而来,阐直指人心之法,令人亲见本来面目。后世名之曰宗。既见本来面目,然后看经修行,方知一大藏教,皆是自己家里话。六度万行,皆是自己家里事。是以宗之悟解为目,教之修持为足。非目则无由见道,非足则不能到家。是宗教之相需而不相悖,相合而不相离也。
至于南岳天台,其究竟指归,大略皆同。故传灯指月二录,皆列二师于应化圣贤科中。而高僧传不列于义解,而列于习禅。是古之具眼知识,以宗教为一贯矣。及至曹溪以后,禅道大行。不立文字之文字,广播寰区。解路日开,悟门将塞。故南岳青原诸祖,皆用机语接人。使佛祖现成语言,无从酬其所问。非真了当,莫测其说。以此勘验,则金 立辨,玉石永分。无从假充,用闲法道。此机锋转语之所由来也。自后此法日盛,知识举扬,唯恐落人窠臼,致成故套,疑误学者,坏乱宗风。故其机用愈峻,转变无方,令人无从摸索。故有呵佛骂祖,斥经教,拨净土者。(如此作用,南岳思大师两句道尽,曰超群出众太虚玄,指物传心人不会。认做实法,则罪同五逆矣。)以此语言,剿人情见,塞人解路。根熟者直下知归,彻悟向上。机生者真参力究,必至大彻大悟而后已。良以知识众多,人根尚利。教理明白,生死心切。纵未能直下了悟,必不肯生下劣心,认为实法故也。
今人多是少读儒书,不明世理。未穷教乘,不解佛法。才一发心,便入宗门。在知识只为支持门庭,亦学古人举扬,不论法道利害。在学者不下真实疑情,个个认为实法。或有于今人举处,古人录中,以己意卜度出一番道理,总不出按文释义之外,便自谓彻悟向上,参学事毕。即处知识位,开导后学。守一门庭,恐人谓非通家。因兹禅讲并宏,欲称宗说兼通。谈宗则古德指归向上之语,竟作释义训文之言。讲教则如来修因克果之道,反成表法喻义之说。以教破宗,以宗破教。盲引盲众,相牵入火。致使后辈不闻古人芳规,徒效其轻佛陵祖排因拨果而已。古人语言绝未晓了。衲僧本分,何曾梦见。今将宗教语言意致,略为分别。(增广・卷二・宗教不宜混滥论・P435)
二、白话译文:译者慕藏
如来说经,诸位祖师造论。宗,教两个门派,其实是一个法。从来就没什么可以分开的,也没什么可以合并的,只是随着众生的根基而获得利益,随着各自获得的利益而建立名相。上等根基的人听了,马上明了自己的心,圆满道品,就命名为“宗”。中下等根基的人听了,进修道品,逐渐地了悟真性,就命名为“教”。佛法到了像法的时期,法在我们中土流传。那时,人的根性聪利,多数都听受经典。主要以读诵讲说为日常功课。僧人的本分,就是研究经典。真正去参悟和亲身实证的少,泛泛空谈的多。所以达摩大师特地前来阐释直指人心的法门。令人亲身见到本来面目,后世就把这叫做“宗”。见到本来面目,然后再看经典,修行,才知道一个大藏教,都是自己家里的话。六度万行,都是自己家里的事。因此,宗门的悟解好比是眼睛,教下的修行好比是双脚。没有眼睛就看不见道路,没有双脚就不能走到家。所以,宗门与教下是互相需要,而不是互相驳逆的;是互相结合,而不是互相背离的。
至于南岳和天台,他们的究竟指归大略相同。所以传灯录和指月录把两位大师列到应化的圣贤科当中。而高僧传不把他们列在义解中,而是列在习禅中。这是古代的大德具有慧眼,把宗与教视为是一贯的。到了六祖在曹溪弘法后,禅道兴盛起来。不立文字这样的说法广泛传播。解路逐渐开启,悟门逐日闭塞。所以南岳,青原诸位祖师,都用打机锋的方式来接引弟子。使佛祖现成的语言,没法回答他们的问题了。不是真明了,就没法明白他们话。以此来检验是金子还是粗铁,一下就辨别出来了。美玉和石头,永远分开,没法造假冒充。这是机锋转语的由来。从此以后,这种方法日渐兴盛,有见识的人纷纷宏扬,惟恐自己用的与别人一样,变成俗套,贻误了参学的人,败坏了宗门的风气。因此,机锋越来越峻,变化莫测,令人无法琢磨。所以有呵佛骂祖,斥责经教,拔除净土的(对这些事情,南岳慧思大师两句话,就说尽了:超群出众太虚玄,指物传心人不会。认做是实法,罪如同五逆。)因为这样的话,会搅乱人的情绪知见,闭塞人解脱的道路。根基成熟的人听了,马上就能找到归途,彻底开悟,向上提升境界。根基还没成熟的人,根据这些机锋,努力去参究,直到大彻大悟为止。因为当时善知识众多,人的根基还很通利,教理明白,生死心切,纵使没能马上了悟,也必定不会生下劣心,认为那是真实法。
而现在的人,大多数是儒家的书读的少,不明白世理。没有学习教乘,不了解佛法。才刚刚发心,就进入了宗门。那些知识,只为了支持门厅,也学古人的样子,不去管他什么利害。那些弟子,也不去真正用疑心去参那些话头,个个都认为是真实法。或者在当世人的一些言谈举止,或者是古人的事迹言论中,用自己的知见理解出一翻道理来,总离不开文字的字面意思,就以为是彻底开悟,参学的事情就结束了呢。而那些所谓的知识呢,既然处在知识的位置上,开导后学,守一个诺大的门庭,恐怕人家说自己不是通家,就因此又讲经又说禅,想要以宗门教理都通达而自居。谈论宗门的时候,那些古代大德们要人去参究的机锋,竟然被说成了解释和开导的话;讲教呢,那些如来修因克果的真实道理,反被说成是比喻的言辞。结果是以教破宗,以宗破教。盲人引领着更多的盲人,互相拉扯着走入了火坑。致使后人不能了解古人的芳规,只效仿了些轻视佛法,凌辱祖师,排斥因果的言行而已。古人的语言,绝没有真正的明了。而僧人的本分,连梦都没梦到过,何况做到。现在,我讲宗教的语言和意思,来略为分别一下。――增广・卷二・宗教不宜混滥论・P435